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明知他在找她,她還自作孽
“唉,凝兒姐怎麼還沒回來呢?”無夢坐立不安的為鏡霜凝擔心著,她很著急,緊張的張望著,可惜,窗外隻有人煙稀少的街道。“少爺也不見人影,都出去找好久了,難道這人還飛了不成?怎麼還沒找到呢……”
無邪不慌不忙在一旁煮茶,悠然自宜,風輕雲淡的對無夢說一句:“師弟也才出去一會,哪那麼快呢?你就坐下來安靜的等一會吧。”
無夢聽了無邪的勸告,便歎了一口氣,規矩的坐了下來,不過也真是費勁,她好不容易她在街上找到了無心,沒有想到回來時鏡霜凝又走了,這兩人怎麼這麼折騰人呢?
無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鏡霜凝會一些拳腳功夫,不遇到什麼大問題應該會沒事的,不過最放她放心不下的是鏡霜凝現在的身體,她可千萬不要太折騰了才好,本來她是想出去找她的,但是無邪說,萬一她出去了,他們倆回來了,沒遇上,那又得出去找自己,這樣一循環就消停不了,於是隻好她忍著急躁的內心,在客棧內等他們。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無夢更加的坐立不安了,當門被打開時,無夢一下子就衝了上去,見到無心急切的問道,“咦,怎麼就少爺你一個人,凝兒姐呢?”無夢看到無心趁著臉,著急道:“還沒找到嗎?”
無心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很無奈,無夢一下子就慌了,“凝兒姐一個人,對這裏又不熟,不在街上會去哪裏呢?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無心坐在了無邪的身邊,無邪給他倒了一杯茶,卻聽到了無夢的驚叫,“啊!天啊,我想起來了!”無邪與無心都看向無夢,“少爺,我突然想起來,就是之前我們在斷情穀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跟鏡霜凝一起來闖穀的那個皇帝,他就在我們住的那間客棧裏!”
無心一怔,下一秒便到了無夢的跟前。“你說什麼,墨千傲來了?”
他知道墨千傲有派人在到處找他,隻是沒想到他會親自來,不過他的身子允許他長途奔波麼?為了找他和欣真的連命都不顧了……?
他知道昨晚那些人就是墨千傲的暗衛,不過他一直以為墨千傲人在南疆的,沒想到他居然會丟下他的國家跑到這小鎮上來找人,真是執著。
但是……欣兒會和他相遇嗎,相遇之後……無心不敢再想。
“凝兒到現在都不見人影,我怕八成他們是遇上了。”無邪抬起頭,自然的說道,無心是怎樣的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呢,看他苦笑的樣子,就是什麼都寫在臉上了,無邪淡淡的笑了。
“應該沒事吧,現在的鏡霜凝,就算站在他麵前,他也不一定知道她是欣兒,有緣無分,遇上了又怎樣呢?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欣兒、什麼欣兒?”無夢被他們說得一頭霧水,但是此時無心跟無邪哪有心思跟她解釋什麼呢。
無夢也是自尊心很強的人,眼看這兩個男的不理她,她就冒火了。“你們兩個搞什麼啊?現在凝兒姐說不定有生命危險呢,你們還有功夫在討論別人的事情,她不見了,說不定是被昨天那群暗衛給抓去了呢?萬一他們對她嚴刑逼供要問少爺你的下落呢?那她不是死定了嗎?”
無邪聽了無夢的話,看著無心就取笑道:“你看看你啊,你的心思還沒有無夢縝密呢!”
