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誰當皇後,關她什麼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誰當皇後,關她什麼事

最近不知吹了什麼風,自從墨千傲在後宮雨露均沾之後,鏡霜凝雖然依舊還是住在君露殿,但是墨千傲居然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寢宮!

但是他在禦書房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又突然開始頻繁出入芙蓉殿。

政溪芸到底還是南疆的正妃!最終也是那個最有望成為後宮之主的不二人選,大家都開始猜想,墨千傲終於是想清了這個道理吧!

鏡霜凝長得就是再想政溪欣,可惜她終究是個替代品,成不了大氣候,先不說她沒有什麼身份背景,就算她在民間的聲譽傳的多遠,最終還是一介卑賤的舞姬,一個風塵女子,墨千傲一時興起玩弄過後……終是回到政治上了。

這種女人怎能上得了台麵,皇後人選,始終還是要清白人家的女子才有資格,而如今這後宮,論身份論背景,誰又比得上政溪芸呢?

所以風向一轉,人人都忙著去芙蓉殿串門了,隻是誰也不知道政溪芸的心裏有多苦,對她來說,那所謂的光環下麵是日以繼夜的折磨,對她來說,若不是為了想要一個孩子……誰會受得了那種苦?

可是那畢竟是隱蔽的事,在別人麵前,她現在已經是無比的風光了,相比之下,這些折磨根本就不算什麼。

芙蓉殿越發的繁榮熱鬧了,比當初皇後在明德殿的時候還要火熱些,不過相比之下,現在鏡霜凝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閑,耳裏聽著後宮那些傳言,有些的坐在院子裏喝茶。

誰當皇後,一點都不重要,她隻知道,她等待的機會,馬上就會來了,到時候她就會離開這裏……這後宮誰受寵,誰主宰,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鏡霜凝抬頭看著天,清早剛下過一場大雪,此時雪停了,院子中有些許宮人正在清掃積雪,這莊嚴的君露殿本就不是什麼人都進得來的,在這白雪皚皚的天地間,偌大的宮殿越發的冷清了。

無奈走進了寢宮,關上了門,阻隔了那不停吹進來的冷風,鏡霜凝轉身往裏屋走去,卻意外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她的太妃椅上……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鏡霜凝微微眯起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眼前的人就坐在那裏,還是那一身白衣,還是那手折扇……

“無心?”不敢相信的叫了一聲,“你,你怎麼會再這?!”

他為什麼又回來了,鏡霜凝不敢相信,為什麼他要回來,不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將她趕走的嗎?此時他就在她的麵前,讓她說不清是欣喜還是難過,鏡霜凝有些亂了。

無心狹長的眼眸輕輕彎曲著,嘴角掛著她熟悉的邪魅,看著她笑道:“想回來就回來咯,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想你了。”

鏡霜凝搖搖頭,上前剛上前兩步又頓住了,她認真的看著無心,突然冷聲道:“你不會是回來阻止我的吧,我說過不會……”

“凝兒!”出乎意料的,無心身影一閃,一把將鏡霜凝緊緊的摟進了懷中!

鏡霜凝瞪大了眼睛,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熟悉的香味,那熟悉的淡淡的令她安心的藥草香。

無心對她從未做過什麼逾矩的事情,從未想這樣抱過她,他的雙臂緊緊的將她拴住,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鼻尖問著她發絲間好聞的想起,憐惜的笑起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的,我問過師兄了,關於……政溪欣的死。”

問過無邪?

鏡霜凝的心猛地一跳,無邪該不會什麼都跟他說了吧?不會的,無邪怎麼可能泄露她的身份,於是她不慌不忙的問道:“他怎麼說?”

