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滋生已久的罪惡
政溪芸在角落裏突然冷笑起來,政若敏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水桶,步子異常緩慢艱難,那個桶不是很大,看樣子裏麵也不了多少水,可是這對於從小嬌生慣養的政若敏來說,要提起來卻是很吃力的,想必她已經提了好幾個來回了。
她死死的咬著牙,彎著腰,幾乎是用盡全力在提那個桶,好不容易走到了井邊,然後很費力的將桶丟了下去,兩隻手撐著井口,卻是再也無力去提起來。
政若敏一把丟下手中的繩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泄氣的抱著雙膝哭了起來,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在昏暗的燈光下輕輕顫抖。
政溪芸突然起身,二話不說朝她走去,然後抓起的繩子將一桶水提了上來,水桶就放在井口上,她的手扶著水桶,轉眼冷冷的笑著,看著政若敏。
“政溪芸?……”政若敏看清來人是她的時候,突然就站了起來,高傲的抬起了臉,腰杆挺直,就算她被貶了,她還是很有骨氣,擦掉嚴重的淚水,冷哼道:“真是會假惺惺,你不需要在我麵前裝好人!”
政溪芸冷笑,“我想大姐是誤會了,我把水提起來,可不是要幫你打水,我隻不過是想……你累了一天了,應該很想洗個澡。”說著也不管政若敏是什麼臉色,一桶水提起來直接從頭灌到了腳。
微涼的夜裏,一桶冷水潑下,政若敏的身體有些顫抖,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冰冷,還為反應過來,政溪芸又笑了,“想不到大姐你也有今天呢,嗬,真是風水輪流轉,聽說你娘現在要被休了,你的嫡女身份很快就不是你的了,以後在這陰暗的後宮裏,怕是更難生存了!”
政若敏的臉色鐵青,可是她去咬牙撐著,聲音從她的牙縫裏擠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跟你那下賤的姐姐都是一路貨色!爹一定會想辦法保住我的,你們兩個在皇宮裏猖狂不了多久了!”
“我們猖狂?”政溪芸突然舉得好笑,背著光臉色在黑暗下變得陰霾,“真是不知羞恥,我看一直在猖狂的是你吧?你還真是我的好姐姐,你都忘記了自己做過一些什麼事嗎?下賤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好在老天真是長了眼,當日在禦花園你害得姐姐替我受了三十棍,當你叫丫環們將我壓製腳踩著我尊嚴踐踏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政若敏,你給我的屈辱我總有一天會叫你還的!”?
政溪芸不再叫她大姐,此時她們身份懸殊,她第一次帶著濃濃的恨意叫出了這個名字。
政若敏被氣得不輕,呼吸都顫抖了,臉色煞白,半響她卻笑了,“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的蠢,你以為政溪欣挨那三十棍是為了你嗎?別傻了,她不過是為了給她登上皇後之位做的鋪墊,從頭到尾你也隻不過是她爬上頂峰之路的一個墊腳石而已!真是自作多情,哈哈哈!”
“你閉嘴!”政溪芸怒了,猛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那狠狠的一巴掌脆脆的落在政若敏的臉上,巴掌聲刺耳。
政若敏捂著臉,麻痹之後是一陣火辣的疼痛,她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眼睛放著冷厲的光,狠狠道:“賤人,就憑你也敢打我?真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進宮這麼久了不一樣還是一個美人而已?後宮裏地位最卑微的主子,芸美人!嗬……政溪欣進宮的時候也是美人,可是她的心比你狠,兩年不到就要當皇後了,你呢?她如果真的把你當妹妹,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從妃,隻要她在皇上麵前幫你說說好話,你早就享盡榮華富貴了,還會三更半夜出來溜達嗎?還不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得到!”
“你閉嘴,我不準你說姐姐,不準!”政溪芸突然撲上前去扯住了政若敏的頭發,雖然政若敏是早有準備,但是幹了一天苦力活的她哪裏還是政溪芸的對手,三兩下反抗就被她擒住了,政溪芸啪啪啪又是好幾個耳光打在她的臉上,政若敏整張臉瞬間就紅腫一片。
政若敏赤紅著眼,她的恨意哪裏比政溪芸的低?一邊反抗一邊伸手扯住了政溪芸的頭發,叫道:“真是個賤人,政府的女兒裏麵就數你最愚蠢!你把政溪欣當寶,犧牲性命去保護她結果還是什麼也沒有得到,皇上他還沒有寵幸你吧?哈哈哈,你還真是下賤到了極點!有政溪欣在,他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才是最可憐的!”
“你就不下賤嗎?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最下賤的就是你!一個狗奴才,氣焰還這麼囂張,我今天非撕爛你那張臉!”政溪芸尖叫這,瘋狂的將政若敏撲倒,廝打。
猛的一撲,誰知兩人纏到井口上,她撕扯著政若敏的衣服,衣服被撕裂,她重重的往後倒去……
政溪芸還沒來得及反應,政若敏就在她的麵前不見了!她掉進了身後那口古井中……
隻聽撲通一聲水花聲,她嚇的頭皮發麻,全身一陣冰冷,忙朝著井邊看去,夜晚深井中一片漆黑,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救命……救……”井水不深,或許是剛好一個人的深淺,政若敏拚命的往上爬,可是無力……她還在掙紮,政溪芸嚇的臉色煞白,她殺人了?
不,政若敏還沒死!
她在求救,呼聲不大,卻足夠引來巡邏的侍衛,是她把她推下去的,要是她被救上來了她怎麼辦?手中緊緊的抓著打水用的水桶,上麵有長長的繩子,政溪芸想了半天始終沒有丟下去,聽著政若敏越來越微弱的聲音……政溪芸失血的臉色越發慘白。
突然她陰狠的笑了,笑的好冷,眼神裏透了殺氣,臉色鐵青眼神卻是瘋狂的,她突然對著井口冷笑,“政若敏,你去死吧,隻要你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跟我爭了,這一次,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我爭!”
政溪芸渾身都在顫抖,她卻怎麼都冷靜不下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塊石頭,她看著井口,瘋狂的笑了,毫不猶豫的丟了下去。
一聲悶響……接著是水花的聲音。
冰冷的也恢複了寧靜……空氣靜謐的詭異,政溪芸能聽得見自己瘋狂的呼吸聲……
政溪芸控製不了此時難以形容的心情,精致小巧的臉龐在燭火的照耀下,變得猙獰扭曲……
她踉蹌的跌坐在地,嘴裏念叨著什麼,她都聽不清了。
“我下賤?是,我就是下賤,那又怎麼樣,現在我活著,就證明我贏了,讓你說姐姐壞話,讓你看不起我,讓你踐踏我的尊嚴,你該死!”
微弱的呢喃聲伴著微涼的夜風,吹散在風裏,夜總是那麼的黑,院子恢複了靜謐,一陣陣的冷風吹過,吹著燈籠裏還搖曳的燭火。
黑暗中,有一個身影轉身離去,他的眼上蒙著黑布,總是帶著神秘,沒有人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夜黑不黑,與他無關,他的生命從一早開始就注定圍繞著黑暗度過,仿佛他天生就該與這黑夜溶為一體,因為他的世界從來就隻有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