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銘有些心疼地為我掖了掖被子,看著我的臉,心疼地輕聲對我說:““阿寧,你休息一下。你很久沒吃東西了,我去為你買些米粥吧,可以嗎?”
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隻好無力地點點頭。
唐銘看著我毫無血色的臉,聲音不由得更輕柔了:““好,阿寧,等我回來。”
望著唐銘的背影,病房門緩緩關上了,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腦海中又浮現了蔣宸和薛敏婚禮上的幸福模樣,我緊緊的抓住被角,大口大口喘著氣,安撫自己疼痛不已的內心。我仿佛看見蔣宸溫柔地親吻薛敏的時候,薛敏嬌羞的模樣惹人憐惜。
而我呢,成為了蔣宸眼中最惡心的女人,萬人騎的公車。
三年前,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姐姐不會入獄,薛敏不會抑鬱自殺,蔣宸和我是不是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那爸爸,是不是也不會離開我了?
想到爸爸,我心中像是被千萬根針紮穿一樣疼痛,爸爸回不來了……
我用力壓住胸口,想要減緩心髒跳動傳來的劇痛,我蜷縮在被子裏,眼淚打濕了一片。
我難受極了,我想要唐銘帶我去見蔣宸問清楚,我虛弱地支撐著身體,艱難地向病房外走去。
走到醫院外,看見唐銘在離醫院不遠處的粥坊,我注意到從出病房開始,他的似乎眉頭就緊鎖著。我慢慢靠近他,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麻煩一份小米粥,粥熬細一點,要外帶。”唐銘跟服務員點餐,想到病房裏臉上毫無血色的女孩子,心裏猛然疼了一下,輕聲要求道:““放些紅棗蓮子,謝謝。”
“好的,先生。請稍等。”
我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跟他開口了,站在不遠處的角落靜靜地望著他。
唐銘找了個角落坐下等待,似乎在思考什麼。
沉思片刻,我看見唐銘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蔣宸你不是人。”唐銘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道:“以後不要招惹簡寧!”
他在跟蔣宸打電話?我忍不住走得更近一點,想聽聽他們再說什麼。
“怎麼?唐少,現在可就後悔了?”電話那頭蔣宸帶著嘲弄的聲音傳來:““我不是勸過你嗎?這種萬人騎的女人,還是不要的好。”
“你閉嘴!”唐銘幾乎怒號:““蔣宸你他媽的算什麼人?”
蔣宸依舊帶著嘲諷的語氣:““在這種女人麵前,不是人也不為過,你怎麼不問問她算什麼人呢?”
唐銘用力克製住怒火,艱難地從嘴裏擠出幾個字:““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什麼?”蔣宸聲音有些震驚,仿佛不相信,那一晚我們之間就能有個孩子。
“哼,蔣宸,你不配做一個男人!”唐銘少有地惡言道。
“不可能。”蔣宸冷笑一聲:““你還是先問問那個賤貨到底跟幾個人睡過吧?懷了我的孩子,她配嗎?”
“蔣宸你他媽的等著後悔吧!”唐銘惡狠狠地甩下這一句。
“後悔?我為了這種廉價的賤人後悔?”蔣宸像是聽見了什麼天真的笑話,不受控製地笑起來:““我巴不得這個女人現在就死在我的麵前!”
“你王八蛋!”唐銘氣的憋紅了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帶感情地質問道:““你把阿寧的弟弟帶到哪裏了?”
“這是簡寧的我報應,作為她弟弟真是一種悲哀。”
唐銘似乎終於明白和這個男人說這些話都是無用功,溫和的麵容瞬間陰沉了下來,一字一句道:““蔣宸,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便掛了電話。
我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心裏像是被刀刺一般疼痛,一時間竟然也不知如何麵對唐銘了。我從角落起身,慢慢地朝醫院走去,不想被唐銘發現。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成為了什麼樣的女人,廉價?低賤?毫無尊嚴?
在蔣宸眼裏,我都不配懷上他的孩子,我嘴角牽起無奈地笑,簡寧啊,你到底上輩子欠了他蔣宸什麼?
我剛走到病房,躺上病床,唐銘已經買好粥回來,臉上掛起一抹溫柔地笑,推門進來了。
我扭頭看著走進來的唐銘,臉上的溫柔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樣,試圖包圍我想讓我好受一些,我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報以安慰。
我想起他剛剛和蔣宸的話,心裏揪著揪著疼。一方麵感激唐銘對我的照顧,另一方麵有很怨恨蔣宸的無情。難道在他眼裏,隻有薛敏是值得被保護的,而我就是可以隨時被踐踏的嗎?
我藏在被子下的雙手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阿寧,來吃點米粥,我特意讓他們加了紅棗,給你補補。”唐銘輕聲地說道。
“好。”我點點頭,說不出更多的話。
唐銘輕輕地將我扶起來坐在病床上,背靠著枕頭,一口一口地喂我米粥。我安靜的吃著,感受著身邊著僅有的一點溫暖,望著唐銘柔和的臉,一時間感動湧上心間。
眼睛不自覺又蒙上了一層霧氣,我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哭,但眼淚還是啪嗒啪嗒地往下墜。
唐銘見我哭了,慌忙地擦著我的眼淚,眼裏的疼惜不留餘地的展開,一把將我的臉埋在他寬厚的胸膛,我就任由他抱著,小聲地嗚咽,仿佛要把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我感到他輕輕地拍打著我的後背,想要以此安撫我。
“謝謝你,唐銘。”我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傻瓜,我會保護你的。”唐銘溫和又有力的聲音在我頭頂盤旋,我頓時感到安心了些。就想一直留在這溫暖之中。
“快吃吧,吃了躺下休息會,醫生說你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幾天過後我就帶你回家。”唐銘溫柔地說著。
“嗯。”我沒有多的力氣去回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