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一輩子,都不曾說出的三個字

第二百一十六章.一輩子,都不曾說出的三個字

墨千傲走了,寢宮一下子空了,政溪欣直到這一刻都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地上的血跡那麼刺眼的存在著,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她的身上手上都是血,那濕熱的血跡刺痛了她眼,刺痛了她的肌膚,刺痛了她的心。

她呆愣的跌坐在地上,額角的傷痛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了……她的眼睛裏隻有迷茫,像是要失去聚焦一般,世界一片黑暗。

她活著,就像是一個禍害。

什麼意義都沒有了,恨不起來,又絕不了情……她注定要失敗,注定了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要離她而去,最終她連誰都受不住。

什麼都沒了……是她親手毀了這一切,這一切由她開始,最後……也由她親手結束了。

政溪欣搖晃著身子站起來,虛弱的身體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傾心殿的,隻是當她回過神來時,手裏多了一把剪刀,她緊緊的捏在手心裏,就算劃破了肌膚她也毫不在意。

她走出了禦花園,漫無目的的走著,卻又好像有目的一般……這個皇宮對她來說,就如墨千傲的掌心一般熟悉,就算是夜深了,她一樣走的暢通無阻,隻是那蒼白的臉色披散的頭發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女鬼一般,身上的血跡那般猙獰恐怖,任誰看了也是不敢靠近的……

芙蓉殿,堪稱這個皇宮裏除了明德殿之外最豪華的宮殿,政溪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可此時的宮殿哪裏還有往日的繁華。

政溪芸的懂點,合適變得這麼陰暗冰冷了,或許是因為晚上的緣故,有或許是時過境遷,人的心變了,所以就住的地方,也變得冰冷無情。

政溪欣冷笑著,她一步步邁了進去,她一路上都沒看到什麼宮人,而這詭異的宮殿,更像是冷宮一般淒冷。

不過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或許她是來晚了一點,但是畢竟她還是來了,無邪和無心都不準她來找政溪芸,因為他們知道,政溪芸在這裏肯定設下了許多陷阱等待著政溪欣。

可是她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好怕的呢?什麼都不怕了……

偌大的宮殿,稀疏的點了幾根蠟燭,燭光昏暗,政溪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殿上的人,那曾經她最疼愛的身影,如今竟成了她最痛恨的,她死也不會忘記的政溪芸。

政溪芸坐在大殿之上,她就那麼坐著,政溪欣以為她是在等自己,沒想到走近了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政溪芸似乎完全都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了她。

她的手中拿著兩個玩偶,一個白衣,一個粉衣,那是她們小時候最珍貴的娃娃。

嘴裏還念念有詞,政溪欣看著她神情認真投入,對著布偶說道:“芸兒,你又不聽話了,總是闖禍,欣兒每天都那麼辛苦,還要照顧母親,你怎總是給她添亂,真是太不像話了……”

政溪欣一愣,這才看清政溪芸的表情,她神情專注,微微蹙眉,像是在生氣一般,那樣的話語那樣的神情,就好像小時候母親的嘮叨一般。

政溪芸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布偶,她似乎根本就看不到政溪欣,像是已經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了,她拿起那個白色的布偶,又笑了,“欣兒……欣兒辛苦了,都是娘太沒用,害得欣兒受這般苦……欣兒啊……娘真是對不起你……”

政溪欣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背脊涼颼颼的,也不知為何,握著剪刀的手忽然就鬆了些,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政溪芸,企圖從她眼裏看出什麼端倪,他冷冷的說道:“你在玩什麼把戲?政溪芸……你到底想怎樣?”

“啊!”忽然政溪芸驚叫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驚慌的逃到了牆角,蜷縮恰裏,“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要闖禍的,我隻是想要幫姐姐而已……我知道我沒有姐姐聰明,沒有姐姐乖……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幫她……我知道自己太笨了,我知道的……你不要罵我了……”

“政溪芸!”政溪欣喊了一聲,大步上前,將鋒利的剪刀抵在她的脖頸間,沙啞的聲音冷厲道:“少跟我玩花樣!你還有資格回憶過去?你還有資格提母親……你還有什麼資格敢叫她娘!!”

