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將軍家的小寡婦22
皇上招呼魏公公給定國公斟茶，好生伺候著。
“定國公，我們也是少年交情老來伴了，朕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
他沒說透，鷹隼般的智慧目光盯著定國公，眼神中傳遞著信息。
定國公不客氣地從魏公公手中接過茶盞，拿著茶蓋拂了拂茶沫，送到唇邊輕抿一口，茶香四溢，他眸子一亮，是好茶。
茶是好茶，人不是好人。
“你是皇上才會想要兒子出人頭地，我的孩兒隻要幸福快樂就好。”定國公哼了聲。
皇上撫著青花瓷茶盞笑而不語，定國公說得不假，他確實這般期望。
隻是他作為國君，看到才人不用這不可能。
這個話題聊不通，皇上換了個，想到這他眸底升騰起興致，饒有興致地看著定國公，“聽說霍裏近來圍著個漂亮小寡婦，這事你聽說沒有？”
定國公對兒子一百個放心，不會刻意打聽霍裏的事，但有心人總會傳話到他耳中。
茲事之大，他也有所耳聞。
聽到這，他表情不可控地變了變，肉眼可見的不高興了。
這事怎麼說都不是光榮的事。
皇上瞧他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瞬間舒服了，緊繃的後背放鬆下去，倚靠著姿態閑散幾分，眉梢微動，“這你也能忍？”
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氣得定國公牙直癢癢。
哪怕是他武將出身的定國公，不如文臣那般在意出身過往，可對方是個寡婦終究心裏有點疙瘩。
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在皇上麵前他覺不會輕易承認。
“我們普通百姓不像皇家，有那許多條條框框的畏懼，我隻要霍裏開心就好。”
皇上聽著定國公嘴巴一張一合胡說八道，低低笑著，他們少年相識，難道他還不了解他？
那張嘴死強。
“是，你比朕開放的多，定不會在意。”
他故意順著定國公的意思捧，哽的定國公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憋著難受。
他沒和皇上多說，疾疾離開，甚至忘了來意。
魏公公在一旁吹捧皇上：“還是皇上厲害，轉移了定國公的注意力。”
皇上美滋滋地喝了口上好的貢茶，突然心氣順了許多，看霍裏又順眼幾分。
隻是他也覺得寡婦配不上霍裏，哪怕隻是做個小妾都不合適。
以霍裏的才幹能力，假以時日是幹大事的，怎麼能留這般低賤之人在身側。
他眉眼半眯，琢磨著待到江南扶貧之事打下堅實的基礎後，就讓霍裏回京。
距離一遠，這關係自然就斷了。
又是三個月過去。
還有一個月便是除夕了，京城來了聖旨，誇讚了霍裏一番後，最後點名重點讓他回京。
彼此，霍裏已經習慣在餘縣的生活了。
他在忙碌之餘，替黎曼掃清了李家的障礙，查清之後特命李景明來她家當麵致歉。
小錦悅難忘那一日，李景明哭成個傻子來到她的店鋪認錯，淚如雨下。
他不似她初見他時般傲慢無禮，他那雙眼睛紅腫著，似是哭了無數遍，一個勁地和小錦悅和茶茶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看得人心裏也不太舒服。
小錦悅挪開視線，他是錯了，可看到他這般落魄淒慘之態，她心裏又不太舒服。
她揮揮手，示意原諒他了。
她頓了頓，又放下手中的麵團，走到他麵前鄭重地教育他，“以後不可以仗勢欺人知道嗎，你比別人富有是你的幸運，但這不是你欺負別人籌碼。別人比你少一些，這也不是她被欺負的理由。”
李景明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家裏所有人都指責他，說是因為他太任性霸道，惹到了寡婦和她的女兒，所以才會惹怒了霍爺，惹來李家的滅頂之災。
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這是個孩子，哪裏承受得了這麼大的罪責，小小的脊背在一聲聲惡毒的咒罵中被壓彎，就連一向寵愛他的爹爹都是這麼罵他的。
他受不住了。
茶茶瞧他哭得那麼慘，有點於心不忍，從衣袖中摸出手帕塞進他手中。
然後狠心轉過身去不看他。
娘說了，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再委屈都要受著。
李家多年來積聚的財富被一夜收走充公，主要參與偷運和從中牟取不當利益之人被關押送京，其餘人連夜從餘縣搬走，誰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百姓們念叨著世事無常，霍將軍到底仁慈沒有滿門抄斬，這已是極大的寬容了。
很快有‘知情者’傳出消息，之所以霍將軍會對李家下手，是因為漂亮寡婦被李家欺負了。
這是平民百姓最想知道的八卦了，比朝廷為何打壓李家更能激發他們的求知欲。
餘縣就那麼大，消息很快傳了個遍。
這話也隨風傳到了霍裏耳中，他濃眉緊蹙，對百姓的熱論非常不悅。
這非議對女子非常不利，他一個光棍也就罷了，黎曼是最無辜的。
她的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一點，又惹來這等非議。
薑生聽到這八卦後，樂嗬地跑來霍裏的院子笑話他，兩人坐在院子邊的石凳上，石桌上放著一套茶具。
“讓你挨著人家住，什麼鬼心思瞞得過大家的眼睛嗎！”
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薑生不留情麵地笑話霍裏，把他往死裏嘲笑。
霍裏飛射過去一個無情的眼刀，無聲無息又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薑生的脖子上，他下意識地摸了下脖子，確認沒有刀才稍稍放心。
“不是我說，你打從一開始就存了這心思吧？”
霍裏側頭朝著隔壁院子望了眼，幸好這會兒她在前鋪忙炸蔥油餅，不然這話被她聽了去，他可以羞憤到原地死亡了。
“沒有。”
霍裏淡淡收回視線，兩個字幹脆利落。
他來之前完全沒有男女心思，隻覺得要照顧好兄弟的妻兒，替他掃清她們前路的障礙。
其他事，他壓根就沒想。
聞言，薑生嗤之以鼻，他是相信的又是不信的。
他搖晃著手中折扇，沒有多說，他不相信有人會無故對他人好，霍裏有點好的過頭了。
“但是，我現在愈發覺得她很熟悉，或許……你相信前世今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