無心若有所思的歎了一口氣,他不想看到哪樣的局麵,這些年雖然政溪欣不說,他也能感覺到她的心裏是有墨千傲的,不管時光推磨多久她的心裏都會有墨千傲心裏的一份位置。
當初墨千傲狠心傷她那麼重,現在怎麼能讓他們說和好就和好呢?不過這麼多年他也知道,若是一定要她在他們之間做選擇,他一定是最害怕的那個。
“照無夢這麼說的話,我想墨千傲已經恭候我多時了,若是這樣的話,凝兒應該就在他手上。”話音剛落他就奪門而出。
無夢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嚴肅的神色,隻有對那個女人,隻有對那個女人他才會那麼緊張。以前那個玩世不恭,桀驁不馴的少爺不知道哪裏去了,無夢知道,這女人真的是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客棧裏安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音,之前的鬧劇就根本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房間裏隻剩下一片金黃的餘暉。
政溪欣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寒風,這個熟悉的麵孔,她知道此刻她想要走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是她想得太單純了,他們明明就是來找無心的,她還說自己是斷情穀的人,現在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隻是當時的情況,也是被迫無奈,如果不哪樣做得話,墨千傲怎麼活下來呢?政溪欣無可奈何,好在她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對待她還是相敬如的賓。隻不過讓她與墨千傲共處一室,多少是有些不自在。
政溪欣看了看,床榻上,墨千傲正靜靜的坐在那裏,果然無心的藥是極好的,政溪欣也搭了手盡力救治,現在墨千傲的身體好轉了些。不過他卻是看著那一桌的飯菜發呆,嗬,還有精神發呆,看樣子是好轉了不少。
兩個就這麼相持的坐了好一會,都不說話,都互相對望著,此時寒冰走近了,他摘下人皮麵具,在墨千傲耳邊悄悄說了幾句,怪不得叫寒冰,政溪欣自從知道這麼個人物以來,就沒見他笑過,整張臉也是冰冷至極,真是人如其名了!
不過政溪欣好奇的是他在給墨千傲說什麼呢?難道是說昨天晚上的事?
政溪欣虛望了墨千傲一眼,此時的墨千傲正低頭聽著,寒冰說完,墨千傲猛然抬頭看著政溪欣,兩人目光相遇。
政溪欣一怔,心虛的轉移了視線,她知道,一個人不管在怎麼改變,身體改變容貌改變身影改變甚至是聲音都變了,人的眼睛,也是永遠也不會變的。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戴著鬼麵去嚇唬過他,跟一群宮女在一起穿著一樣的衣服,他也是一眼就認出哪個是她,當時墨千傲還告訴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的眼神都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她的思緒飛快的轉著,要不是他現在身體不適,她的容貌又改變了,恐怕這點技倆,終究也瞞不過他的吧?
政溪欣看著墨千傲麵色沉重,寒冰已經退下去,寒風也不苟的站在墨千傲的身旁,此時房間裏也安靜的出奇。
“過來!”他的聲音深沉,輕聲說了一句,政溪欣一怔,起了身子走到了墨千傲麵前,他眼神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座位,開口道:“坐。”
政溪欣不動聲色的坐下,心裏卻是很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明明就算她現在還是以前的容貌,他們也隻是形同陌路了而已,更何況他現在根本不可能將她看穿。
“你救我性命,按理來說,我不應該這麼對你,不過為了能夠找都我想要找的人,現在隻能先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她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找不到她。”
政溪欣早該知道他是在找無心,在抬眼時卻看見墨千傲臉色憂傷的看著桌上已經涼了的清淡小粥。“你告訴我無心在哪裏好嗎?”
政溪欣一怔,望著墨千傲,陽光照射在英俊的側臉上,看上去柔和了不少,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隻是現在朵朵稍稍有些滄桑了,連低眸輕笑的樣子,看起來都那麼淒涼。
政溪欣知道她什麼都不能說,她已經不是那個鏡霜凝了,她要怎麼她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呢?
房間裏還是一片死寂,然後寒風開口道:“主子,我把菜拿下去熱一熱吧?您已經多日未進食了,多少吃點?”
他從昨天開始就滴水未進,再這麼下去,就算神仙在世,能治好他的病,他也會被餓死了,可是墨千傲哪裏管得了那麼多,歎氣道:“不,我舍不得吃。”
政溪欣聽了這句話,心裏一頓,千頭萬緒的思緒湧了上來,腦海中的畫麵層層疊疊浮現了出來,半晌,當她抬眼看到墨千傲憔悴的神情,卻情不自禁的說出了話來,“不過幾碟小菜,有什麼舍不得的?”
墨千傲手一顫,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政溪欣一怔,暗罵自己,為什麼這麼蠢,現在好了,挨罵了也是自己自找的,可是剛剛情不自禁的一句話就脫口而出,這是她並沒有想到的。
暗自在心底糾結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抬頭看著墨千傲冰冷沉著的眼,忽然就笑了,“你以為你現在很強嗎?以你現在的狀況,再不吃東西就等死吧,到時候就算是少爺來了,你也沒命去見那個你想見的人了!”
墨千傲目光如炬的看著他,她的眼裏竟是沒有一點害怕他的意思,這丫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是在挑戰他的耐性嗎?繼而又冷笑了起來,“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嗬。”政溪欣一聲冷笑,真是搞不清楚現在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還在逞能。可是她從來就不怕他,無畏的看著他,一雙似水明眸還是那麼璀璨,在她低下頭時,眼裏有著難以捉摸的神色。“我是大夫!”
