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塵也沒發現江雲舒的異常,繼續說著:“本王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來看,從未有過別的想法。”
“但後來鎮遠將軍府出了那樣的事,本王於心不忍,又愧對寧纓,這才將她接到府上來好生照顧著。”
江雲舒手上突然一熱,趕忙轉頭,卻見自己的手被蕭卿塵緊緊抓著,眼中有一片認真的神色。
“舒兒,本王心中很清楚你今日為何要問這話,但本王可以發誓,我對周雪薇並沒有過任何男女之情,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念頭都從未有過,如此,你可放心了?”
蕭卿塵並不是完完全全不懂女人心,他或許真的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但江雲舒對周雪薇明顯關注度頗高,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江雲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其實對這話她是相信的,但她心中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蕭卿塵不喜歡周雪薇,那周寧纓呢,也不喜歡嗎?
未必吧。
隻是不知為何,看到蕭卿塵這充滿真誠的眼神時,江雲舒突然感覺自己問不下去了。
她是很迫切的想知道一個答案,可嘴巴卻像被人封住了似的,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若是不問蕭卿塵,江雲舒總覺得這份感情並不純粹。
但若問了,想必得到的答案也未必是真的吧。
罷了!
江雲舒突然歎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王爺多心了,我從未這樣想過。”
但江雲舒也很清楚自己這話說的究竟有多麼蒼白無力。
她想通了,真的想通了。
自己和蕭卿塵在一起也不純粹,又為何不允許別人對自己不純粹呢?
隻是……當江雲舒再想到蕭卿塵在自己的墳前痛哭的那個雨夜時,心中卻莫名的多了幾分諷刺。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江雲舒起身,“天確實冷了,我先回房了,王爺早點休息。”
她轉身就要走,蕭卿塵突然將她抱在懷裏。
倆人不是第一次擁抱了,但江雲舒心中還是很緊張。
她幾乎第一時間看向周圍,生怕有下人路過看到這一幕。
蕭卿塵有很多話想說。
他能感覺到江雲舒很介意周雪薇的存在,但他之前的的確確答應過鎮遠將軍和周寧纓,一定要好好照顧周雪薇。
一方是自己的恩公,另一方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如何取舍?這實在是一個難題。
時間一點點走過,江雲舒一直在等蕭卿塵一個明確的態度,卻始終沒能等來。
她眼裏的失望一點點積攢起來,最後緩慢而又堅定的推開了蕭卿塵的懷抱,轉身走了。
這一次她沒再打任何招呼,就像從來沒來過一樣,腳步很輕的離開了。
至於身後的蕭卿塵是什麼反應,又會如何做,這都不在江雲舒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一場針對她的陰謀又在悄悄展開。
三天前。
此時,江雲清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當初她從別莊回來的時候確實不是裝的,在那邊要吃沒吃要喝沒喝,那些個丫鬟嬤嬤還惹她生氣,以至於江雲清把一肚子火都憋在心中,時間久了不生病才奇怪呢。
也虧得她病了,才能從別莊搬過來,否則這會兒她還在泥潭裏苦苦掙紮呢。
而從三天前起江雲清的身體就明顯好了,很多時候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
深夜,幾乎所有人都睡下了,此時有人敲響了柳煙蘭的房門。
她神色一怔,趕緊捂住肚子,“是誰?”
“母親,是我。”江雲清的聲音傳來。”
柳煙蘭表情微微放鬆了些,“進來吧。”
江雲清也不客氣,推門而入,順便看看外麵,確定沒有動靜後這才把門關上。
“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柳煙蘭麵露不悅。
之前她把江溫華惹生氣了,這幾天一直獨守空房。
如果是在以前,江雲清這樣貿然闖入,一定會讓江溫華生氣的。
柳煙蘭臉上的不悅很明顯,但江雲清就像沒看見似的,慢慢在床邊坐下。
“母親,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她聲音本來就很低,這會兒估計是因為做賊心虛的緣故又低了幾分。
“母親,我絕對容不下江雲舒在我眼皮子底下這麼逍遙快活,我一定要弄死她!”
柳煙蘭心中一顫,趕緊捂住江雲清的嘴,“你在胡說什麼?也不怕被人聽見。”
江雲清很無所謂,“這會兒大家都睡了,誰能知道我說些什麼。”
“母親,這話我也就隻敢跟你一個人說,你是否支持我?”
這話問的柳煙蘭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她當然想弄死江雲舒!
本來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好好的,她非得搞什麼嫁妝的事。
弄就弄吧,還把自己給扯了出來。
就算到這一步,柳煙蘭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此事也不是由江雲舒全部負責的。
但問題在於這死丫頭居然死咬著她不放,把很多事情全都翻出來了,甚至還揪出了沈一鳴!
這都好幾天了,他們這對狗男女別說你儂我儂了,就是連麵都沒見過一次。
不對,見了一回!
但那一次柳煙蘭和沈一鳴大吵了一架,她催促沈一鳴趕緊還了那些銀子,沈一鳴卻罵柳煙蘭狼心狗肺,還見死不救。
倆人吵鬧不休,差點驚動了府中其他的人,最後沈一鳴灰頭土臉的逃跑了,再也沒出現過。
一想到這事兒,柳煙蘭心中就煩的不行,把江雲清往門口推了推,“你先去休息,等江雲舒出嫁之後再說這事也不遲。”
言外之意就是一個月再處理此事,先把嫁妝的事情搞定。
可江雲清卻搖搖頭,“母親,若真到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江雲舒一旦出嫁,那她就不是咱們江家的人了,而是屬於皇家的。”
“皇家的媳婦兒死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兒,到時候皇帝肯定也會派人來調查,咱們就跑不掉了。”
柳煙蘭心中一緊。
她很想說不是咱們,而是江雲清一個人的事情,但這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柳煙蘭說不出口。
突然,江雲清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