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杜俊不說話,蔣宸的聲音更冷了一些,音量提高了:““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能放過你?”
杜俊似乎是覺得躲不過蔣宸的質問,昏暗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見他緩緩抬起頭來,聲音顫抖著說:““是……是唐氏集團的總裁讓我這麼做的。”
一瞬間,我瞪大眼睛:““什麼?”
“什麼?”唐銘也驚訝地看著他。
“你說謊!”賀之更是激動地一把拽起他。
這個杜俊,剛剛根本不是這麼說的!我生氣地瞪著他。
蔣宸陰沉著臉看著唐銘,似乎在等唐銘給他解釋。
這時候,杜俊又十分驚恐地對著唐銘喊:““唐總!唐總!你救救我!”唐銘驚訝地望著杜俊。
這下蔣宸就更肯定隻是杜俊帶走薛敏的人是唐銘了。
我憤怒地衝到杜俊麵前,惡狠狠地質問他:““你剛剛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你為什麼說謊?”
杜俊一臉冤枉又無辜地看著我:““我為唐氏做事,難道現在被抓了,唐氏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嗎?唐總你好狠的心。為了這個女人,你要這樣對我嗎?我忠心懇懇為你做事那麼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女人?”杜俊一手指著我,一邊聲淚俱下地“控訴”唐銘。
唐銘有些生氣,提高聲音反駁他:““我根本不認識你!”
蔣宸站在一邊,背著光,看不清表情,隻是聲音越來越克製:““唐銘,你還要什麼可說的?”
這時候,薛敏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地對蔣宸說:““阿宸,這裏好可怕,那個人好可怕……嗚嗚嗚……”這簡直就是直接激怒蔣宸的一句話,蔣宸那麼寶貝薛敏,聽見薛敏委屈地聲音,肯定會直接講怒火發到唐銘身上。
“唐銘,你維護簡寧這個女人我管不著,你喜歡這種浪蕩的公交車我也管不著,但是你現在把注意打到敏敏這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蔣宸憤怒的聲音在昏暗的廢舊工廠裏像一個炸雷。
“蔣宸,我說了,這件事不是唐氏做的,就絕對不是。我不認識這個男人,更不會無聊到指使他來綁架薛敏,我唐銘從來都是敢做敢當的!”唐銘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講道理,希望能讓蔣宸相信他。
蔣宸冷哼一聲:““哼,他都已經說是你了,這不是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他說完,將薛敏護在身後,一步一步走進我。
蔣宸慢慢靠近我,我借著昏暗的燈光,看清楚了他的臉,俊朗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像是被夜色擦拭過的一樣,陰沉。
他站在我麵前,離我一臂遠,慢慢彎下來,湊到我的耳朵旁邊:““簡寧,你真該死。”
這句話,不大不小,在我耳邊輕輕炸開,我用力推開他,退後了半步。
我的心“咯噔”一下,窒息地疼痛卷席我的胸口,我像是馬上要墜入無邊的深海一樣,感到窒息。
借著無邊的黑夜,我使勁克製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身子,我告訴自己要冷靜。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蔣宸冰冷的臉。
我走到杜俊身邊,也冷冷地問他:““你再說一遍,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件事情?”
他看見我陰冷的眼神,猶豫了一秒,還是開口狡辯:““就是唐氏集團的唐總。”
這下恐怕蔣宸更加確定是唐銘指使的了。
我在黑夜中輕輕地笑了,沒有人看見。我輕聲再次問杜俊:““你確定是唐氏集團的唐總指使你做的?而不是別人?”
“是,就是唐總。我一直跟著唐總做事,他現在不認我在先,我死都會拖著他一起死。”
“那倒不用了,就憑你,還沒有那個能力拉唐銘下水。”我冷冷地對他說。
我從包裏掏出手機,我最後看了杜俊一眼,輕輕按下了手機錄音的播放鍵。
空曠安靜的舊工廠,響起了我和杜俊的聲音。
“你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綁架這位小姐的?”
“我他媽說了多少遍了!沒有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願意這樣做的!”
杜俊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驚恐地睜大眼睛瞪著我,因為後麵的話,隻要放出來了,這件事情到底和唐氏有沒有關係,都會真相大白。
杜俊惶恐不安地朝我吼:““你他媽陰我?”
我聳聳肩:““我問過你了,不止一次。”
錄音還在繼續播放。
“聽說你上星期去賭場賭錢,欠了賭場錢?”
“你們剛剛不是都知道了嗎?對!我就是欠了錢,我綁架了她我就能拿到錢!”
“為什麼街上人那麼多,你偏偏隻抓了這一個女人?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我管他什麼人!穿得那麼光鮮亮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我抓了她我就能有錢了!”
“那你和唐氏集團唐總的秘書小吳有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什麼唐氏!我和唐氏沒關係!你們快放開我!”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蔣宸疑惑地望著我,我冷冷地開口:““聽見了嗎,蔣總?這是我下午問他,他自己說的。人證物證都在這裏了,這能證明唐氏集團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了吧?”
蔣宸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隻好狠狠地瞪著杜俊:““你敢騙我?為什麼要陷害唐氏?”
杜俊被嚇得一臉慘白,薛敏在蔣宸身後拉拉他的袖子:““算了,阿宸,我也沒什麼大事,你把他捉回去讓警察處理吧。”
蔣宸有些意外地看著薛敏:““真沒事?可他……”
蔣宸似乎還想說什麼,薛敏立刻打斷他:““阿宸,我累了,我們快回去吧,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蔣宸點點頭,牽起薛敏準備走,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我不想理會他,也不想再在這荒涼的地方待下去了,我慢慢向破舊工廠的外麵走去:““唐銘、賀之,我們走吧,回去了,待在這裏還要被人好心當做驢肝肺。”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跟唐銘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想再繼續與蔣宸周旋。
回到家已經晚上九點了,我簡單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一天的奔波讓我勞累不已,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