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卻無法彌補

第二百二十五章.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卻無法彌補

這一聲怒吼嚇壞了在場所有人,寒風在一旁愣住了,他想勸,但是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這世上能讓墨千傲動怒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政溪欣……所以他無法勸。

“她走了,說是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小兒顫抖著手臂指著她走的方向,然後整個人都軟在了地上。

墨千傲風一般衝了出去,小二早就嚇壞了,雙腿發軟怎麼都站不起來。

墨千傲順著那個方向追了出去,寒風話不多說緊跟在後麵,心裏卻不知是何滋味,她還活著嗎?她還活著……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劫,他究竟能過嗎?

墨千傲瘋了一般在集市上橫衝直撞,看到一個女的就上前拉住,看不是她,放開了又去拉下一個,嚇得人家很想破口大罵,可是在看到他迫切的神情時,卻又都愣住了,那英俊的容顏給無數女子留下悸動的心跳,哪裏還記得要說他什麼……

墨千傲就這樣一路失態的追了出去,街上一片混亂,他的身影匆匆閃過,跑到一個賣麵具的小攤上……

清色的玄衣在陽光下留下奪目的幻影,政溪欣回眸時,隻看到那一抹身影與她擦肩而過,她的手中還拿著麵具,卻是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她明知,就算她不躲不藏,他也不認識她,可是……自己偏偏去犯賤了,因為不忍心看他寢食難安,於是就犯了錯,給他做菜,她明知他對她的手藝傾世難忘,明知道他會發現端倪,明明她已經死了,一切原本可以風平浪靜的,可是她卻打破了這沉靜……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政溪欣呆愣的站在原地,那賣麵具的小販細聲問道:“姑娘,要買嗎?”

“啊?”政溪欣回過身來,街道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他的身影狼狽,瘋狂的路過,她輕聲笑了,“買,就要這個。”

說著,她給了錢,然後帶著麵具朝著與墨千傲相反的方向走去。

“欣兒!欣兒……你在哪裏……欣兒……”

墨千傲的呼喊虛弱到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見,明明已經那麼虛弱的身子,腳步都虛浮了,可是他還是堅定的走著,一步步挪著腳步。

“欣兒!”他不知道是第幾次扳過別人的身子,可是看到的都不是她,都不是……

那女子愣這,墨千傲已經放開了她朝前走去,可是他再也走不動了,劇烈的咳嗽起來,痛苦的跌倒地上。

“主子,主子我們回去吧!”寒風一直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終於墨千傲舊傷複發,牽引了內傷,寒風忙扶住他的身子,“說不定隻是個巧合而已,公子認錯了,娘娘……她不一定會在這裏。”

“不……她在!”墨千傲死死的咬住唇,臉色蒼白到幾乎沒有顏色,他的身子不能在折騰了,可是他的雙眸是那樣的堅定,眸中散發著無盡的期望,他死死的看著前方,有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下,可是他卻一點也不介意,微微笑起來,“我知道,我一定在的。”

“主子……”寒風已經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了,墨千傲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又掙紮著起身,掙脫了寒風的攙扶繼續找起來。

他穿過了一條條街道,腳步沉重的像是被拖住了一般,他咬牙撐著,嘴裏滿是血腥,他不介意,一路咳著,仔細的找著。

終於,他是撐不住的咳嗽起來,寒風忙上前扶住了他,可是他哪裏還支撐的住那沉重的身子,軟軟的倒下了……

他眼前一陣暈眩,可是卻在暈眩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模糊,卻是他記憶中熟悉的白色……

寒風死死的撐住墨千傲的身子,那次的傷讓他心脈受損,若不是斷情穀主出手相救,他恐怕已經死了,可是雖然救回了他的性命,但那身子……卻是再也好不了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是當時神醫無情給他留下的話。

可是寒風要去哪裏給他找心藥啊……那心藥對墨千傲來說,根本就是毒藥!

