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那一份灼心的懲罰
如意和清荷聽到動靜匆匆忙忙的從隔壁的小屋裏出來,在身後慌亂的叫喊著追了上去,“娘娘,您的披風呢,這大冷天的……”
政溪欣穿著冬裝,外麵隻套了件單薄的小襖,刺骨的冷風將她的裙角吹得翻飛起來,雪花飄落,落在她的發間,落在她纖薄的身子上,如意和清荷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後,已經在門外等候的宮女和太監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政溪欣一步步從雪中走來,那一身純白的錦衣將她襯托成了冰雪一般聖潔的仙女……
而雪中這個幾乎讓白雪都失去了顏色的背影,在新秀宮的所有人的心上,畫上了美麗且無法抹滅的痕跡……
寒冷的冬天,一向寧靜的傾心殿,終於在這個大雪紛飛,冷風呼嘯的日子裏變得不再那麼安寧,天漸漸變了顏色。
如意抬著一盆熱水匆匆忙忙的進了寢室,朝裏麵的人叫道:“來了來了。”
星兒在床邊守著,淚水已經彌漫了雙眼,焦急的喊道:“太醫怎麼還不來?真是急死人了!”
“多福已經去請了,可是這天風雪太大,估計是要在路上耽擱些時辰了!”清荷跪在政溪欣的床邊,用熱毛巾不斷的替她擦著額頭。
政溪欣再一次病倒了,就在從新秀宮回來的次日清晨,清荷起來後就到寢室裏喚政溪欣起床,不料卻發現她臉頰通紅,體溫極高,昏迷不醒……
急忙叫多福去太醫院召喚禦醫,又從藥箱內拿出定心丸給她服了下去,冬天井水冰凍,降溫效果極好,可是她的身子那麼弱,她們哪敢用冷水給她降溫呢?
整個傾心殿也就那麼幾個奴才,政溪欣這一病大家又是忙的團團裝,隨著寒風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皇上駕到。”
大家都慌亂的起了身,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上前去跪接聖駕,墨千傲一進屋就脫下了披風,然後從沒拿過的朝裏屋走去,帶著一身冰冷的氣息,問道:“如何了,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清河急忙回答著,給墨千傲讓開了道。
墨千傲坐到了床邊,看著政溪欣通紅的臉頰,他才剛進屋子,手顯然是很冰涼的,幾乎是在撫上她額頭的那一刻,那滾燙的溫度幾乎是要將他的手灼傷一般。
“一群沒用的東西!”墨千傲轉眼,看向清荷如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天走的時候,明明還是好好的,他害怕她的身子傷勢未愈就走在雪地裏,怕因為將她凍傷了,還特別破例讓龍攆護送,沒想到隻是一晚上沒見,她又病倒了!
她來這宮裏,從來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健健康康的站在他的麵前呢?!
“回皇上……”清荷,如意還有星兒都慌忙的跪在了地上,清荷鎮定的回答道:“昨日不知是何緣由,娘娘在回程的時候,堅決不再坐龍攆,還一個人頂著風雪走了回來,奴婢們也是勸了好久,都勸不動娘娘。”
“該死!”墨千傲一拳砸在床沿傷,大家都被嚇了一跳,清荷都不敢講政溪欣當時穿著單薄的事情,若是說了,都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將昨日護送龍攆的一幹人等全部拖出去,每人三十大板!”墨千傲無情的眼落在清荷她們幾個的身上,冰冷的聲音頓時將幾個人打入了地獄。
“奴婢……謝主隆恩。”幾個小丫頭顫抖著身子叩謝,三十大板是輕的吧?像她們這般失職,導致政溪欣舊傷未好又新添重病,若不是看在平日照顧欣昭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恐怕早就夠她們死好幾次了吧?
“不……”微弱的一聲,讓進來拖人的幾個太監頓住了腳步,然後看見一隻小手抓住了墨千傲冰冷的掌心,“不準!”
墨千傲將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心也是滾燙,還有那隨著轉頭過來掙紮著想要睜開的眼睛,她的意識還未完全失去,她在黑暗中掙紮。
政溪欣長長睫毛在顫動,雙眉痛苦的皺在一起,嘴唇幹裂,卻還是極力呢喃著。
太監們和清荷三人當場就愣住了,就連在一旁的寒風都有些微微的詫異,抬眼望去……
她說的是,不準!
