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今生今世,逃不掉的劫

第一百零六章.今生今世,逃不掉的劫

“唔!”政溪欣使勁的掙紮著,拚命的蹬腿,基本上已經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肮髒的裙子將舟葉也弄髒了,她的腿上身上都染著泥土,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難堪了……

“反正在你眼裏我也隻不過是禽獸而已。”墨千俊突然對準了她的紅唇湊上去,陰狠的眼睛讓政溪欣窒息。“不管我做什麼或者是有什麼改變,你都不覺得我是真心的對不對?”

不要政溪欣的回答,就這麼狠狠的吻下去。

她的牙關被他捏緊了,根本就合不攏,隻能任由墨千俊的舌尖長驅直入,在她口中肆意的索取。

“那我何必在你麵前裝好人,何不做的更禽獸一點,反正不管我好壞你都是一樣的恨我。”墨千俊突然放開了她的唇,政溪欣聽到了那冰涼的聲音,和眸子中那被激發起的怒意。

政溪欣真的害怕,她顫抖著身軀,她的肌膚早就暴露在空氣中,她恐懼的看著他,冰冷的空氣吹過,隻讓她感覺無比的絕望。

“聽說你很會隱忍的。”墨千俊不著邊際的開口,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微笑道:“可在我麵前為什麼總是忍不住?”

政溪欣躺在那裏不敢動,她的心還麻木著,一點知覺都沒有,她不敢反抗,他的情緒太變幻莫測,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她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

“真好。”墨千俊的語氣突然變得平緩了,柔和許多,似乎是剛才將她捏痛了一般,此時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道:“至少,在我麵前的你是那麼的不一樣,不是演戲,而是真正的你,傷心的,憤怒的,生氣的,哭泣的,寧死不屈的你。”

“墨千俊……”他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政溪欣有些吃驚,終於回了神,可是她的感覺依舊不安,雖然他身上的戾氣沒有了,也沒有了那一股瘋狂,但是她還是感覺他很危險。

“我是你躲不掉的劫,別以為我走了,就是放過你。”墨千俊突然起身,穿戴好身上的衣服,又解開了政溪欣手上的根莖解開,才轉過身,邪惡的側臉勾勒著笑,“乖乖的等著做皇後,千萬不要尋死,不然我會讓所有你珍惜的人都給你陪葬,記住。”

不知道為什麼,政溪欣總有中錯覺,看不穿他眼底那一抹情緒。

縱身一躍,墨千俊的輕功極好,腳尖踩著蓮葉飛馳而去,偌大的池塘,瞬間沒有了他的身影……

政溪欣顫抖的坐起身,手臂的麻痹還沒有消失,胸口還是微微的疼,忍不住哽咽起來。

原本一切的美好都是從這裏開始,可是現在他將她這一點點美好的記憶都給抹掉了,從今往後,隻會噩夢纏身……墨千俊,明明在水底的時候就可以任由她死掉算了,為什麼要救她?明明想毀了她,剛才那麼好的一個機會,為什麼又突然放棄了?既然她隻是玩偶而已,又為何要在乎她臉上一行清淚?

那麼希望她在他身下承歡卻說著乖乖做皇後的話,他究竟是何用意?

明知道她不會站在他這一邊,不可能去傷害墨千傲,幫他奪得龍位,可是卻還是要這麼做,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怔怔出神,她艱難的起身,放眼看去,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她究竟該何去何從,又該在哪裏安身立命?

夜幕漸漸降臨,池塘邊已經是一片混亂,無數打著燈籠的宮人聚集在一起,都將火把湊到了一塊,點亮整個周圍,有功底的侍衛先進了池塘中,他們好不容易在偏遠的角落找到了政溪欣所用的那個小舟,可是始終都沒有看到政溪欣的人。

墨千傲此時的臉色蒼白無比,寒風提著燈籠站在一旁,池塘裏多了許多船隻,侍衛們紛紛踏上船隻手拿大刀一點點砍著池中密集的蓮葉,呼喊著:“娘娘……欣妃娘娘……”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星兒在一旁泣不成聲,眼淚止不住的流,清荷如意在一旁安慰著她,“星兒,你別哭了,娘娘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早晨的時候明明說好今天要回傾心殿的,如意和清荷還準備了好多平日裏政溪欣愛吃點心,可是等來等去,隻等到慌張的星兒。