“命是我自己的!”這話不難聽出墨千傲的怒氣,眼神裏張揚著殺氣看著政溪欣,像要把她千刀萬剮一般。
政溪欣比誰都清楚,自己現在就是在玩命,要不是她現在是人質,還有利用家孩子,恐怕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次了,現在才知道他對待別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情,她該滿足,畢竟在過去的歲月裏,她擁有的太多。
政溪欣勾唇一笑,這一笑,卻驚動了墨千傲,他滿臉的不悅問道:“你笑什麼!”
“笑你太蠢太笨。”政溪欣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此刻的她沒有在害怕。“你想見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心尖上的人,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你卻不知道她並不想見你!飯菜都可以為你做卻不願意親自呈上來,我看她一定有難言之隱,你若是這麼逼她,就算找到了,估計也讓她想要逃離!”
墨千傲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那桌上的茶水都飛濺了出來,溢了滿桌都是,“你知道什麼!”這一激動,卻是牽動了五髒六腑,墨千傲猛然的咳嗽了起來。
政溪欣壓了壓情緒,她在心裏默念自己別多嘴,不要多言,可是她不由自主的就說了這麼多,她不忍心看著他滴水未進,卻隻守著那幾碟清粥小菜,她到底還是心軟的。
舍不得?他的命難道還沒有這幾碟小菜重要嗎?
“對,我不懂!可是我同樣也是一個女子!”政溪欣隻是想讓他吃東西,救活他的命,他卻不珍惜。“你難道不懂嗎?她做這菜可不是讓你看的,而是讓你好好吃飯,好好活下去,而她不現身也許還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你,如果你不想她難過,你就不要折磨你自己,隻有吃了這一頓,你才會有下一頓。”
“你說什麼?什麼意思?”墨千傲死死盯住政溪欣的眼,像要將她看穿一般。
政溪欣表麵上波瀾不驚,但是心裏早已翻江倒海的難受,“沒什麼,我隻是想說,她會給你做飯,應該知道你不吃別人的東西,若是你今天吃了這飯,說不定她還會做下一頓。”
墨千傲一愣,回神看著幾碟清粥小菜,政溪欣看著墨千傲的反映,心裏欣喜了一番,給站在墨千傲身後的寒風使了個眼色,奇怪的是寒風馬上就心會意領了,拿過了墨千傲身旁的小菜下去弄熱。
政溪欣這麼一說,墨千傲不在僵持,寒風也欣慰,總算可以讓他吃一點東西了。隻是讓政溪欣焦慮的是這下一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政溪欣望了墨千傲一眼,心裏感歎到,還是像以前那麼難纏。
可是這一刻她卻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
在接近傍晚之前,寒風以最快的速度把熱好的清粥小菜,端了上來,墨千傲總算吃了點東西,政溪欣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還是那樣不疾不徐,隻是現在的他,或許是因為太虛弱的緣故,動作越發的慢了。
政溪欣看著墨千傲一點點的吃著,自然是欣喜的,寒風很是細心,知道政溪欣一天沒吃東西了,給她端了一份上好的膳食,可卻讓政溪欣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允許她吃別的東西,在島嶼上的一年時間裏,她的三餐除了無心和無夢給她煮的粥,她什麼都不能吃。
因為他們煮的飯菜中都含有島嶼上一種神奇的草藥,步金蓮。那是維係她生命的草藥,能夠治療她的嘔吐之症,那種草對她的身體恢複很有幫助,雖然味道是苦了點,但是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因為她根本不能吃別的東西。
隻是眼前的條件她自身都難保了,哪裏還敢挑食呢,她又不是墨千傲。
隻是她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咽得下去,寒風遞過來了一雙筷子,“姑娘,請用膳吧。”寒風之所以對她這麼客氣都是因為她不但救了墨千傲一命,還勸說了墨千傲吃飯。
“謝謝。”政溪欣頷首接下了筷子,可是卻半天都在猶豫,直到後來她覺得有人注視著她,她一抬頭寒風充滿著疑問看著她,政溪欣立刻就吃了一口米飯,她從昨天晚上開始,該吃得東西都沒有吃,現在米飯在她嘴巴裏,她卻難以下咽,狠了狠心,才咽了下去。
可是米飯剛下去,五髒六腑都翻滾了起來,“嘔……”
剛吃下的東西,馬上就吐了出來,她身子本來就虛弱,經過這麼一折騰她的身子就更加的虛弱,現在身旁也沒有藥,現在腦袋裏都是一陣眩暈。
“呃……姑娘,你怎麼了?”寒風還算是比較細的人,給她遞上了水,他卻越發的疑惑了,這飯菜又不差,會有那麼難下咽嗎?