“他跟我說……”無心看著遠方,雙臂緊緊的將她摟住,輕聲道:“他說,政溪欣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有情……因為錯愛一個無情的皇帝,因為……錯憐一個偽善的妹妹。”

鏡霜凝閉著眼,漸漸的適應了無心的懷抱,心上的傷口像是被牽動了一般,痛得她一下子就靠在了他的懷裏。

“對不起……我終於明白你那天說的話了。”無心歎了一聲,“都怪我沒有想到,我早就該看出來的,皇宮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有親情呢,妹妹的心裏若是又姐姐的話,又怎麼會跟姐姐搶男人,還那麼不擇手段的勾引姐夫,或許從她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姐妹之情了。”

“你不用道歉,這件事也不是你的錯!”鏡霜凝從無心的懷中離開,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有著讓所有女人都愛慕的邪魅,她輕輕道:“政溪欣有你這樣以為故人,她一定很高興的,其實你隻要能夠陪在我身邊,不阻止我,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畢竟……那真的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不……”無心搖頭,放開了鏡霜凝,然後轉身在一個包袱裏麵取出一包東西,“這是子鴛,你要的,我已經帶來了,既然知道了她不是我要保護的人,那麼不管對她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殘忍的,因為現在,我也很討厭她。”

鏡霜凝看著他,看到他輕輕一笑,挑眉道:“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就叫殘忍了,我隻是不出手而已,一旦出手,那可比你還要殘忍數十倍,以後你下不了手的事情,統統都交給我做好了,要知道,閻王見了我都要讓三分的,無論哪裏,我都可以陪你去!”

“又說傻話了。”鏡霜凝搖搖頭,無奈的笑了,可是眼裏卻有了一絲潮紅。

他回來了,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原來這種感覺,叫做高興。

因為有他在,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就不會孤單,不會退縮不會顫抖……不會因為前方有艱難而頓住腳步,因為有他在她左右。

政溪芸懷孕了,在鏡霜凝一個月沒有見到墨千傲的情況下,在政溪芸幾乎已經成為後宮之首呼風喚雨的時候,她懷孕了。

這一下幾乎奠定了她主宰後宮成為皇後的路,幾乎要冠絕後宮,離那道門檻僅有一步之遙,就是差一道聖旨而已。

可是讓政溪芸感到不安的是,她懷孕的消息已經傳出去整整三天,而就在太醫確診的那一天開始,墨千傲就再也沒有踏進過她的寢宮,甚至連麵都沒有露過。

他又重新住在了禦書房,每日除了上朝下朝,吃飯睡覺,處理政事,幾乎沒有做過別的事情,沒有去找其他的妃嬪,更沒有去找鏡霜凝!

一切看似正常,又好像很不正常,讓政溪芸的心裏十分的不安,畢竟懷孕……在南疆這皇宮裏,是一件很珍貴很稀奇的事情。

墨千傲登基八年,其中隻有兩個人懷過孕。

湘嬪,懷孕的時候犯了宮規,被毫不留情的亂棍打死,一屍兩命。

政溪欣,懷孕的時候風光無限,貴為皇後又懷有龍子,卻也一樣沒有好的命運能夠誕下龍嗣,被皇帝當作是與叛賊暗結珠胎的野種,最終被墨千傲親手打掉。

墨千傲的後宮,隻有兩個人懷過孕,卻一個都沒有好下場,這一次輪到她了,本來墨千傲最近的態度就讓她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對勁,現在他又突然轉變了態度……

政溪芸越發的不解,可是她依舊高興,因為她懷孕了,一切都不重要,就算墨千傲喜歡爺無所謂,因為她注定要成為這後宮最尊貴的人了。

她的孩子會是南疆唯一的皇子,長子為尊不分嫡庶,她的孩子以後會繼承大統。

所以現在隻要稍稍聯合政府那名義上的父親,皇後之位就是她的了。

每日,前來覲見的人數不勝數,自從她懷孕之後,後宮的人基本上就已經拿她當作皇後一樣供奉著,每日所有的妃嬪都會前來跟她請安。

有時候她不耐煩了,還會推脫掉,有時候也會讓那些人在外麵站著,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這就是地位,那些曾經蔑視她的人,現在隻要她稍稍沉一沉臉色,就會嚇得顫抖跪地。這是多振奮人心啊……

政溪芸慵懶的靠在太妃椅上,喝著滋補的血燕,勾唇笑著,宮外忽然有人傳道:“娘娘,鏡姑娘來了。”

她?