這幾乎是在這世界上都沒有人敢跟皇帝說的兩個字,就這麼輕易的從她的嘴裏被說了出來。
“你……”墨千傲咬著牙,表情越發的陰冷,看著在黑暗中掙紮著無法清醒的政溪欣,她那麼的痛苦,他的心很痛,可是卻怎麼也拿她無可奈何,“你這又是何苦呢?若是不想朕罰他們,你就該好好的愛惜自己啊?為什麼要讓自己再一次生病呢?你這究竟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朕?”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墨千傲會不知道嗎?就算他自己沒長眼睛,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也足夠他知道事情的大概,更別談她衣衫單薄就那麼穿過大雪,獨自一個人從新秀宮走回傾心殿!
可是等他知道了還有什麼用呢,她的心已經被傷了,新秀宮兩人爭吵的內容雖然他不清楚是什麼,可是感情一向好的兩姐妹,政溪欣的笑容會突然從開心變成淒涼,這就說明政溪芸說的話有多狠,墨千傲那般敏銳的心,又怎不會猜到幾分呢?
皇宮就是這般的陰暗,它能吞噬人的所有感情,友情也好,親情也罷,都會成為這皇權下的犧牲品。
政溪芸看著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眼神,墨千傲高高在上,他接受了多少少女的憧憬,那樣帶著愛意的雙眸,他會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思嗎?
欣兒這是在懲罰他,責怪他不能阻止政溪芸的入宮,責怪他毀了那份她視為珍貴的親情……
政溪欣還在呢喃著什麼,墨千傲聽不聽出,隻看見她的唇微微的張合,她的神誌越發的不清,已經都說不出什麼話了。
太監們還愣在原地,沒有墨千傲的吩咐他們也不敢放開手中的人,墨千傲目不轉睛的看著政溪欣,大手輕輕一揮,寒風當即明了,輕聲對眾人道:“都退下吧!”
太監們愕然離去,清荷還有星兒,如意都一一磕頭謝恩之後退下了,寒風看了榻上的兩人一眼,微微的歎了一聲,隨即也關門離去。
082.甜蜜的時光來的匆匆,去的也快
冬日的天夜長晝短,窗外還是一片灰暗的天色,剛睡下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是一片漆黑,熟睡中的兩個還絲毫沒有察覺到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皇上,該上朝了。”寒風的聲音總是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墨千傲皺了皺,睜開了雙眼。
懷裏麵依舊躺著熟睡的政溪欣,以往她總是很容易就被驚醒,這一次居然沒有被這動靜吵醒,看樣子,昨晚上真是把她累壞了。
墨千傲小心翼翼的起身,將政溪欣的腦袋枕在枕頭上,輕輕的替她拉好被子,然後才小心的離開。
似乎是因為身邊空了,政溪欣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反身將被子抱了個滿懷,才滿意的笑著又熟睡了。
幾乎是一夜瘋狂的墨千傲,也是感覺好像剛閉上眼睛就要起床一樣,鳳眸有些疲倦,臉上的神色也不太精神。
揉了揉眼睛,深呼氣一下又伸展了一下身子骨,打起精神,這才穿上了內件錦衣走出了屏風,喚了寒風一幹人等進來洗漱。
每個人的動作都是極輕,因為他們都不敢吵醒還在榻上熟睡的人,直到墨千傲梳洗完畢,坐在鏡前梳頭的時候,政溪欣終是披著柔軟的外衫走了出來。
宮人看到政溪欣的時候正準備行禮,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就心會意領的都不出聲了。
她踩著輕輕的腳步,走到了墨千傲的身後,梳洗過後的他雖然看起來是精神了不少,但是政溪欣他還在閉目養神的樣子看來,昨晚還是太折騰了。
他睡著的時候都是下半夜了,都怪她太調皮,竟忘記了他早晨上朝的時間。
輕輕拿起鏡台上的梳子,然後為墨千傲梳起了頭發,他的發絲烏黑,在她的掌中成了鮮明的對比,柔軟的發絲將她的心也柔軟了許多,這是她第一次為他梳頭,以後,她還會為他做更多的事情。
將發冠固定好之後,政溪欣忠心滿意的笑了,她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梳好了,皇上,你看看可滿意?”
墨千傲訝異的睜開了眼睛,看見鏡中自己身後那穿著單薄的政溪欣,還微笑的看著自己,手裏拿著的是為他綰發的木梳。
他準過身,皺著眉,略帶責怪的口氣說道:“你怎麼不多睡會,這些事情讓奴才們做就好了,你大病未愈,一清早的就這麼折騰。”
墨千傲的話音剛落,寒風已經將政溪欣的小襖遞了過來,他趕緊將她瘦小的身子包裹住,真怕她再著涼,“以後不準這麼不聽話!”