一口水喝了下去,政溪欣覺得舒服極了,嘴巴裏不舒服的味道也給稀釋了,她壓了壓自己的情緒,可是臉色還是這麼的難看。
無心曾跟她說,她的五髒六腑具損,身體在衰竭,所以她根本不能吃下去這些東西所以他跟無夢才會那麼細心的照顧她,帶她去那無人的島嶼。
她捂著胸口平了平心緒,可是卻突然感覺有人盯著自己,政溪欣眸一看,墨千傲臉色難看的盯著自己。
墨千傲的表情很不爽,放下了筷子,他也才剛剛吃幾口飯,卻被她給打斷了,“你這是在故意惡心我嗎?”
政溪欣心一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以為自己不會緊張,可是現在她的頭上已經冒出了虛汗,她是自己身體不舒服,根本沒有想到會打擾他吃飯的啊。“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墨千傲目光陰冷,擦了擦嘴巴,然後站起了身子,“寒風,撤下去吧。”便走到了窗戶那裏,遙望著遠處。
唉,寒風也很無奈,聽了墨千傲的命令,一邊撤碗筷,一邊看著政溪欣,怎麼說墨千傲還是吃了一點的,可是她卻一點都沒吃呢,現在更是臉色難看的嚇人。
政溪欣就撐著下巴看著站在窗前墨千傲的背影,她也記不清楚是多久沒有見到過他的背影了,現在卻是如此的陌生,他長歎一聲,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政溪欣緊緊的捏著手,指甲陷進肉裏,掌心都泛白了。
“來了。”黑漆漆的聲音陰冷,裏麵透著殺氣,政溪欣剛回神便看見寒風的長劍刺了出去,很快就有利器碰撞的聲響,政溪欣看見了一根細長的銀線從窗紙外刺了進來直直向墨千傲射去,墨千傲一偏,銀針便插入了他身後的柱子裏。
政溪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看著窗外一個利落的白色衣衫從窗戶外躍了進來,襯了一身的陰柔華貴。
“少爺……”政溪欣忙叫了一聲,無心下意識朝她靠過來,隻聞那聲音虛弱,臉色更是鐵青,不禁皺了眉頭,轉身看向墨千傲,“我來了,有什麼就快說,別再為難我斷情穀的人!”
無心隻聽這一聲少爺就知道,墨千傲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如無夢所說,他們隻是當她是斷情穀的人,想從她的嘴裏套出自己的下落。
不知為何心裏忽然鬆了口氣,隻是看到政溪欣的臉色是不禁擔憂了起來,他真該死,根本就不該隱瞞他和無邪在一起的事情,不然她現在也不會再這裏了。
“你這個少穀主還真是多情啊,每個女人你都很上心,放心吧,我根本就沒有為難她,你快告訴的欣兒在哪!”
墨千傲的臉色依舊那麼蒼白,但是在麵對無心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無情,他的身上散發著淩然的冷氣,像是要將周圍的人都凍傷的寒冷。
政溪欣下意識低下了頭,無心說道:“她在哪,她不是死在你懷裏了嗎?我沒有給她留下墳墓,骨灰都隨風葬入大海了!”
“你胡說!”墨千傲猛地打斷無心,猛地一聲咳嗽,可是他不允許自己在無心麵前示弱,於是強撐起身子,一字一句堅定道:“她沒死,她就在我身邊,就在這個城裏!”
無心不屑的看了一眼墨千傲,諷刺道:“那你那麼有本事,就去找啊!”
說完,無心仔細的看了一眼政溪欣,關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的。”政溪欣安慰的笑了笑,搖頭道,“他沒有為難我……”
“我都說了我沒有為難她!”墨千傲忽然打斷了兩人對話,冷冷的朝無心道:“本來看在當初你間接救我一命的份上,不想與你作對的,但是你要是不把欣兒還我,今日,就別想離開了!”
“還你?”無心捏緊了拳頭,他的眼睛已經赤紅,他能夠感受到政溪欣微微顫抖的身子,能明白此時的她心裏是有多痛,他恨不得立刻帶她離開。
離開這個,聲聲念念說愛她,卻認不出的男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