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越是艱難,越是迎刃而上
“欣妃來得可真是時候啊。”太後冷笑的揮手免禮,接著道:“不過就算是來了又能怎樣呢?難不成欣妃認為哀家和元妃是在這裏無事生非?”
“臣妾不敢。”政溪欣說著,聽見一旁被鉗製得動彈不得的政溪芸哽咽的說著,“姐姐,我真的沒有出言不遜啊,我是冤枉的……”
“放肆!皇宮內院,豈容你小小的一個美人,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欣妃娘娘為姐姐!還敢說你是冤枉的?太後和娘娘麵前還沒大沒小的自稱是我,你在新秀宮的幾個月難不成是渾水摸魚的?”政若敏李厲聲喝道,政溪芸當即嚇得啞口無言,錯愕的看著坐在上方的太後和元妃,又看了看見風使舵的政若敏,無奈的看了一眼政溪欣,最後眼淚滾了下來,委屈道:“不是的,欣妃娘娘,臣妾真的沒有要頂撞元妃娘娘的意思。”
“還敢狡辯,難不成你是說本宮和太後還有敏昭儀,三個人六隻耳朵都出了問題?”元妃在一旁終於開口了,不悅的皺著眉頭,語氣冰冷,眼神犀利。
政溪欣看了一眼政溪芸,輕輕的笑了,什麼也沒說,轉眼看向了元妃和太後,不疾不徐的說道:“是臣妾教導無方,惹的元妃不高興,臣妾在這裏跟替芸美人請罪了。”
說著,政溪欣向元妃請了一禮,隻不過換來元妃冷言相對,“哼,欣妃,你也不要不服氣,本宮向來黑白分明,從不在暗地裏搞小動作,你是知道的,今日政溪芸出口成傷,侮辱本宮是本宮親耳聽到的,真真切切沒有一絲摻假,你無需替她請什麼罪,錯了就是錯了,本宮雖然現在不如你,但是本宮還是有尊嚴的,容不得一個小小的美人對本宮說三道四!”
政溪欣依舊輕輕笑著,目光掃過太後身後的政若敏,看到她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是她在搞鬼。
元妃從不和太後一個鼻孔出氣,這次居然能這麼湊巧的將她們拉在一起聽了政溪芸出言不遜,恐怕其中這個政若敏是沒少穿針引線。
元妃說的話政溪欣自然是相信的,因為她本就不是個暗地裏陷害別人的人,不過這中間肯定也是有巧合的,想必是政溪芸無意中說了什麼話被政若敏給挑撥起來,一時衝動就口無遮攔,不巧又戳中了元妃的痛處,弄巧成拙……
中傷了元妃也是事實,她向來都是人家敬她一尺,她就還人一丈,所以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太後又在這裏做了證人,就算現在是墨千傲來了,她再以太後為尊,到時候定將此事搞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到時候恐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現在,趁著墨千傲沒來,她要趕緊將事情解決。
“怎麼樣欣妃?元妃說的也夠清楚了,何況芸美人口出狂言也是哀家和敏昭儀親耳聽到的,若是欣妃覺得我們冤枉了芸美人,那邊和那邊都還有好多奴才,你大可以隨便抓一個過來問問,不怕你問出個所以然……”
太後笑得跋扈,言語中透著咄咄逼人的其實,這件事情真是板上釘釘,她怎麼去問都是一個結果,無從狡辯。
政溪欣的心裏再清楚不過,所以顧不上一旁哭泣的政溪芸,微微一笑,點了頭,“元妃說的是,錯了就是錯了,自然……是要罰的。”
“娘娘……”政溪芸抬起頭,驚愕的看著政溪欣的笑臉,多年姐妹,她自然能看透姐姐的笑是多麼的無可奈何,在這皇宮裏人本來就很難自保,現在她犯了錯又有人證,懲罰是免不了了,姐姐她自身都管不好,又怎麼救她呢?
政溪芸咬了咬唇,狠下心,“臣妾知錯,甘願受罰!”
“哼,”在元妃的眼裏,這個結局是理所應當的,所以冷哼一聲別開了臉,“既然如此,就請太後按照後宮的規矩給予懲罰吧。”
太後和政若敏都微微的吃了一驚,相視一眼,元妃話已出,政溪欣居然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思,而且這個時候皇上也沒有來,難道……她都沒有去找皇上?
太後冷冷一笑,坐正了身子,緩緩道:“芸美人出言不遜,侮辱後妃,依宮規杖責三十,罰半年例銀,禁足兩個月。”
話音落下,舊有宮人拿著木棍前來了,元妃起身就走,態度依舊冷傲,走到政溪欣身邊的時候隻見她輕輕的跪在了地上,“今日芸美人犯下此錯,臣妾身為姐姐,教導無方,難辭其咎,故甘願替妹受罰,請太後凱恩,準許臣妾作為姐姐的請求。”
元妃的腳步頓下了,轉身看向政溪欣,冰冷的眸子中多了幾分震驚,她從來都不覺得政溪欣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是今日之事,她為何要攬上身?杖責三十,打死她都有可能,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怕?