政溪芸皺了皺眉頭,剛才的好心情全讓她給攪了,上次沒有除掉她,想起來政溪芸的心裏就有一個疙瘩,但是不知為何她無故跑出宮半個月,再來回時,墨千傲就幾乎對她視而不見了,可是即便墨千傲不再寵她,她在皇宮的特權依舊還在,她這個人依舊還是政溪芸對頭疼的對手。

“宣。”她放下手中精致的碗勺,整理好儀容,坐在大殿之上,高傲的挺胸抬頭,看著那豔紅的身影一步步的走了進來。

沒有行禮,因為她從來不行禮!政溪芸冷冷一笑,要說她現在什麼還有什麼願望沒有實現,除了還沒有登上皇後之位以外,讓她最不爽的就是還沒有除掉眼前這個人。

這後宮裏,存在著一個永不屈膝低頭的人,就算被墨千傲冷落的那麼長時間,她還是依舊那麼嫵媚,那麼明朗,那麼美麗和驕傲,甚至一點都沒有變,還比以前更令人討厭了!

她究竟是哪來的自信?

“奴家聽說娘娘懷孕了,特意過來看看,也祝娘娘一舉得男,從此母憑子貴青雲直上!”鏡霜凝笑得張揚,殿內的奴才都因為她放肆的話,嚇了一跳。

要知道,在這後宮,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敢忤逆政溪芸了。

政溪芸冷冷的笑著,眸中閃爍著冷厲的光,心裏盤算著,這些天墨千傲冷落了鏡霜凝,又不怎麼來後宮……索性就想個法子將她除掉?

這女人真是礙眼,她政溪芸就不相信,她能每一次都能那麼命硬!

政溪芸的想法自然沒有表現出來,她依舊微微笑著,“謝鏡姑娘吉言,不過大家都是明事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想必鏡姑娘今日來此,不會隻是為了來祝賀本宮?”

鏡霜凝承認的點點頭,然後看了眼周圍的宮人,意味深長的笑道:“芸妃娘娘不愧是要成為後宮之首的人,心思真不一般,娘娘應該知道奴家是鏡國人,雖然在南疆人生地不熟,但是受人之托,有幾句話想要轉告娘娘!”

她提及經過人,又是受人之托,政溪芸當即心裏一跳,這人定是無邪沒錯!

想起曾經她與無邪所做的事,政溪芸看眼四周的宮人,隨即揮手將他們屏退,還好,她將殿內的奴才調教的很好。

不該聽的,他們從不會多聽半句。

殿內的宮人全部退下之後,大殿內隻剩下政溪芸和鏡霜凝兩個人,政溪芸立即沒有了之前的偽裝,她的臉冷下來,竟是讓鏡霜凝有些陌生。

在她眼裏,從來都是可愛笑容的容顏,那麼天真單純的政溪芸……原來她有著這樣一麵,就像那後宮中無數女人的臉一樣,那麼的冰冷陰毒的表情。

幾乎毫無差異,後宮的女人,能在至高無上位置的,都有那樣的表情。

鏡霜凝看著她咬牙切齒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鏡霜凝保持淡定,臉上笑容依舊,心卻已經找不到任何感情了,她輕輕的展開手中繡帕,一顆小草呈現在她麵前,她笑起來,“娘娘知道這是什麼嗎?”

政溪芸乍一看,根本不認識那東西,但是看到鏡霜凝臉上詭異的笑容,她絲毫不敢輕看,再仔細看一眼,猛地覺得好眼熟,可是卻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的腦子瞬間一嗡,她一定見過這個東西,柳眉一橫,喝聲道:“是什麼?”

“這東西叫做……子鴛。”鏡霜凝的笑容突然變冷了,冷厲的眸光掃向政溪芸的肚子時,讓政溪芸嚇了一跳,猛地驚醒時,才發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