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好冷,就算裹上大棉拖和寬厚的圍巾也抵禦不了的風寒,平日裏總有他在身邊,用大衣幫她擋風的,一個人的時候才知道這風到底有多可怕,也難怪他三十七度的高溫……
也不知道他的感冒好點了沒有,她忘了在他抽屜下留下一片感冒藥,不知道沒有給他零花錢他是怎麼吃飯的,不知道他身上穿的幾件單薄的外套是否抵抗得住這股寒流的來襲。
不過沒有她,他和那個女學生也一樣過得很開心吧?
哈,她在擔心些什麼呢,一切都要有個了斷了,到時候總歸都會一清二白的。
她在家裏糾結了很久,本打算前天去的,後來因為沒有做足心理準備就沒敢去,那就前天去吧,又下了雨,天冷了不想從暖暖的被窩裏出去,好吧,昨天……昨天突然來了例假痛了很久。
今天也要因為修養不去,可是想想自己這臉蠟黃蠟黃的,神色那麼憔悴的樣子一定可以博得幾分可憐吧?
下定決心的從床頭弄了幾張暖寶寶貼在肚子、腳底和後背上,難受的感覺終於減少了許多,再理了理自己蓬頭垢麵的短發,試著紮辮子不成,短的快成波波頭了。
呼……不錯,麵相羸弱、唇白齒也白,嗯,拎起包包就走,自己開電動車出發,路上風如刀割肉,一刀刀淩遲的疼痛非比尋常,但這一路刮過去,臉色應該更蒼白了……
她有她自己追男人的一套方法,不是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關鍵阿洵他不怕女人哭啊,每次她那麼沒臉的哭下來,他則笑嘻嘻的說她是愛哭鬼,偶爾大發慈悲的拍拍她的腦袋:再哭又會長皺紋哦。
邊想,眼淚就很不爭氣的唰唰往下掉,皺紋就皺紋,她才不怕呢,隻是偶爾聽到那麼一句,她就可以借題發揮的跟他理論誰年紀大,誰老得快,誰誰誰……最醜,
停車,西元大學門衛都認識咱,直接放車通行,還跟門衛室裏扯著嗓子吼,“小顧他媳婦,又來送吃的了啊?”
柯小米點點頭,啥都是假的,狼心狗肺的人可不缺咱的一頓飯啊,歎氣,先走向了西元大學曆屆優秀學生和優秀老師的張貼榜。
從2006年創建的西元大學,平均每一年都出二、三名的優秀學生。
這不,她自己也是榜上有名呢,當時拍照的時候沒注意,東東在攝像師後麵做鬼臉,於是乎她就成為了這眾多學生最笑容甜美的人。
再望望旁邊的優秀老師榜,顧洵恬靜平淡的照片晃似最耀眼的一張,照片留白的地方還有他的親筆簽名:萬事皆有可能!
萬事啊,都皆有可能,還是說你早就已經預測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伸手,打開玻璃窗,拿出隨身的彩筆,在他照片的臉上畫了六根胡須,再在鼻子上描黑,額頭上加了個大大的黑色王字,好,關窗。
氣總算也解了一大半,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歎了口氣,再見,以後再來看你。
收拾了一番,又加緊趕向了顧洵的辦公室,窗戶,入眼是女學生和顧洵的濃情愜意,南條美艾坐在他旁邊,他指著紙上嘰裏呱啦的跟她講著一大堆的事情。
兩個人挨得那麼近,頭靠頭,肩靠肩,忽然南條美艾伸手摟住他肩膀然後兩人笑的特開心的繼續講,雖說辦公室裏都沒有人在了,但他一個老師怎麼能和學生如此勾肩搭背的胡來!
柯小米忍氣繼續看,顧洵從包裏掏出一個紅方盒子,他打開,拿出了一直非常非常漂亮的戒指,女學生伸手,他就這麼給她戴上了……
柯小米咬牙切齒,眼睛都泛紅。
當初裸婚的時候他可沒說買個戒子送給她戴,現在卻這樣學會了包小三、養小妾了!好好好,你個顧洵……二三天不來找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要這樣……
一腳踹開門,裏麵的兩人都愣愣的看她,她抽抽搭搭的吸鼻涕,堅定的說完,“奸夫淫婦、狗男女”之後就迅速奪門逃走了。
南條美艾首先回過神,拍拍他的肩,“老師,你猜阿姨看了多久啊?”
“看了多久我都要玩完……”苦惱的看著紙上一串串的設計思路,再望望南條美艾嚴肅的臉,她把戒指脫下,放回盒子裏,“老師你別灰心,既然我的手能戴阿姨那麼纖細的手也可以戴的上!
