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舒陷入沉思,現在想想江雲清絕對是有可能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的,她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可問題在於,江雲舒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正愣神著呢,荷香走了進來,見江雲舒還坐在那,笑道。
“小姐該休息了,否則明天起晚了又沒精神。”
她悄悄走過來出謀劃策,“今天老夫人發了這麼大的火,雖然是誤會了小姐,但小姐確實該做做樣子,所以明天早點去給老夫人請安吧,這樣老夫人肯定很高興,也就不會在說什麼了。”
江雲舒點點頭,荷香說的不錯,老夫人最重規矩,所以也很忌諱未出閣的女子夜不歸宿。
至於女則和女訓,那幾乎是整天掛在嘴邊的東西,今天也是她運氣好,否則還不知要發生什麼事兒呢。
見荷香要去打水,江雲舒叫住她。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院子裏有哪個丫鬟不太對勁?”
她這話問的太突兀,荷香微微一愣,搖搖頭,“沒有啊?小姐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怎麼會沒有呢?”江雲舒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荷香,眼神僵硬。
她起身微微歎息,“從前我太過糊塗,以為江雲清是真心對我好,便認她為自己真正的姐妹。”
“可現在我已經反應過來了,知道這樣不對,江雲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懷疑她很可能在我院子裏安插了眼線。”
江雲舒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這話一出,荷香的臉色也變了。
“小姐,你這麼一說奴婢到想起一個人來了。”
靠在江雲舒跟前悄悄說了幾句話。
她們院子裏還真有個人不太對勁,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新送來的丫鬟都要經過老丫鬟的手調教,才能送到各個院子裏去做活。
可她們院子裏送來的兩個小丫鬟,就像沒培訓過似的,什麼都不會做,所以荷香便親自上手教她們,這一教反倒教出問題來了。
其中一個丫鬟性子很傲慢,絲毫不服管教。荷香偶爾跟她說些什麼,她有一百句等著回懟。
一來二去的荷香,便知道她性子不好接觸,反正她是做灑掃工作的,也沒機會接觸江雲舒,並沒放在心上。
現在被江雲舒這麼一說,她想起來了。
“奴婢是覺得那丫鬟的態度很不對勁。都是做丫鬟的,她那麼心高氣傲,這不明擺著等著挨罵嗎?”
難道說她們是欺負江雲舒脾氣好,所以故意到這裏來做事的?
江雲舒覺得不太可能,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再怎麼強橫也絕對不能淩駕到主子頭上來,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那個名叫青桃的丫鬟背後一定有人撐腰,而且那個人隻會比江雲舒更強,不會比她更差。
所謂狗仗人勢,為虎作倀,她正是因為自己靠著這樣一個穩固的大山,才不把江雲舒和荷香放在眼裏的,除此之外要如何解釋這種行為呢?
“看來她應該就是江雲清派過來的人了。”江雲舒喃喃自語,冷笑出聲。
荷香心中一緊,“小姐,奴婢去把她趕走吧,反正她在這兒做事也不是很出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如果不是沒有您的允許,我早就把她趕出去了。”
荷香太過激動,連自稱奴婢都給忘了,這些足可以見她有多生氣。
江雲舒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也覺得青桃很有可能。
以前是因為自己太過癡傻,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把她放在眼裏,所以也不會演的太真實。
現在自己突然恢複正常,這些人肯定也措手不及,就給了江雲舒很好的機會。
突然江雲舒冷笑而出聲,“荷香,你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她就過去一個眼神,荷香秒懂,福了福身子,“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的,務必把她揪出來。”
江雲舒現在越來越給力,身為她的丫鬟,荷香當然也不能跟著拖後腿。
直到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江雲舒這才放心的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她就起來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說起來,江雲舒在這件事上做的也不是特別好。
她們薑家的女兒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雖然不是每天都這樣,但一個月裏少說也得七八次。
可江雲舒整天就知道跟著江雲清跑出去玩,根本就沒把老夫人放在眼裏,請安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今天她一過來,老夫人驚訝不已,一連說了好幾聲好。
“奶奶,請喝茶。”江雲舒端了一杯清茶過去,乖巧的跪在她腳邊。
“好啊,好啊。”老夫人實在太高興了,輕輕摸著江雲舒的發絲。
“我們舒兒長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奶奶非常欣慰。”
她說著抿了一口清茶,仔細看去眼眶都紅了,越是這樣江雲舒心裏就越不是滋味,以前的她實在做了太多的錯事。
“奶奶,昨日之事的確是我不對。”江雲舒愧疚的低下頭去。
“我昨天回去後反省了一夜,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出去拋頭露麵確實不太好,雖然我隻是為了做生意,可造成這樣的誤會,我也是有過錯的,所以為請自罰,我願意抄錄女則和女訓三遍,給奶奶過目。”
這話一出老夫人驚訝不已,她趕緊放下杯子扶著江雲舒起來。
“舒兒,你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
否則怎麼解釋她前後變化這麼大,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江雲舒輕輕搖頭,“奶奶,我痛定思痛,已經真心悔過,還請奶奶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老夫人突然歎氣,“你這丫頭啊,雖是女兒身卻和男孩子一樣頑皮,奶奶真是為你操了不少心,也好,你有這樣的覺悟,奶奶甚是欣慰。”
江雲舒在心中悄悄地鬆了口氣,看來回去之後她得給荷香獎勵大雞腿了,這主意出的當真不錯。
“不過話說回來,你以後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老夫人仔細想了想,特地給江雲舒開了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