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他招供的時候，我們也知道他是亂咬一通。
但這也是辦案必要的程序，現在另一個證人也已經到了，如果他證實這件事跟老夫人沒有關係，佟總就可以回去了。
”查案查到這麼有聲望的人身上，陳局長也是左右為難。
別說在A市，就是在全國佟家也是數的著的名門望族。
而且這牽扯到案子的人，還是佟家老太太。
這明擺著是被人扣了黑鍋。
警察自然不敢去佟家老宅，一把年紀的人了要是被嚇出個好歹，這責任誰都負不起。
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硬著頭皮讓佟博聞過來走一下過場。
佟博聞的臉色沉了沉，眸色犀利：“另一個證人？誰？”陳局長還沒開口，舒光就先開了口：“老大，是蘇淼。
”陳局長跟著附和道：“是的，因為他是受害者。
”之所以讓蘇淼來警局，其實是陳局長想向佟博聞當場證明，蘇淼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佟老太太打來的。
佟博聞眸色深沉，聽到那個名字心髒像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擊了一下。
在外人眼裏，蘇淼背叛他跟楚貝兒走到了一起，他已經泰然處之了。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家夥在自己心裏的位置。
隻是聽到他的名字，心情都會跟著受到影響。
看他不說話，陳局長接著補充道：“他早就出發了，這會兒差不多該到了。
”此時的蘇淼由武建開車載著，已經進了警局的大院。
車子停下，看著前方威嚴聳立的警局大樓，她無聲的吞了下口水。
想著一會兒要見到佟博聞，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自己證明那個電話是佟老太太打的，他一定會恨死自己了吧？接到警局的電話，她第一時間告訴了舒光。
舒光告訴她，到了警局隻需要如實回答就可以了。
“進去吧，俺在這裏等著你。
”武建看看前麵的大樓，再看看後座上的蘇淼。
他是個粗人，但也知道此時的情況不太好。
蘇淼如果作證，證實佟老太太約了她。
那就意味著把佟老太太推了出去，佟博聞那裏不太好解釋。
蘇淼點點頭下了車，鼓足勇氣向著大廳的方向走去。
警察帶著她去了一間審訊室，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作證可能要當著佟博聞的麵，現在看來並不是。
隔壁的房間裏，陳局長和佟博聞一起坐在單向透視玻璃前，看著審訊室裏的一切。
兩個警察走到蘇淼的對麵坐下來，其中一個翻開筆錄本，另一個看向蘇淼開始詢問。
“名字？”“蘇淼。
”“年齡？”“十九。
”“性別？”“你看不出來嗎？”“今天上午你為什麼去咖啡廳？”“因為奶奶給我打了電話，約我見個麵。
”“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奶奶是誰？”“是佟氏集團總裁佟博聞的奶奶，我跟著我媽進了佟家，現在也是我的奶奶。
”“她為什麼約你？據我們所知她跟你的關係並不是太好。
” 隔壁房間的男人眸子微縮，臉色冰冷……“奶奶說之前對我有點兒誤會，想跟我道個歉。
老宅那邊說話不太方便，所以就選了海邊的咖啡廳。
”“你就沒有對這個約會感到疑惑？”“奶奶是長輩，她讓我做什麼我都不能反駁。
再說約我去咖啡廳也不是什麼壞事，我也想跟奶奶緩和一下關係。
”“她當時打電話的時候直接告訴了你見麵的地址嗎？”“沒有，是奶奶身邊的傭人芬姨發給我的。
”“我們能看一下你的手機記錄嗎？”“當然可以。
”蘇淼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警察起身走過來，拿起手機調出了佟老太太的通話記錄和信息，再遞到了蘇淼的麵前。
“這是佟老夫人的電話嗎？”蘇淼點頭：“是的。
”警察拿出手機拍照取證，並記錄下電話號碼。
“那你在咖啡廳等到佟老夫人了嗎？”“沒有。
”“那你等到了誰？”“蘇步全，是曾經綁架過我一次的男人，他的外號叫影子。
”“你覺得這件事跟佟老夫人有關嗎？”佟博聞緊盯著她……“有關。
”“你覺得蘇步全是佟老夫人派過去的？”“不是。
”“你剛剛還說跟佟老夫人有關係，現在又說不是。
為什麼？”“奶奶雖然不太喜歡我，但也不至於要殺掉我。
蘇步全知道我在咖啡廳等奶奶，肯定是有人從奶奶那裏知道了我要去咖啡廳的這個消息。
或者說，奶奶從一開始約我見麵，就是聽信了有些人的讒言。
”“有些人是指誰？”“這個我不清楚。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有，但我不想說。
”“為什麼？”“萬一被別人誤會我在誣陷別人，就不好了。
”“蘇步全和佟老夫人認識嗎？”蘇淼輕笑了一下：“奶奶都是七十歲的人了，再加上佟家這樣的身份，您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嗎？”佟老太太雖然不喜歡自己，但蘇淼斷定她也不至於去找殺手殺自己。
犯不上。
“可是佟老夫人給你打過電話之後，蘇步全就出現了。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奶奶就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接下來警察又問了一些問題，大約又過了幾分鍾的時間便讓蘇淼離開了。
出了審訊室，蘇淼迎麵碰上了從隔壁房間裏出來的佟博聞。
她的心裏咯噔一響。
看來自己剛剛在裏麵的問話他全都聽到了。
“把你的手機給我。
”雖然在隔壁的房間裏聽到了整個做筆錄的過程，但是沒有看到真憑實據，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蘇淼也沒猶豫，拿出手機遞給了他。
佟博聞調出了通話記錄和芬姨發過來的地址信息，確如蘇淼所說。
他盯著手機沉默了幾秒，接著還給了她。
轉身離開。
舒光給蘇淼使了個眼色，便跟著佟博聞離開了。
該做的筆錄全都做了，蘇淼隨後也離開了警局。
走出大廳的時候，佟博聞的車子已經啟動向大門駛去。
她抿了抿嘴角，那個男人看到了證據，不知道接下來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