政溪芸迷茫的眼睛緩緩的轉過來,似乎看到了政溪欣,可是她的神色迷惘,雙眼像是沒有焦距了,她什麼都感受不到,顫抖著唇輕輕說道:“為什麼我什麼都不如她,為什麼姐姐做什麼都是對我,我做什麼都是錯的,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她,我就這麼不招待見嗎?為什麼……”

政溪欣皺了皺眉頭,那鋒利的剪刀刺在政溪芸的肌膚上,滲出一點點血跡,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再用力,隻是死死的盯著政溪芸,聽她微弱迷惘的聲音說道:“我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麼小時候不如她,長大了還是比不上她……做什麼都是錯,都是惹禍……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我,連皇上也不喜歡我……為什麼她失去了孩子他那麼傷心,我失去孩子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到底哪裏錯了,姐姐?”

政溪芸的眼睛忽然有了光點,她像是突然看到了政溪欣,突然驚喜的笑了,狂喜的上前一步,抓住了政溪欣的手,搖著笑道:“姐姐……你回來啦!今天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我今天真的很聽話……有在家裏好好的照顧娘,都沒有闖禍哦!我今天很乖的……”

政溪欣的手忽然一鬆,將剪刀收了回來,她看見政溪芸的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流了點血,那鋒利的剪刀劃破了她的肌膚,可是她還那麼欣喜的抓著政溪欣的手,乖巧的笑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單純的笑著,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當初一般。

“你……”政溪欣不敢相信的看著政溪芸,她那樣的笑著,那麼單純,傻裏傻氣……她說:“姐姐,等我長大了,我們一起賺錢好不好,我們一起努力給娘看病,每天都給她買好多好吃的……我很快就長大了,很快就能賺錢了,到時候姐姐就不用每天都那麼辛苦了,姐姐你要等我,好嗎?”

政溪芸說著話,突然張開雙手朝政溪欣抱來,就好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張開雙臂朝政溪欣撲過來。

那鋒利的剪刀還抵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她卻一點也在意,就這麼直直的迎上來,政溪欣愣了一秒急忙抽回了剪刀……政溪芸一個擁抱將她抱了個滿懷,開心的笑道:“姐姐,你真好……”

“你……”政溪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政溪芸瘋了,她竟然瘋了……

她任由政溪芸抱著她,手裏的剪刀慢慢滑落,‘哐當’的一聲掉在地上,那麼刺耳。

政溪芸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她竟然回到了當初,回到了政溪欣以為一輩子都回不去的當初……可是她就是那麼簡單的回去了,在做了那麼惡毒又殘忍的事情之後,竟就這麼輕易的忘了一切。

現實總是那麼殘酷,政溪欣是恨,可是她要怎麼動手……對一個瘋了的女人,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記憶隻停留在兒時的妹妹……要她怎麼出手?

“姐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政溪芸的笑聲突然變了音調,政溪欣剛覺得有些不對,就感覺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小腹……那利刃刺破肌膚的聲音,那麼的清晰……政溪欣瞪大了眼睛,看著政溪芸一點點的鬆開了她的手臂,埋在她肩頭的臉也露了出來。

沒有了水靈的眼睛,沒有了單純的笑容,沒有了欣喜的神色,隻有狠毒,冰冷與仇恨,政溪芸的眼神一片陰霾,她的笑容幾乎猙獰了,她狂妄的笑起來,大笑出聲,“怎樣……還是我贏了吧?最後還是我贏了!”

話音落,手中的匕首抽出來,然後又飛快的插了她一刀……

政溪欣呆愣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痛,隻是身體一陣冰涼,似乎又什麼從她的身體裏流了出來,她伸手捂住小腹時,原本那在手心已經幹涸的血跡再次被染上了顏色,那濕熱的血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的流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心軟的!”政溪芸陰冷笑了起來,她猛地抽出了匕首,那染血的利刃在她的手中竟是那麼詭異,她笑著看匕首上斑駁的血跡,笑道:“我知道,娘去了你傷心,所以我正準備送你下去陪娘,你們兩個在一起也好有個伴。”

“原來……如此。”政溪欣笑了,她的腳步虛浮,再也站不穩了,就在她搖搖欲醉的時候政溪芸猛地笑起來,“這就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禮物,姐姐……你可喜歡?”說著,她瘋了一般揮舞手臂,那血淋淋的匕首揮散著冰冷的光,那一下,狠狠的劃在政溪欣的臉上。

她幾乎是被掀的倒退了幾步跌倒在地,那臉一片火辣,政溪欣不知道何時鮮血已經淌了滿臉,隻是伸手去摸的時候,已經分不清這受傷的寫到底是她的……還是墨千傲的了。

這一刀直直的從她下顎劃到右眼角那隻蝴蝶……那一張蒼白美麗的容顏瞬間毀了,火紅的蝴蝶染了血跡不再嬌豔,那血的顏色那麼觸目,在她的蒼白的臉上綻出妖冶的花……政溪欣隻是笑了,倒在地上輕聲的笑了……