政溪欣被包裹著坐在他的腿上,在墨千傲的懷裏嗬護著,身上又有小襖裹身,別提多暖和了,她傻傻的笑道:“有皇上在,臣妾哪裏還會著涼啊,再說了,這屋子裏還有那麼多暖爐呢,若不是剛才臣妾睡懶覺沒醒,還想要給皇上穿衣洗漱呢!”
她將身上的小襖穿整齊後,又伸手為墨千傲整理起衣領,袖口,腰帶,一步步都是極為溫柔極為細致的,墨千傲無奈的歎著氣,“你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本來朕還想讓你好好休息的。”
“你不在,我哪裏睡得著。”政溪欣說的很自然,就像是小兩口間的親密,你我兩個字都是說的極為順口,剛才人多所以她還是忌諱著這些詞彙,沒想到這一個不注意脫口而出了。
政溪欣頓住了,有些尷尬地將小臉埋在墨千傲的胸前,宮人驚訝的微微張嘴,政溪欣頓時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墨千傲順勢抱住了她,在唇上留下一記香吻。
宮人們看得頓時目瞪口呆,寒風在一旁更是笑的開心,墨千傲放開了政溪欣,柔聲道:“你休息吧,朕上朝了。”
政溪欣羞紅了臉,都有點不好意思起身給他行禮了,細聲道:“臣妾恭送皇上。”
墨千傲邁著大步走了,寒風緊隨其後,臨走時還不忘將一幹震驚在原地的人等召走,“還愣著幹什麼。”
眾人似夢初醒般,緊緊跟上了寒風的腳步,關上房門,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政溪欣脫下了小襖,幸福的笑著,躺回了床上。
伸手撫摸,枕頭上似乎還彌漫著墨千傲發間的香氣,被子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政溪欣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身上,那溫度還很溫暖,心裏被一種幸福的感覺滿滿的填充了,露出溫暖的笑,閉上眼睛,安心的熟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政溪欣的身上還是感覺很酸痛,直到清荷和如意為她準備好了沐浴,她才懶洋洋的準備爬起來。
沐浴過後,梳洗打扮一番,政溪欣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多了,粉色的小襖貼身穿著,上麵繡著朵朵傲梅,令她整個人一下子活潑了不少。
如意替政溪欣將身上的衣服順整齊後,開口問道:“娘娘,你穿著這碎花的款式真好看,不如多做漸漸吧,還是這種淡雅的,淺淺的顏色,好適合娘娘。”
政溪欣整理了一下腰間的絲帶,在鏡子麵前看了一眼,笑起來,“也好,那就多做幾件吧,做一件瑰紅色的,其他都要素雅的顏色,順便把櫃子裏那幾件舊衣服拿去絞了吧。”
“是!”如意高興的就快要跳起來,政溪欣難得這麼爽快的答應做幾件新衣服,她當即二話不說就將櫃子裏麵的舊衣服全抱走了。
她們是多難得看見政溪欣穿新衣的模樣,心情自然好,清荷給政溪欣拿來了午膳,然後也跟著如意後麵屁顛屁顛的跑到製衣部,給政溪欣挑選布料去了。
政溪欣正準備開始用膳的時候,禦膳房來了一個嬤嬤,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就進來了,看見政溪欣便恭敬的行禮,“娘娘,這是滋補的湯藥,請務必先行服下。”
許久沒有看見這個嬤嬤了,政溪欣差點就遺忘了那隱藏在角落的一排排暖黃/色小花,淡淡一笑,接了過來。
星兒在一旁看了,關心道:“娘娘您還沒吃飯呢,空腹下/藥對身子不好,還是先放下來,吃了飯在喝藥吧。”
“還是先行喝藥吧,老奴還等著回去複命,娘娘見諒。”老嬤嬤的表情未變,甚至說有點麵無表情,雖然她的行禮還是很禮貌的,但是星兒不由得覺得她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正想要還口,就被政溪欣的聲音打斷了,她輕笑著,“自是不敢勞煩嬤嬤在此就等的。”
說完,仰頭一口氣將藥喝了精光。老嬤嬤收了碗,退下了。
“娘娘,你這脾氣就是好欺負,皇上讓她送滋補的湯藥過來給你喝,她囂張個什麼勁啊?”星兒不滿意的嘀咕著,政溪欣不在意的拿起了筷子,夾起麵前的菜肴吃起來,滿意的吞下一口後才說道:“瞧你,跟她計較什麼呢,不就是小事一樁嗎?”
