第104章 跟蹤

目光撞進他深沉的眼底,他眼眸深邃,似有漩渦直直把她卷進去,“你跟他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他眯眼,手臂用力勒緊她的腰,沉聲追問。

司琴微微後仰,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一片婆娑,“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他不滿這樣的回答,低頭,劈頭蓋臉地親她,長長的一吻結束,他伏在她的耳後,惡劣地說:“是因為他從未碰過你,而我是你真正的男人嗎?”

司琴一僵,目光望向林蔭深處,緊閉著嘴巴,隻怕一開口就會跟他吵起來。

他放開了她,諱莫如深地俯視著,半晌,冷聲問:“這麼晚回家,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要不是他在宜通有眼線,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闌尾炎發作住院了!

司琴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說:“我在加班。”

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她拙劣的謊言,但他薄唇微抿成一條冷蕭的弧線,仁慈地沒有拆穿他。

一陣涼風瑟瑟吹來,她攏了攏手臂,“有點冷,我們進去吧。”

隻是幾步路的距離,康致和卻用自己的身體擋風擁著她進了房內,他隻穿著單薄的襯衫,身上的溫度絲絲縷縷地傳到她的身上,無形中溫暖著她。

類似這種細致入微的體貼,在這段短暫的婚姻中還有很多很多。

想到離婚,心尖兒驀然一顫。

不知是疼,還是心酸,也或者是惋惜遺憾。

有些複雜,她一時理不清。

一時失神,等到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帶上二樓拋上了大床,她掙紮著起身,“我還沒洗澡。”

“我不介意。”他不容拒絕的傾軋而下,強健的體魄擠壓著弱小的她,她微微抗拒著,掙紮著問:“今天周幾了?”

“從今天開始,你的三不準在我這兒作廢了,我不會再遵守。”他的語氣,跟他的身體一樣,帶著淩厲。

司琴驚恐的卷縮起身子,麗容緊皺,“你說話不算話!”她指責。

他滿不在乎地對著她邪笑,“這也是你逼我的。”他的大掌移到她的胸口:“誰叫你這裏是石頭做的,我怎麼都敲不開門。”

“我不是石頭心,唔……”她反駁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的吻悉數淹沒,讓她猶如墮進深淵,那種直直下墜的恐懼感,讓她本能地緊緊抱住了他。

這一晚,司琴幾乎沒有怎麼闔眼。

第二天,窩在手中的手機一震動她就醒了,剛想起身,卻被康致和一把拽了回去,他翻身壓過來,目光深邃緊盯著她,“要出去晨練?”

司琴點了點頭。

他深凝她一眼,鬆開了她。

她悄然鬆一口氣,起床洗漱,出來後發現康致和又睡著了,放下心來,打開衣櫃找衣服穿,她身上從脖頸到大腿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她今天必須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找來找去卻沒有一件高領衫能完全遮住脖頸,最後隻好係一條絲巾。

整理好自己後,立即下樓做早餐,做好後便離開。

她搭的是頭班公交車,公交駛向安少霆的住處時,天空還蒙蒙亮,這個城市的絕大多數人還在沉睡中,司琴靠窗坐著,眼神迷茫又堅定地看著這座生她養她的城市。

可能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離開,她和司辰的未來會怎麼樣,她全然不知。

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帶著他離開,否則永遠沒法擺脫司偉的控製。

那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對他們早已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

到了站台,司琴下車,目不斜視地直奔橡樹灣,因為擔心司辰會半夜醒了找她,或者高燒未退,所以行色匆匆,看起來很像是急著私會情人的女孩子。

她心無旁騖地趕路,絲毫沒注意到身後一直跟著一輛不起眼的大眾車。

康致和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那道嬌小的身影,她拿出了門禁卡遞給了門衛,然後走了進去。

他驅車跟上,直接摁下車窗露出臉,真不巧,橡樹灣是康氏一手打造的高檔樓盤,物業管理也屬於康氏,他隻刷個臉就暢通無阻地進入了。

安少霆家的位置,他了然於胸。

輕而易舉就追上了徒步的司琴,她步子很快,仿佛很急,還未走到目的地,安少霆笑著迎了上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得出都很開心。

安少霆拉住了她的手,她甩了兩下沒甩開,便任他拉著朝前走去,拐入了安少霆的院子。

驅車跟上,院子裏已經沒了他們的身影,顯然是已經進屋了。

猛地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喇叭刺耳地鳴叫,他收回手撫住眉心,手背青筋隱約直跳。

蘇傑睡的正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迷糊地去夠手機,手指習慣性地劃拉一下就接通了,“誰啊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冷不丁聽到老板的聲音,蘇傑一骨碌從床上坐起身,“呃……老板,這才過了一晚,我還沒……”

“快去查,今天中午要是沒有結果,你趕緊卷鋪蓋走人。”

蘇傑的睡意一下子被嚇沒了,連忙應聲,通話結束後,拍著自己的胸脯,咕噥:“嚇死我了,一大早的,脾氣大的老婆跟人私奔了似的。”