“你笑什麼?”政溪芸上前,冰冷的匕首還緊緊的捏在手心,她看到政溪欣輕笑的模樣瞬間狂躁,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可是政溪芸還是感覺她沒有贏,於是她氣憤地大吼道:“有什麼好笑的!政溪欣,你輸了,再也沒有漂亮的臉蛋了,我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勾引人!現在我要你死,你要死了你知道嗎?居然還笑的出來!”

政溪欣的嘴角依舊掛著笑,雖然那一刀幾乎毀了她整張臉,嘴角都彌漫著血跡,但是她依舊笑得清晰……她渾身都是血,明明都已經失去力氣了,可她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搖晃著身子捂住了小腹,她笑著看著政溪芸,“原本我以為你隻是可惡……沒想到你還那麼可憐,可悲……”

“可憐?”政溪芸氣得上前來,抬手就是一巴掌,那一掌狠狠的打在政溪欣受傷的臉上,打得她自己滿手的血腥,政溪欣倒退幾步,卻依然搖晃的站立著,她的臉幾乎已經血肉模糊,可她還是笑了,“你不可憐嗎?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得到一切嗎?你以為你贏了?嗬嗬……這世上哪有什麼輸贏,你真是太可憐了……”

“隻要活著就是贏了!”政溪芸憤怒的反駁著,“隻要你死了,就天下太平,你知道嗎?活著就有無線的希望,活著我還能爭取一切,以後你再也不能跟我爭了,政溪欣,隻要你死了,這個世上就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將我比下去!”

政溪芸大笑著,瘋狂的眼睛一片血紅,政溪欣微微的笑著,她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有多痛……因為她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流逝,鮮血流淌過她的手指,那裏剛剛還沾著墨千傲的血,比起他……她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已經沒有什麼好痛的了……

“我讓你笑,我讓你笑!”政溪芸猛地走近了,手裏握著鋒利的匕首,再一次狠狠的刺向政溪欣,第三刀……整個匕首刺進她的小腹橫橫的切開了,然後政溪芸瘋狂的笑著,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政溪欣,“你倒是笑啊……我倒要看看,要死的人還怎麼笑的出來!”

“你想活就活著吧……”政溪欣說話時,嘴裏有鮮血不停的湧出來,臉上那一道傷口那般猙獰可怕,可是她的眼睛依舊那麼明亮……她笑著看著政溪芸,輕聲道:“原本我還想,讓我們母女三人到黃泉再續,可是我想你還是活著吧,活著你才知道自己究竟多可悲多可憐,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失敗,才能知道你以後究竟會有多淒慘……芸兒,要好好的活著。”

政溪欣說完,輕輕的皺眉,然後虛弱的閉上了雙眼,手中剛悄悄撿起來的剪刀,被她丟掉了,原本她還想跟政溪芸同歸於盡,現在……她想還是讓她活著吧,因為死了……那就太便宜她了。

“你去死……你去死!”政溪芸狠狠的說著,然後猛地抽出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推了一把政溪欣已經毫無生氣的身子,那軟綿綿的身體倒退幾步,她輕輕的閉上眼睛,終於是要離開這個塵世了……

政溪欣的身體一點點朝後倒去,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然後她聽到了一個淒厲的喊聲:“欣兒!”

那熟悉的,溫暖的,讓她心痛的懷抱,這一刻她還能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呼喊,她好開心,真的……很開心。

“千傲……”政溪欣掙紮著睜開眼睛,鮮血模糊了她的雙眼,在一片血紅中看到了墨千傲蒼白的臉色。

他在最後這一刻來了,帶著幾乎要命的傷,摟住了政溪欣,可是他哪裏還有力氣能夠扶住她的身子,她的身體倒下去,墨千傲牽動的心上的傷口,血氣翻湧,卻被他一口憋住吞進了嘴裏,沒有透出一點……

“千傲……你來了……真好……你沒事就好……”政溪欣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刻她居然能躺在他的懷裏,上天刻薄的對待了她一輩子,在最後這時刻終與舍得給她殿施舍了。

“欣兒,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的。”墨千傲說話的時候,血跡還是從他嘴裏流了出來,他緊緊的抱著政溪欣,可是好像不管他怎麼努力,她的身子還是那麼的冰涼,臉上那血肉翻飛的傷口,若不是他熟悉她勝過熟悉自己,若不是她笑容明媚,嘴角那一抹淡然讓他感到心痛,他怎會相信,此刻這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人,會是他的欣兒。

“欣兒,不會有事的,千萬不要有事。”墨千傲的嘴唇腥紅,微微的顫抖著,他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將她的臉緊緊的靠近了自己,即便鮮血染紅了他的臉頰他也毫不介意,因為他不願意放開她啊!