墨千傲現在還不想有子嗣,那必定是有他的打量,他不說,她也不會去問,隻管順著他的意思走。
反正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有子嗣,現在正是後宮妃嬪爭奪皇後之位的前期,她不想讓自己懷上了讓別人說是,用孩子來保全分位,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孩子當作上位的籌碼,那樣即是不尊重孩子,也是不尊重她自己,更不尊重墨千傲。
一下午悠閑的時光過的很快,到了晚膳的時候,星兒又端進來一萬黑乎乎的藥,這一碗藥是太醫開的,說什麼是用來調養她的身子,可是她的不想吃了,看見漆黑的顏色她就頭暈,而且過了一天之後,她的燒基本上已經退了。
“這個,就不喝了吧?”政溪欣皺著眉,這藥黑乎乎的看起來就感覺很苦的樣子。星兒將藥推到她麵前放下來,怎麼都不依不饒,“那可不行,娘娘你必須每天按時吃藥,這樣子身子才能好的快,快喝吧,不然奴婢們又要挨批了,你看我還提前給你準備好了冰糖呢。”
“就是!”清荷看著政溪欣盯著藥碗的樣子,好像很難下咽一般,忍不住笑起她來,“奴婢今兒怎麼聽說,娘娘下午喝那晚補藥的時候,動作那麼利索,怎麼現在……又怕喝藥了?”
“好哇,你們這些丫頭,竟敢取笑我?”政溪欣知道這些丫頭是在故意調/戲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我隻是覺得這藥好像從我進宮以來就沒斷過似的,我已經喝的麻木了,今天就繞了我吧,不然我保證要不了幾天我這味覺就快被磨沒了。”
“不會的!”星兒耐心的將藥碗端起來,送到政溪欣的嘴邊,“反正今天必須要喝。”
“唔……”嘟著嘴,政溪欣還是不想喝,反倒趴在桌子上,臉枕著手臂,皺著眉一動不動。
“娘娘~不準調皮!”星兒急的就差要跳起來了,清荷在一旁看了哈哈大笑。
“是誰在調皮?”墨千傲的聲音傳來時,嚇了她們一跳,星兒和清荷趕忙行禮,而墨千傲走進屋子就直接奔著政溪欣去了,“真聽到有人說,某人調皮不肯喝藥?”
清荷在一旁忍不住要笑,星兒的性子還是那麼大大咧咧的,張嘴就叫道:“可不是麼,娘娘不肯喝藥,奴婢真是怎麼勸都勸不動。”
墨千傲沉靜的一張臉突然笑了起來,“那你們都下去吧,朕來試試。”
“是!”星兒和清荷得令,得瑟的退下了,總感覺有什麼正在變得不一樣,不止是政溪欣變了,就連皇上最近都變的平易近人了,居然還會幫著她們開玩笑逗政溪欣……
墨千傲端起政溪欣麵前的藥碗,挑眉看著政溪欣,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政溪欣閃了閃白眼,裝作沒看見。
墨千傲哈哈一聲笑起來,說道:“你不喝,是想要朕喂你嗎?”
說罷,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喝了一口藥,就捏著政溪欣的下顎將唇湊了上去,政溪欣的臉抬起來的時候,那苦澀的藥汁就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
“你……”喝下一口黃連水般的苦藥,還沒反應過來墨千傲的唇又再一次湊了上來,藥汁的苦澀順著他的口腔他的舌尖渡到政溪欣的嘴裏,然後慢慢的舔/舐著她微苦的唇,很快,渡藥變成了纏/綿的吻,直到一整碗藥汁都被全數灌進她的胃裏,墨千傲才不舍的從上唇上離開,即便是苦澀,他依舊感覺她的唇是那麼的甜美。看到政溪欣通紅著臉,墨千傲鬆開了她,眼睛眯著,笑道:“還意猶未盡呢?”
政溪欣錘著墨千傲的胸脯,小臉泛紅,嬌羞道:“人家哪有?”
墨千傲開心的笑起來,難得看到政溪欣撒嬌的樣子,他拿了一顆冰糖塞進他的嘴裏,忍不住笑,“既然不想吃藥,你就應該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
政溪欣嘴裏含著冰糖,似乎甜到了心裏一般,對於墨千傲的關心她真是感覺暖到了心窩裏,抬眸看了一眼墨千傲,嬌/嗔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墨千傲拉著她坐到軟榻上,暖爐就在旁邊,他拉住政溪欣的手,表情突然就嚴肅了,聲音輕輕,卻給了政溪欣一個沉重的打擊。
“墨王府的婚禮已經準備就緒,後日你陪朕一起去給墨王爺道賀。”
去墨王府……給墨千俊道賀?政溪欣的臉瞬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