“欣兒……”墨千傲不經意的喊了一聲,幾乎是用最後一絲餘力朝著那熟悉的身影撲了過去。

寒風剛才以為他昏迷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清醒著,居然帶著那麼大的力氣,衝向了別人,寒風反應過來的時候,墨千傲已經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欣兒……”墨千傲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的將她身子扳過來,卻意外的看見了一張麵具……一張蝴蝶展翅的麵具。

是她……這眼睛……是她沒錯。

“欣兒……”墨千傲微微一笑,虛弱的閉上了雙眼,癱軟在地。

“喂……喂……”政溪欣嚇壞了,她不是朝著他相反的方向走了嗎?為什麼他追上來了?

難道他認出她了?

“對不起,姑娘,我家公子認錯人了!”寒風忙解釋著,扶住了墨千傲的身子,他看了一眼政溪欣,沒有看出端倪,畢竟她還帶著麵具,而且他根本就不相信政溪欣還活在這個世上,所以沒有多想。

“不要緊……”政溪欣勉強一笑,寒風扶著他準備要走,政溪欣的手腕卻被拖住了。

寒風與政溪欣都是一愣,猛地發現,原來墨千傲還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就算昏迷了,也不願放開……

“這……”寒風尷尬的笑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公子……”

政溪欣搖搖頭,想掙脫他的手,可是他卻越抓越緊,那虛弱的身子竟有那麼大的力氣能夠抓住她,那掌心熟悉的溫度像是透過脈搏傳到了她的心上,他緊緊的抓著,卻抓痛了她的心。

他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臉色看起來糟糕極了……

“咳咳……欣兒……”墨千傲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出了血,他虛弱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昏花,他看著那模糊的身影叫道:“你是……欣兒……”

政溪欣的心裏猛地漏跳一拍,不會的,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看出是她!

“對不起,姑娘,我們公子病得太重,精神恍惚了……”寒風跌不忙的道歉,然後將他扶了起來,“公子,她不是,你認錯了。”

“不,她是……她……就是。”墨千傲死死的揪住她,死活不願意放手,他已經虛脫了,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了力氣,可是他卻還是睜開了眼睛,“你……是。”

“公子,你認錯人了!”政溪欣也不知道為何,就淡定的說出了這句話,隻是伸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下來,淡然的看著他。

原本她是不想讓他看見這張臉的,可是現在她卻覺得,不如直接麵對的好,因為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相信眼見為實。

寒風看到這張臉,並沒有半點的吃驚,不是他眼瞎,而是這麵貌跟政溪欣有著天壤之別,就算她沒用摘下麵具,那平凡的下顎也讓他覺得,那根本就不是政溪欣,雖然兩人的背影卻是有些相像……

“你……”墨千傲不敢相信的看了個清楚,那一張陌生的臉龐,在眼前模糊了又模糊,可是他卻始終不敢相信,他苦澀的笑了,傷感道:“為什麼……明明那麼像的……那麼像……”

政溪欣死死的咬牙,盡量隱藏了眸中的悲痛,她想見他,可是又不想見他,因為她害怕自己的樣子……墨千傲再也認不出這就是她。

她……很難過。

“為什麼……不是……”話音落,墨千傲吐了一口鮮血,徹底昏迷了。

“公子!”政溪欣和寒風幾乎是異口同聲,寒風相待墨千傲走,可是他的手還死死的抓著政溪欣的手臂,寒風想強行將他的掌心張開,政溪欣卻阻止道:“別動他,先把他放下來。”

寒風一愣,政溪欣心急中帶著幾分冷靜,“放下吧,他身受重傷,又強行推動內力,你若是再動他,怕是要雪上加霜的!”

“這可如何是好?”寒風應聲,將墨千傲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索性這條街道人不是很多,隻是遠遠的有幾個看熱鬧的,所以寒風也沒有太在意。

政溪欣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藥瓶子,這是無心給她的救命藥,取出一顆正準備給墨千傲服下,卻被寒風一把抓住了,“你給他吃什麼!”

“放心吧,不是毒藥,他現在除了這斷情穀的藥丸之外,吃什麼都沒用,你抓著我的手不放,晚了一刻若是護不住他心脈,你可自行負責!”政溪欣淡定的說著,臉上已是一片蒼白,她心急,卻沒用表現出來。

話音落,寒風驚奇的問道:“你是斷情穀的人?”