“千傲……對不起,我不想傷你的……可是我卻偏偏傷你那麼深,是我太蠢太執著,以前沒能好好的陪在你身邊,以後也不能陪著你了……對不起……你一定要活著,好好的活著……不然就是被我害死的,我真的不想你死……我害怕,害怕是我親手殺了你,若真是這樣……我在九泉之下,也定要飽受折磨了……”政溪欣輕輕的笑著,雖然她的輪廓都已經模糊了,但是她的笑容依舊那麼美麗,那恬靜淡雅的容顏,墨千傲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了。

他流淚了,感受到那冰冷的身體,那源源不斷的鮮血像是要流幹了……眼淚怎麼也忍不住,他哽咽道:“不怪你,欣兒,我不怪你,真的,那不是你的錯,欣兒,我會陪著你的,別怕……這輩子,下輩子,我會永遠都陪著你的,不論你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的……”

“沒有下輩子了……因為下輩子再也不來這人生了……太髒……”政溪欣伸出手去,卻怎麼也碰不到他的臉頰,終是無力的滑落,她輕輕的閉上雙眼,那眸中的光芒頃刻間散盡,她好像在看他一眼,好像將他英俊的容顏刻進心裏,一輩子都不忘記……可是她再也無法睜開眼睛了,隻一句輕聲的呢喃,似微風一般輕盈飄落,“千傲……我……愛……”

最終,那三個字終是沒能說出口,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說過的三個字……

“欣兒!欣兒!……”墨千傲瘋了一般呼喊著她的名字,可是政溪欣已經沒有了反應,墨千傲緊緊的摟住她的身子,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可是她再也感覺不到疼……墨千傲隻感覺五髒六腑一陣翻滾,然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剛換上的衣服,鮮血從心口處滲出,他虛弱的身子幾乎要抱不住政溪欣了,可是他還是死死的抱著,就算是用盡全力,也要緊緊的抱著……鮮血在他的臉上被眼淚稀釋了……

“皇上……藥……藥來了,皇上……”寒風幾乎是疾步跑來,進屋後他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愣了一秒猛地跪在了地上,焦急的打開了手中的盒子,“皇上,快服藥吧,再晚一些,怕是來不及了……”

“藥……”墨千傲猛地抬起頭來,那被血淚打濕的雙眸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一把抓過盒子中那顆小小的藥丸子,笑了起來,“對,還有聖藥……欣兒,我就說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皇上!”寒風猛地驚叫一聲,不敢相信墨千傲竟是將那顆藥丸子喂進了政溪欣的嘴裏,她已經斷氣了呀……

“皇上!萬萬不可!”寒風一把抓住了墨千傲的手,叫道:“皇上,娘娘已經死了,就算是吃下去也不會再活過來了,請您還是快些服下去吧!”

“滾開!”墨千傲一把推開了寒風,憤怒的吼道:“誰說她死了,她沒有死!無情不是說這個藥隻要有一點點氣在,就能起死回生的嗎?那欣兒吃下去一定就會沒事了!”

墨千傲說著,將藥丸子喂進政溪欣的嘴裏,可是已經失去生命力的人哪裏還能吞下什麼藥丸子,那藥喂進她的嘴裏又滾了出來,墨千傲的手一僵,猛的接住了,他慌道:“欣兒,快吃下去……這藥不苦的,吃力就沒事了,乖……”墨千傲的話還沒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從腹中翻湧出好多鮮血……這幾下幾乎讓他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

“皇上,您心脈受損,再也不能激動了!”寒風死死的拽住了墨千傲的手,不讓他把藥喂進政溪欣的嘴裏,這一刻寒風也哭了,幾乎痛心疾首道:“太醫說您熬不過一炷香了……皇上,求您為了萬千子民著想,把藥吃下去吧!娘娘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吃再多聖藥也無法挽回生命的,再耗下去隻會讓您也命喪黃泉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