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奇妙的相遇

第一百九十九章.奇妙的相遇

“姑娘去了便知。”那人說話冰冷,不帶語氣,僵硬的回答,似乎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定定的站在那裏,甚至沒有半點要上前來扶她的意思。

鏡霜凝掙紮著站起身來,那痛覺幾乎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臉上鬢角也都被冷汗浸濕了,他冷她更冷,於是她上前一步,冷冷的甩出一句,“帶路。”

銀麵男子恭敬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走在前麵帶路。

帶著鏡霜凝一路來到畫舫的正廳,他站在門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才退下。

這艘畫舫真的很大,很華美。就連門窗都是特別的精致貴重,她輕輕的推開那扇門,從裏麵傳來一陣熏香的清香味,淡淡的,很好聞。

她進了門,正如她所想,這艘畫舫的正廳也是十分精致優雅,正座上慵懶的躺著一名玄衣男子,他的身材高挑,看骨架定是武習武之人,可是卻似乎軟軟的臥在塌上。

屋子裏除了他再沒有別人,鏡霜凝有些遲疑,但是最終還是走了進去,她看到那人的輪廓英俊,卻臉色蒼白,雙眸狹長而美麗,卻有些失神,那無神的眼睛卻又透著些許深沉。

他輕輕的抿著唇角,半靠在軟榻上看著一本書,而房中似乎又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味,剛才進門的時候聞著那熏香所以沒有發覺,此時走進了,卻聞到了。

鏡霜凝沒有開口,看到那人翻完最後一頁,才抬起了眼眸,那一章素未謀麵的臉,清新俊美,帶著有著病態的蒼白,深沉的雙眸和柔軟的身子……

這模樣鏡霜凝一看就覺得是個病秧子,隻見他微微一笑,那有清俊的麵容有些柔和之美,他緩緩道:“姑娘醒了,身子可有不適?”

他的生硬很輕,像是湖麵上微微的清風……

鏡霜凝警惕的打量著這個人,這個男人也給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是看著那張臉又確實不認識,那種不爽的疑惑感充斥著她的大腦,於是她問道:“公子是何人?我又怎麼會在這?”

那人微微挑眉,笑了起來,“前幾日在河邊遇見姑娘落水,便救了起來,姑娘身上傷勢嚴重,箭上有毒……所以就先將你帶在船上,簡單的清理了傷口,好在發現的及時,你現在醒了!”

“幾日?”鏡霜凝驚詫了,“你說我已經落水幾日了?”

天啊,她已經在這花放上漂流了幾日,這順風之船究竟是飄到什麼地方了?

那人點了點頭,“三天了,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了!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去哪裏?”鏡霜凝慌亂的看了看四周,可是周圍門窗緊閉,她情急之下打開了窗戶,入眼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天空湛藍,陽光正好……不遠處青山綠水環繞,霧氣朦朧,看不清對岸。

“這是哪裏?”鏡霜凝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喊了出來!

無心怎麼樣了,他逃脫了嗎?她現在在哪裏……無邪會因為她的失蹤而延遲回到鏡國的腳步嗎?他們回來找她嗎?

玄衣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有人衝進來,毫不客氣的將她推到了一邊。

鏡霜凝的身子本來就虛弱,輕輕一推竟是讓她摔倒在地,要搖晃的站起身來時,就看見那銀麵的男子飛快的關上了窗戶,冷聲道:“姑娘請自重,主公的身子多有不適,不宜吹風!”

“無礙……”那玄衣男子輕輕擺手,然後捂住了唇,隱忍的咳嗽了兩聲,“咳咳……姑娘不必介意,他們都是一介武夫……不懂禮貌,不知有沒有傷了姑娘?”

鏡霜凝搖搖頭,看著他咳嗽的時候顫抖的減半,臉色竟是越來越蒼白了,她忽然產生了一絲愧疚,覺得這個人真的病重,她剛才不該那麼魯莽的,何況這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多謝公子就了霜凝,但是霜凝有急事在身,不知公子是否可以在就近的碼頭讓霜凝下船?”

鏡霜凝是真的著急,她焦急的看著玄衣男子,卻聽到了一聲不著急的問候,“姑娘想去哪裏?”

“鏡國首都!”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了,然後鏡霜凝看懂那公子輕輕的咳了兩聲,又笑了,“真是巧,下個城便是南疆與鏡國的邊境之城,不如姑娘隨我的船到那裏吧,這水路可比陸路要快上兩天呢!”

鏡霜凝遲疑了一下,下座城池!是邊境嗎?

無邪肯定不會因為她而定下自己的腳步,他一定會去那座城,但是無心……無心一定會在上一座城找她的。

“這……”就是你為難的想著,說不出個理由,那公子皺了皺眉,“既然來了,就一道走吧,這船也是有它的目的地的,怎麼可能因為姑娘有急事就調頭靠岸呢?”

“你!”這話說的滿是霸道的語氣,氣壞了鏡霜凝,沒想到那一副病怏怏的姿態,看似慵懶實則透著一股壓迫的氣息!