康致和扔了手機,動作利落地拿起煙點上,片刻後,狹窄的車廂內都是嗆人的煙味,他把車停在一棵視線良好的樹下,既避免了陽光直射,又能清楚地看到院子裏的情形。

他康致和做出這種事,說出去都能被人笑死!他也不想的,可他居然控製不住自己,明明腳就踩在油門上了,偏偏舍不得掛當,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跟個神經病似的。

八點一刻,當他抽完第十三根煙時,房門打開,安少霆自裏麵走了出來,司琴緊隨其後。

兩人站在院子裏告別,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也能看出安少霆臉上的愛意和期盼,他始終注視著司琴,臨上車前更是脈脈溫情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而她推了一下沒推開,居然就……順從了。

“滴——”兩人正揮手拜拜,突然聽到接連不斷的喇叭聲,俱都奇怪地四下去看,看到院子外一棵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大眾車,當他們看過去時,喇叭聲停了,他們也就沒當一回事。

康致和看見安少霆走後,司琴臉上浮現的不舍和眷戀,嘴裏的煙突然把他給嗆了。

“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終於順過氣,狠狠地抬眼去看,卻發現司琴已經進屋了,正欲收回視線,忽又見房門重新打開,跑出個身形消瘦的男孩子,一股腦地往外衝。

司琴衝出來抱住了他,他跟頭倔驢似的,還要往外衝,司琴又勸又拉,力氣不敵,被他拉著走出了一段距離,緊接著夏婕衝了出來,幫忙司琴同時去拉男孩子。

男孩子比不過兩個人,大聲哭了起來,司琴一臉歉意地拉著他進房,他扭著身子不幹,司琴隻好陪著他站在院子裏,夏婕也站在一旁陪著。

這個男孩子,應該就是司琴從未提及過的弟弟司辰。

看的出神,煙蒂燒到了他的手指,他倏地回神,扔了煙蒂去拿第十四根煙。

院子裏,不知道司琴對司辰說了些什麼話,終於把他哄高興了,他一臉笑意地跟著司琴回屋了。

司琴親昵地拉著他的手在前走。

夏婕卻警覺地四下看了看,發現了他的大眾車,眯著眼打量了一會,突然朝他走了過來,看神情,有些不善。

他並不是怕,他隻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來過。

不待她走近,發動引擎腳踩油門,轟的一聲把車開了出去。

駛出橡樹灣,心情沉鬱的根本不想去公司,打電話給蘇傑問了司辰之前所在的療養院,他直接去了療養院,到時,院長正在保安室訓話。

“這裏我是老板,隻有我說了算,你們要想保住你們的飯碗就要聽話,出了差錯會被扣工資,還會被辭掉,你們聽懂了嗎?”

保安室裏站著四名保安,俱都一臉拘謹地聽著,院長說完了,像模像樣地一致回答:“聽懂了。”

院長高傲地冷冷一哼,“聽懂了就好。”

他轉過身往外走,康致和開門下車堵住他,把兜裏的名片直接遞了過去,院長是個人精,一見來人器宇不凡清冷高貴便覺得一定是個大人物。

一看燙金名片,康致和。

聯想到本市赫赫有名的大集團康氏,立即就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康先生,久仰大名,不知道您有什麼事來我們療養院?”院長慎重地收好名片,一副討好的樣子。

康致和淡定從容地對院長笑笑,抬腳往療養院裏走,“我今天就是來參觀參觀,家裏有個遠房親戚要住療養院,我幫忙挑一挑。”

院長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帶著康致和把療養院裏裏外外看了一遍,看完了,康致和淡淡開口:“環境和設施都不怎麼樣,恐怕我那親戚家看不上眼。”

院長尷尬的臉一僵,剛想鼓吹一番卻被眼前氣勢十足的男人給抬手阻止,然後聽到他問:“你這裏有司辰的病曆嗎?我想看看。”

院長詫異不已,支吾著不肯說話,康致和逼近一步,“院長大概還不知道一件事。”

院長擺出一臉受教的表情,問:“什麼事?”

“司辰的姐姐,也就是司琴,她是我的妻子,我這次是特意來了解小舅子病情的,畢竟我太太她非常關心這個弟弟。”

院長聽了他的話,震驚了。

“院長,你到底給不給?”

“啊,給,給,我這就去拿司辰的病曆。”院長衡量一番,立刻轉身親自去拿病曆。

康致和衿貴地等在外麵,拿到司辰的病曆後,他隨意瀏覽了一下,確定是真的,在手中拍了拍,得意洋洋地笑起來,“以後司偉就不能拿司辰威脅控製我太太了,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院長。”

院長笑著附和,“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其實我早就覺得您太太的父親太過卑鄙了,一直用司辰來要挾您太太,讓她不得不聽話,今天有您出麵,以後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康致和就是言語間挖了個坑,這位院長大人就眼巴巴跳了進去。

“關於司偉是如何控製我太太的,院長你能說的清楚些嗎?”康致和問的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