政溪欣跪在政溪芸的身邊,小小的身子堅定的挺直,雖垂眸,卻沒有半絲的膽怯和猶豫,就這麼靜靜的跪在這裏,等候著太後的回答,瘦小的肩膀,像是為政溪芸撐起了一片天。
政溪芸的唇幾乎快要被咬破了,她究竟是給政溪欣添了什麼樣的麻煩?她完全是無辜的,她真的什麼都沒做,都是政若敏陷害的,她隻是不會說話,不夠圓滑而已,真的沒有半點要侮辱元妃的意思啊!
太後目光一閃,政若敏也皺起了眉頭,她們是要找政溪欣的麻煩的,怎麼能促成她的美名?居然先禮後兵,說什麼錯了就要罰,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公私分明,麵對親人的時候也能做到平等,雖然人家難免會感覺她有點不近人情,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妹妹。現在又說要替妹受罰,愣是將整件事情都扭轉了乾坤。
這個看似弱小的女人,麵對困難的時候都能冷靜的處理,一點都沒有仗著皇帝的寵愛,親人惹事一樣照罰不誤,又不忍心妹妹受苦,自己甘願替妹代為受過。
善良,公平,公正,謙卑,又不會恃寵而驕,這幾個條件足以她在南疆美名遠揚。
太後被堵住話,有點恨的咬牙,“誰犯的錯就該罰誰,欣妃你能替她受一次,替不了她一輩子,人總是要長記性的,你這樣做若是下一次她再犯,豈不是負了你一片好意?”
政溪欣抬眼,微微一笑,堅定的說著,“芸美人經過此事必定會吸取教訓,元妃是受害者,此事就當做是成全臣妾一片愛妹之心吧!”
元妃的腦子裏並沒有太後和政若敏那些個陰毒計劃,自然也不知道此時墨千傲那邊是什麼情況。
本來這隻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因為有了太後和政若敏參與而變得不簡單,元妃從中嗅到一絲蛛絲馬跡的時候,已然發現自己成了別人的棋子。
元妃回眸的時候,冷傲的目光掃過了政若敏,她慌忙的低下了頭,這一眼足夠讓元妃明白,原來她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冷冷一笑。
居然敢利用她?好,她就偏不讓她們如願!
於是她看著政溪欣的時候,微微一笑,“若是如此,本宮隻好成全你了!”說完,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太後還想說什麼,卻終究是不好說,畢竟就像政溪欣說的,元妃是受害者,她有權利決定這件事情的處罰,事情發展至此,太後若是再說什麼,就是明顯的要針對政溪芸了。
這樣的話反而給自己惹來麻煩,於是隻好作罷,冷哼一聲,喚來周圍的宮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哀家找規矩辦事!”
“是!”宮人得令,走上前去就要架住政溪欣,兩人抬來了受刑用的長凳,要將她拉到凳子上趴著,舉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打下去……
“不要,不要打!”在不遠處的清荷和如意此時不顧一切的衝出來,兩人都撲倒了政溪欣的身上,眼淚汪汪的求道:“求太後不要打我們娘娘了,就讓奴婢代娘娘受罰吧,娘娘身子弱會吃不消的,求您了太後!”
“放肆!現在是什麼情況,這裏什麼時候有你們說話的份了!”太後計謀未得逞,本來就不高興,這個時候還衝出來兩個丫頭替政溪欣強出頭,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給我拖開,掌嘴!”
“娘娘……娘娘!”如意和清荷死死的抓住政溪欣的手,不願意放開,任由幾個太監怎麼都拖不開,清荷更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政溪欣,“娘娘,你這是為什麼?”
不是說好了,讓她拖延時間,等皇上來嗎?她不但沒有拖,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這完全不在她們的計劃之中啊!
政溪欣看了一眼清荷,輕輕的搖頭,眼神堅定,表情嚴肅!
清荷咬著唇,想不通,但是最終還是放開了政溪欣的手,被拖了下去。
如意沒有那麼輕易就放開政溪欣,還是死死的抓著政溪欣的手,哭喊著,“娘娘,你的身子怎麼受的了三十棍啊,娘娘,太後……求太後讓奴婢替娘娘代為受過吧!”
“如意,聽話,退下!”政溪欣厲聲出言,打斷了太後想說的話,她隻有這樣做,不然如意的下場可就不止是拖下去掌嘴那麼簡單了,到時候所有人都在受罪,誰去保全她們?她冰冷的眼神看著如意,微微的搖頭,眼神是異常的堅定。
如意自是明白,政溪欣堅定的眼神中是何等含義,隻是她真的不願放開她,不忍看她受苦,無力的將手鬆開,就被宮人拖了下去。
十巴掌,“啪啪”的響聲在此時安靜的禦花園裏顯得格外清晰,政溪欣還沒有受刑,如意和清荷兩人先被打的頭暈耳鳴,雙頰紅腫……
太後陰冷的目光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滿意的一笑,政溪欣想要拖延時間,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著她耗,她就不信,這裏鬧得這麼大,墨千傲那邊會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隻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因為都打完了,墨千傲居然還沒有來……
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看著政溪欣趴在長凳上對著她冷冷一笑,就更是氣急攻心,氣得直指她微笑的臉,憤怒的說道:“給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