那時候大概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星兒突然被一陣水聲驚醒了,突然間眼前一片驚鳥飛絕,她有些害怕,找來一條小舟自己先進去找了半個時辰,怎麼都找不到人影,這下子她是完全慌了……

她不知道政溪欣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就是感到莫名的害怕,匆匆回到了傾心殿,不敢拖延,將整件事情都向大家稟報了。

她不敢提墨千俊,大家都以為政溪欣一個人進了池塘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這件事情很快就驚動了墨千傲,整個池塘瞬間熱鬧起來,消息沸騰了整個皇宮!

後宮裏最陰森可怕的事情,就是誰誰誰突然不見了,永遠都找不到,或者找到的時候隻剩下冰冷的屍體。

墨千傲秉著呼吸,手在身後緊緊的捏成了拳,一直沒有放鬆過,他皺著眉頭,冷酷的道:“將整個池塘的蓮都給朕伐光!”

於是,又增加了無數的人和船隻進了池塘,夜晚棲息在池塘邊的飛禽都受了驚嚇倉惶逃命,無數的蓮被無情的砍伐之後連根拔起,許多水性好侍衛甚至跳進池中搜索,有的拿著長長的竹竿搜尋。

這個時間,幾乎是又有人都認為,那個一直冠寵後宮的傳奇女人,在將登上後位之時……沒了,連一點點的猜測都沒有來得及留下,就這麼沒了。

頂峰的爭端意外是時有發生,死……是最常見的,這對於所有的奴才來說,都隻不過是一場遺憾的戲。

每個人都找的很賣力,可是卻不是因為擔心,隻不過隻希望快點得到這場戲的結局。

池塘很大,幾乎占據了花園整個北麵的一角,夜很深,宮人舉著火把給侍衛照明,一個輪流下來池塘大半的蓮都被連根清除了,可是仍然沒有政溪欣的身影。

空蕩的小舟上還殘留著一片被撕碎的衣角,無人的小舟在池麵上搖搖晃晃,沒有,依舊是沒有找到……

小小的輕紗捏在手上,幾乎要將它揉碎了。

他就不該答應讓她出君露殿,明知道這幾天是最關鍵的時刻,可是他卻放她出來受了危險。

“限你們一個時辰之內給朕將人找到,否則提頭來見!”墨千傲的臉色變得慘白,額角暴怒的青筋顯示著他此時有多憤恨,狠狠的撂下一句話,長袖一甩,再也強裝不了鎮定,乘著政溪欣用過的那片小舟進了池塘深處。

寒風跟隨著墨千傲的腳步飛身躍上小舟,放下燈籠,輕聲道:“皇上,奴才為您掌燈。”

墨千傲站在舟上,抿著唇,此時他的心情複雜,說不出話,寒風長劍所指,所到之處麵前的蓮葉盡數斬斷,無一幸免。

兩人的很快淹沒在漆黑的夜色當中,黑暗中不知道是誰的聲音,突然吼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了!”

“是!”

幾乎是震耳欲聾的一聲回答,響徹天際,每個人都越發的賣力,隻因這場戲有了墨千傲的參與,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了……

墨千傲精明的眼不停的搜索這前方,耳朵更是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她一定還活著,一定還在這裏的某一個地方等著他。

墨千傲的背脊涼透了,全身冷汗,手心緊緊的捏著,周圍很安靜,隻有寒風手中刀刃鋒利斬斷蓮莖的聲音。

“等等!”突然,墨千傲開口,寒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周圍的世界一片靜謐,他幾乎是秉住了呼吸,墨千傲有些不敢置信的說著,“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寒風側耳傾聽,靜謐的夜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他微微的搖搖頭。

“不對,有聲音,而且就在這附近!”墨千傲的眸子突然就有了光芒,嘴角終於露出那一抹自信的笑,那笑激動人心,“一定是欣兒,朕真的能聽到她的聲音。”

寒風沒有接話,因為他是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甚至擔心這是因為墨千傲太過擔憂政溪欣而產生的幻覺。

他不敢說,所以隻是默默的站在身邊,為墨千傲掌著燈,知道墨千傲的手指向一處,“那邊!”

