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章:簡直就是一潑皮
那桃花林不算太大,也就幾十畝地見方,那濃鬱的酒香,也正是從這桃花林中傳出來的。
“桃花釀?難道這裏的酒是桃花釀?”
一見到這片桃花林,古風就想到了當年在聖域時的場景。那時他與當世十王時常把酒言歡,所喝之酒,不就是桃花仙釀嗎?
古風記得清楚,那桃花釀可寶貝得很,隻有木清清才有。當年大家為了從木清清那裏搞到這桃花釀,可沒少費功夫。
“好好好,桃花釀好啊,我倒想嚐嚐,究竟是院長所釀造的桃花釀好喝,還是這裏的桃花釀醇正!”
遠遠的,古風便見到了一排茅舍,那濃鬱的酒香,也正是從那茅舍當中傳出來的。他剛想過去拜訪,卻聽見從那茅舍當中,傳出來了一陣吟唱聲: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醉生夢死花酒間,不求長生不羨仙。
世人碌碌為求道,哪料未果誌先殘。
若將道者比醉漢,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道果,彼何碌碌我何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這是……好詩,好詩,吟得一首好詩啊!”
古風被驚愣住了,他竟深深的陷入了這詩歌的意境當中。
何謂仙?何謂道?這世上人人為道求長生,然而有幾人得償所願了?修道路上,往往都是未見長生身先死或是誌先殘,又有幾人獲享了真正的逍遙。
或許,隻有像這詩歌之中所描述的意境,才是真正的逍遙吧?
“好啊,好一個‘醉生夢死花酒間,不求長生不羨仙’,古風佩服,但求一見!”
古風是真的喜歡這一首詩歌,因為他聽出了這裏麵所折射出的大思想。何謂灑脫,何謂逍遙?隻有這種“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的境界,才是真灑脫,真逍遙,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
長生有何用?苦苦求道又為哪般?我自逍遙,我自瘋癲,我隻笑你看不穿!
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遙。
吱嘎!
茅舍的木門被打開了,隻見一個白袍老者,手扶著門框,半眯著眼睛打量起了古風。
半響後,他竟說出了一句讓古風噴血的話。
他說:“哪裏來的叫花子,也敢評頭論足我的詩歌?快走,快走,我這裏沒有剩飯剩菜可施舍你!”
說罷,那木門竟又“嘎吱”一聲被關上了。
“這……叫花子?我是來乞討的叫花子?”
古風傻眼了,整個人都瞬間懵掉了。他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禁忌妖星,他可是一個超級巨無霸大宗門的青天教主,現在怎麼就成叫花子了?
一陣錯愣之後,古風大手一揮,在他的前方立馬就出現了一塊銅鏡,這一照之下,竟又再度傻眼了,半響之後,他竟又忍不住的“嘿嘿”傻笑了起來!
怪不得那老者說他是叫花子,此時他蓬頭垢麵,整個腦袋都亂成了一個雞窩不說,就連他身上的白色袍子,此時也早已成為了灰黑色,上麵不但全是塵垢,且還破破爛爛,竟還有一股刺鼻的臭味發出。
他的臉很花,髒兮兮的,完全就將他的本來麵貌給遮擋住了,再配上那一頭淩亂的雞窩發型,這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叫花子嗎?
“老丈啊,我可不是叫花子,我也不是來行乞的,隻是我的酒葫蘆空了,想要討點酒喝!”
雖然是被別人誤會成為了叫花子,可古風卻沒有因此而生氣,更沒有就此將形象給改變過來。他“嘿嘿”的傻笑著,竟是直奔那一排茅舍而去。
砰砰砰!
古風用力的拍著木門,看起來似乎有有點心急。
他繼續大喊道:“老丈啊,我真的不是叫花子,我隻是想要討點酒喝,我的酒葫蘆空了。既然大家都是好酒之人,你這般將我關在門外,又是何道理?”
嘎吱!
木門又開了,隻見那白袍老者竟猛地將一顆腦袋給湊了出來,他瞪圓了雙眼,衝著古風怒吼道:“酒?你跟我討酒喝?酒也能討?快走快走,我這裏沒有酒,沒有酒!”
老者看起來似乎很不耐煩,根本就不讓古風進屋,一句話說完就要直接關門送客。
這可不得了,古風的酒蟲已經被勾出來了,喝不到酒,又豈能罷休?
於是乎,他當場就將手伸了進去,正好卡住那即將合上的門縫裏,趕緊大叫道:“老丈,好歹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如此不明事理?你這酒香,飄蕩百裏,早已將我的酒蟲勾出來了,不給喝一點,又豈能攆我走?你這滿屋子都是酒香,你卻說你沒有酒,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沒有酒,沒有酒,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的鼻子有問題,哪裏來的酒香?快走快走,趕快離去!”
老者依舊狡辯,竟是硬生生的將古風給推了出去。隨後“砰”的一聲將木門給關上了,又獨留古風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你……你狠!”
古風被氣炸了,他在門前轉悠了好幾圈之後,才衝著裏麵喊道:“還說什麼‘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什麼看破虛妄的高雅隱士呢,原來卻也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隻是可惜了一首好詩,白瞎了一首好詩!”
好一通的奚落過後,古風竟是直接耍起了無奈,一屁股坐在了那木門之前。看其樣子,似乎是裏麵的人不給酒喝,他就不走了。
古風的這一番話,似乎對裏麵的老者刺激很大。古風這才剛剛坐下去,裏麵的老者便大罵了起來:“屁話,老子怎麼就成庸俗之人了?難道就是因為沒有給你酒喝嗎?”
“就是,今日你若不給我酒喝,那你就是在嫌棄我的外表,那你就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相反,你若給了我酒喝,你就不是在不嫌棄我邋遢肮髒,你就是一個真正勘破虛妄的大雅隱世!”
“你……潑皮,簡直就是一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