原來……這人不是一個好主,鏡霜凝咬著牙,不說什麼,轉身離去時,留下一句,“那就有勞公子了!”

鏡霜凝離去之後,正廳內恢複了安靜……

“主公!”玄衣男子身後的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銀麵人輕輕的喚了一聲,那剛才還是一副病態的男子站起身來,身形高大。

他走到了剛才鏡霜凝打開的那扇窗戶前,打開了窗,有冷冷的清風灌進來,吹打在他蒼白的臉上,可是他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然後嘴角微微勾起,“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你少與她接觸便是,不然以她的智慧,怕是要露出馬腳的。”

“是!”銀麵人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玄衣男子輕輕一笑,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那眸中的喜悅染上眉梢,“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相遇……”

鏡霜凝醒來的第二天之後便發現,這艘畫舫上除了男人還是男人,而除了那個被稱為主公的病秧子之外,其餘的人全都帶著相同的銀色麵具。

那銀色的麵具上刻著神秘的字符,鏡霜凝覺得好眼熟,可是仔細一看,發現每一個麵具上的字符是不一樣的,如此看來,他們似乎是靠這麵具上的字符來認人。

這艘畫舫很大,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女人,鏡霜凝背上的傷口很痛,可是這傷口偏偏是在背上,害得她看不到又摸不著……

雖然每日都有上藥,但是卻無法緩解她的疼痛,她曾無數次想要走,但是這河麵太寬,畫舫離河岸很遠,就算她有無心那般的輕功,估計也無法飛著過去,倘若要用遊的,估計她還沒有到岸邊,傷口就已經撕裂了,到時候她肯定要痛死在這河中。

左右為難,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鏡霜凝真是快要瘋掉了,深深呼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憤怒都隱忍了下去,然後轉身去找那個主公,可是剛走兩步,她又頓住了。

不知為何,這艘船從頭到尾都顯得很很迷,不管是那個主公還是那些手下,都很神秘,而那人雖然是救了自己,可是她到現在還是分不清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無邪說過,救了你的人不一定就是朋友,好比他,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他出手救她不過是因為想利用她,而這個神秘的主公,救了她究竟是何目的?

鏡霜凝正猶豫著,從傳來一陣敲門聲,她回過神來,走到床邊坐下,才應聲道:“請進!”

門被打開,進來的人穿了一件黑色的鬥篷,幾乎要將整個人都罩住了,他進門之後,身後的銀麵人順手關上了門。

門窗緊閉之後,那人才解下身上的鬥篷和鬥笠,鏡霜凝這才看清,原來這人正是那神秘的主公。

他站立起來的樣子似乎要比她想象中要高大一些,但是那蒼白的臉色和雙眼,輕輕一笑的時候,還是顯得那麼虛弱,他輕輕道:“姑娘的傷,該換藥了。”

鏡霜凝一愣,有些尷尬地看著他,“船上就沒有醫師嗎?”

男子輕輕搖頭,鏡霜凝皺著眉,看著他不疾不徐的一步步走來,手裏還提了一個小巧的藥箱,他走過來坐下道:“姑娘身上的毒素未清,而且箭傷很深,但是好在毒不難解,在下還能應付。”

“你?”鏡霜凝疑惑的問了一句,他居然懂醫……看他輕微一愣,然後無奈的笑了:“俗話說久病成醫,在下就是一個藥罐子,自幼患了疾症,吃的藥也不再少數了,所以也略懂一二。”

鏡霜凝不安心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可是他若是要害她也不會救她了,可是她有所顧忌正是因為傷口在背上,倘若是要他換藥的話,豈不是要在他麵前脫下衣服?

這樣一想,鏡霜凝越是覺得尷尬了,微微的抿著唇,“公子,這船上就沒有女人嗎?這男女授受不親……就不能靠岸找個醫女嗎?我……”

“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此船不到目的地不靠岸,船上也並無女子,其實對於醫者來說,病患不分男女,姑娘若是真的介意,在下也不會勉強的。”男子說著,起身就準備走,這人還真是有脾氣,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喂,你!”鏡霜凝不自覺的伸手一扯,牽動了傷口,痛的她直冒冷汗,差點沒暈過去。

男子隻是轉眸看了她一眼,轉身欲走,鏡霜凝咬牙忍著痛,若是再不換藥,她的傷口肯定要惡化的,到時候傷口腐爛了她就得挨痛,搞不好還沒到鏡國首都就先沒命了!

別說是墨千傲,怕是見無心都成困難。

鏡霜凝想著,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咬牙忍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情,說翻臉就翻臉,我又沒說不讓你換藥?”

男子轉過身來,看著鏡霜凝,目不轉睛的看了許久,臉上毫無表情,最後他終是放下了藥箱,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聲開口,“在下無名無姓,大家都叫我寒冰,姑娘也可以這麼叫。”

“寒冰?”鏡霜凝重複了一次,還真是人如其名,無名無姓,卻受著那麼多人的尊敬,被稱為主公!或許他隻是不願意透露姓名吧……

鏡霜凝猜不透,也不想猜,忍著痛點頭,背對著寒冰解開了自己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