寒風順著墨千傲的心意揮刀開路,小舟穩健快捷的行駛著,墨千傲緊緊的懸著拳頭,他的身心皆是冰涼,他祈禱著,不是聽錯,而是……真的是她。

那隨風飄過的一聲哽咽,輕輕的帶著哀傷,他聽到了,那是她難過的聲音,他有預感,她就在這邊。

小舟行駛到了岸邊,停穩後,寒風先上了岸,走在側麵,岸上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哪個陰冷的宮殿後麵,周圍長滿了高大的灌木,風聲吹起夾雜著樹葉沙沙的響聲,頓時就產生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掌著燈牽引墨千傲上了岸,這裏太黑了,他們隻有一個燈籠,燭光微弱,他們仔細的搜索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寒風看不見前方有政溪欣的聲音,不敢出聲,隻能默默的走在墨千傲的身邊,用光亮照亮這一片土地。

“欣兒,你在哪?”輕輕的喊了一聲,墨千傲憑著自己的直覺走著,“欣兒,是你嗎?你在哪裏,回答我欣兒!”

沒有人回答,但是墨千傲依舊不願意放棄,越往深處走他的心越堅定,直到寒風的燈籠照亮了前方一顆槐樹,遠遠的……就能看見黑暗中他的正前方有一個瘦小的影子。

“欣兒!”幾乎想都不想,墨千傲一顆心顫抖,快速的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黑暗中蜷縮在槐樹底下的政溪欣。

她的衣衫還有頭發都還是濕的,發髻散亂,身上沾滿了汙泥和雜草,黑夜中,那對清明的眼沒有了平日的光亮,墨千傲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欣兒,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寒風站在不遠的地方,沒有走進。

政溪欣半晌才回過神,迷茫的抬起臉,眸子中滿是驚恐的神情,看著墨千傲,顫抖的問,“千傲,是你嗎千傲?”

“是我,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抓住了她冰涼顫抖的手,墨千傲慌忙的將身上的外袍脫下裹在她狼狽不堪的身子上,“別怕,我來了,不會有事的。”

政溪欣依偎進墨千傲的懷裏,鼻子一算,熱淚滾落下來,“千傲,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這裏好黑我好害怕……”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寒風,快將燈籠拿來!”墨千傲喊了一聲,寒風就一步步走了過來,小心提著燈籠走到了政溪欣的身邊,看見墨千傲耐心的哄著:“別怕,有光了,就不黑了,乖。”

“千傲……”政溪欣伸出雙臂將他緊緊的擁住,此時卻是再也止不住淚,放任自己在墨千傲的懷中放聲大哭。

寒風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心裏是吃驚,沒表麵在臉上而已,其實墨千傲對政溪欣的感情有幾分真幾分深,寒風是真的看在眼裏明在心裏……他們能進展到這,他也覺得欣慰,於是輕輕的放下燈籠,走開了。

“我掉進池塘裏了。”政溪欣沒有抬頭,將臉深深的埋進了墨千傲的臂彎裏,小聲說:“水底的根莖好長,拌住了我,好不容易才掙脫,又失去了方向,我拚命的遊,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可是我卻不知道這是哪裏……一個人都沒有,天又黑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好害怕……”

其實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哪裏去,任由著舟葉飄著,直到停在了這個岸邊,池塘那麼大,政溪欣將舟葉推進了蓮花池中,任它飄走。

這裏也不知道是哪裏,一堵朱紅色的圍牆高大的聳立著,綠樹蒼蔭,或許這裏是皇宮的外圍牆,她那時候甚至在想,如果她能從這裏翻越,是不是一切就結束了。

可是圍牆太高,她終究翻越不了。她就傻傻的坐在這裏,坐到天都黑了,夜越來越冷,她越是往裏麵蜷縮,越感覺沒有希望,天太黑,絕望的黑。

那種在黑夜中芒刺在背的感覺,就在那顆高大的槐樹上散發著,一種絕望危險的氣息緊緊的逼迫著她,無法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