政溪欣點點頭,不過他知道,依照寒風性子,是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相信她的,所以她無奈下隻好說:“是啊,我與我家少爺一起來的,少爺來這裏探望一位故人,聽說……是埋葬於此的。”

寒風的手一抖,她知道他信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經誤會了那個埋葬於此的人……是她。

政溪欣不想解釋什麼,總之她不想說太多,兒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她確實是斷情穀的人!”

這冰冷的語氣好耳熟,政溪欣抬頭,卻看見了那熟悉的黑色身影。

她清楚的記得,那就是她與無夢昨夜遇到的暗衛,說話的人正是那個帶頭的,因為當時說話的始終就隻有他一個,即便當時他們都蒙著臉布,政溪欣也能分辨的出那聲音。

那人疾步走到寒風的身邊,在他耳邊細碎的說了些什麼,他的臉上波瀾不驚,眼神堅定的看了一眼寒風,點了點頭。

寒風有些猶豫不決,可還是放開了政溪欣的手,冷聲道:“別耍什麼花樣!”

“明明就是你們自己撞上我的,我能耍什麼花樣?”政溪欣嘲諷一笑,然後將藥丸子喂進了他的嘴裏,之後才幫他把脈。

無心曾說過,她自己的身體那樣,若是能會一些醫術,對她自身也是有好處的,所以在再島上養病那期間,就看了不少醫術,也從無心的身上,學到了許多。

無心是何許人也,對世人來說,他是起死回生的神醫,隻要能在他學到一點點皮毛,就足矣造福世人了。

所以她一把脈就知道墨千傲的傷究竟有多嚴重,他能活著真的簡直就是逆天的奇跡,那一劍貫穿了他的心髒,政溪欣不知除了無心之外,是誰的醫術那麼高超,竟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不過,他卻真是折騰,明知自己心脈受損,卻不好好修養,還強行催動內力,這虛弱的身子幾乎是五髒具損,哪經得住他那麼摧殘!

此刻,他的脈息好微弱,像是隨時要撒手人寰一般,這將死之人的身子,政溪欣哪有本事醫治?

沒想到他居然傷得如此重。

她很心急,也很心痛,他的傷,他的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都是她的錯,她很想將她醫好,可是卻心有餘力不足,雖然是不能將他治愈,但是她還是準備先護住他心脈再說。

無心給她的藥固然是好的,但是卻是對於她的病症,也不知這藥究竟對他有沒有用,她憑借的記憶,從懷中掏出銀針,為他引導體內真衝直撞的內力,隻要能護住心脈,等找到了無心,他就一定會沒事了。

政溪欣費力的爭取了很久,努力了很久,本就是虛弱的身子,剛剛做了一頓飯已經消耗了許多體能,又一路奔波,加上一天都沒吃東西,現在她已經是精疲力盡,心力交瘁,虛弱的一身冷汗了。

她蒼白的臉色在別人看來,一個大夫卻比麵前那個病人好不到哪去,兩個人的臉色都糟糕極了,而地上的那個,即便是昏迷了,病容蒼白,卻還是那麼的攝人心魂。

政溪欣替墨千傲紮著針,足足花費了一個時辰,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你快去找一頂轎子,務必要小心翼翼的,不要讓他再受半點顛簸了。”

“謝謝姑娘……”寒風說著,朝身邊的吩咐道:“寒冰,快去弄一頂軟轎來。”

“是!”寒冰應聲而去,政溪欣卻愣了,她的眼神停留在寒冰高大的背影上。

他是寒冰?為什麼和她記憶中不是一個模樣了?

“公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在下告辭。”政溪欣覺得見好就收,早走為妙,她還要去找無心,不然他真的該擔心了,所以轉身,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寒風沒有說話,政溪欣一個轉身,就覺得後腦勺一個吃痛,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寒風順手接住了她的身子,淡然道:“姑娘醫術精湛,主子找不到無心,隻好先得罪你了,等無心有了下落,在下自會想姑娘道歉的。”

寒風忽然轉變了音調,語氣中透著冰冷,政溪欣沒有聽到,而旁觀的人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軟轎來了,墨千傲和政溪欣一同被扶上了轎子,一群黑衣的侍衛保護著離去,喧鬧的街道上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