顧洵鎮靜但擔憂的提筆劃掉了構思的文字,口上喃喃自語,“我愛你如生命,你視我為草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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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人跟課上展露三寸不爛金舌,講的正興起時,一小菜頭從位置上站起來,“老師,您照片被褻瀆了,對此你作何感想?”
顧大人冷靜從容的擺手,“一張照片罷了,無關緊要。”
“那老師請容學生一點時間。”小菜頭蹬蹬蹬的就跑到講台,自以為出盡風頭的在PPT上曝了一張照片,此照片正是張在榜上的,此時被放大至數倍,以供全場人觀看。
他愣,沒想到一張照片被人畫的麵目全非,大黑圈外還加兩觸目驚心的大馬叉,留白的字體已然改為“顧洵不是人”。
那歪歪扭扭的字體……當下心中了然,依舊神態自若的說,“這必定是一隻可愛的小貓所作,蠻不錯的。”
當場混亂的小菜頭大批,不解又迷惑的盯著他。
隻見他舉起手機,也拍了一張留念。其他學生紛紛效仿的拿出了手機跟拍……
……
柯小米去了他娘家,啥也沒說,把艾艾抱了回來,把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決定了,不到黃河心不死,她也不要,艾艾看他要不要!
可是心裏又實在憋得緊,想去東東家找她聊天,艾艾交給保姆,小源也帶上,這小子早對東東家垂涎已久了,額,準確來說是東東家的安流笙,她記得她還沒有帶小源去過東東家。
不用她說,自覺的穿上幹淨整潔的衣服,然後在她的指導下用定型水做了個刷子頭,然後還噴了點Nightfall toilet water,誰叫她家沒香水呢。
咱對咱家小源還是挺有信心的,瞧瞧這小身板,瞧瞧這一臉的英氣逼人,瞧瞧這狹長的眼,鷹勾的鼻,菱形潤澤的唇,放哪都是百花叢中的百花之王啊。
再說了,安流笙那家姑娘早對咱家小源死心塌地、任勞任怨了。
但是這感情還歹再培養培養,最好是住在一塊兒培養……
半個小時後,東東家到了,這幾年東東可沒少費心思布置家裏,又是紮了根的藤蔓,又是窗戶的絲瓜,門前的葡萄,所以鑄就了這被植物包裹起來的陰森、恐怖的氛圍。
往裏走了幾步,東東和聖誌正看著動漫,一個躺著一個站著,當然,站著的人一定是安聖誌,他還負責捶肩端茶,無所不做。
“喲西,大米來了?來來來,這邊坐。”滕位,讓座。
柯小米也沒客氣的一屁股就坐了過去,攬住她的手,一副從白菜焉到了醃菜的模樣,“東東,阿洵他有小三了怎麼辦?”
“找人抽他和他的小三,然後離婚唄。”
“……我不舍得。”
“那就隻抽不離。”
“我還是不舍得。”
“我來!”
“不,,你會抽死他的……”
您那手勁,您那力道,連著三層白磚都能用手劈的開,連著幾個男人一起上都輕鬆解決,連著阿旭漲紅了臉都翻不過身,此身功夫早已出神入化、非比尋常了啊!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他已經給小三戴戒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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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笙流笙,我來看你了!”李源一腳打開門,發愣,眼前穿著紅色碎花裙、紮著兩條小辮子,還打著口紅的安流笙雷的他動都動不了。
要知道據說她自打上一年級開始就沒有穿過裙子和紮兩個小辮子,雖然那麼幼稚的一幕放在安流笙的身上,那也是仙氣靈氣都在,好似有個電視裏的一個叫小龍女的仙女兒。
“你……你討厭!”安流笙羞紅了臉,衝過來就對著目瞪口呆的李源賞了一巴掌,然後狠狠的關上門。
背過身,心跳得極快,為什麼他來了,為什麼他會突然來呢,他看見自己這麼幼稚會不會笑話自己呢?
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還被關在門外呢,她遲疑了好久,又忐忑不安的去開門,人沒看見,她就伸著腦袋往外望,結果李源從一邊跳過來嚇得她重心不穩的往後摔。
她“啊啊啊”尖叫幾聲,被李源攔腰抱住,臉對臉,胸口貼著胸口,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的聽見。
安流笙臉如火燒,經受不起他灼熱的目光又大力的推開他,“李源,你真是討人厭!”
“我爸說女生都口是心非。”他低身,對她笑。
“我媽也說,男生就是欠揍!”安流笙忽然舉起了書桌邊的書本,抄起來就直接對著他一通亂打,那瀟灑的英姿,那勃發的朝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苦了他又躲又叫,上串下跳的在她屋裏跑來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