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佛門侯爺43
霍雲心的腳步站不住了,她無聲的往後退幾步,驚訝地微微張大嘴,胸腔沉得如壓了塊巨石,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身軀元氣大傷。
“侯爺,你這不是想逼死我嗎?我是霍國如假包換的小公主,你不讓我留下,留著個丫鬟做侯夫人?你不怕傳出去鬧天大的笑話嗎?”
霍雲心隻覺侯爺是個傻的,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岑桓無所謂的聳聳肩,慵懶的姿態很是無謂,下巴微揚拉出好看的曲度,燭火給他頎長的身姿蒙了一層朦朧的俊朗,淡化了他的鋒利。
“你要是不怕可以試試看啊。”
小錦悅扶了扶額,侯爺這軟綿綿的挑釁可真夠氣人的。
霍雲心貝齒磕著下嘴唇,氣得直打哆嗦,屈辱到讓她人格全失,他們一個個的都欺負她!
明明她才是真公主,為何侯爺知道身份後,還不將錯誤糾正!
一定是被蒲盈那個狐媚胚子迷了眼,一定是她在唆使!
她登時將矛頭轉向蒲盈,憤意十足地剜了她一眼。
這家夥真是該死!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該讓蒲盈替嫁,她才是侯門尊貴的夫人!
無辜的小錦悅小小的肩膀承受了所有。
她委屈的努努嘴,埋怨的瞥了眼姿態悠閑的侯爺,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太過分了。
岑桓餘光微動,看到假夫人委屈的小模樣,忽覺好笑,心頭某處忽的柔軟下來,他緊蹙的眉心稍稍舒展一些,收回視線為假夫人撐腰。
“你當明白,你落到今日的地步皆是咎由自取,半分怪不得他人。若是你要對付我妻,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的嗓音涼薄,腔調從始至終冷冷淡淡,沒甚感情。
霍雲心聽了,卻莫名心生寒意。
仿若被毒蛇盯上般,後背起了一陣寒汗。
她像站在滂沱的暴雨下那般,窒息地站了許久,垂落在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將她的掌心掐出鮮紅的血都未曾發現。
她的呼吸不自覺加重,心中權衡利弊。
岑桓不管她,無論她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他想護住一個人還不簡單?
他抬步走動,霍雲心目光看向他。
隻見他一步步穩健而有力的走向蒲盈,沒好氣的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小錦悅全無心理準備,被打了個突然,她的腦袋驟然一縮,委屈的雙手去抱頭。
手中的包袱隨著動作落下,小錦悅視線去看破包袱,心頭一慌,那種失控的感覺出現了,她就要去抓那包袱。
她的手終究還是落人一步,破包袱被岑桓穩穩拿在掌心。
“啊!你還給我!”小錦悅登時著急了起來,癟著小嘴快要哭了,她已經被侯爺搶走過一次包袱了,那是她全身的家當。
好不容易從霍雲心手裏騙過來一點,又被搶了回去,她不活了嗚嗚嗚嗚!
這次她說什麼都要把破包袱拿回來!
岑桓見她來搶,立即將手抬高,破包袱被他高高揚起,就是不讓她拿。
小錦悅急得又跳又蹦,在原地想盡了辦法,甚至拽著他的衣襟想把他往下拉,誰知岑桓還有工夫左右換手,又將高度提高了些。
兩人一個如魚得水,一個艱難險阻過狹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攻擊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小錦悅欲哭無淚,一張姣好的麵龐緊蹙在一起,氣憤到無法呼吸。
他們如果身後無人般,形成一個僅有兩人的結界,將霍雲心阻隔在外。
霍雲心快瘋了,她明明才是岑桓真正的侯門夫人,怎麼搞得她像個外人似的融入不了他們。
突地,岑桓斜唇勾起一抹壞笑,“我說蒲盈,你怎就這般想逃離我?”
他拉過她的手腕,將她帶離這間屋子,留給霍雲心一雙背影。
小錦悅一邊被拉走,一邊凝眸細思,她們方才有提及她的名字嗎?
她左思右想,怎麼好像沒有啊?
一陣後怕如同藤蔓纏繞上她,她的喉間被掐緊,她的呼吸變得艱難而緩慢。
莫非……
小錦悅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失了尋常的節奏。
她登時轉頭,憋不住的快速問出口,那語速快到像是吐豆子,“你該不會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是啊。”
一個問得快,一個回得快。
小錦悅眨眨眼,又眨眨眼,很難接受他脫口而出的事實。
她眼神虛無的望著他,聲音輕輕的,“什麼時候?”
“你沐……”後頭那個‘浴’字還未說出口,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才不會讓她知道這事。
這有損他高大威武的形象。
小錦悅茫然地看著他。
“那哪能告訴你。”岑桓故作神秘的揚起下巴,在空中揚起她的破包袱往前走。
小錦悅:……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說你自負,還是說你看低我。”岑桓輕笑,轉動的漆黑瞳仁裏噙著深刻的笑意。
小錦悅突然有點懷疑了,莫非他當真早就知道了?
她腳步微愣在原地,眉宇之間充斥著糾結。
月亮隱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麵,嗑到了他們,害羞得紅了臉。
岑桓又往前走了幾步,見身後的人沒跟上,拽過她的手腕,虛著力帶她繼續前行。
小錦悅微微側眸,眉眼微怔,看著衣袂隨風而起的岑桓。
這一刻,覺得很熟悉。
或許是衣袂揚起的弧度,亦或者是他的背影身姿,皆讓她想起那位高人。
她有了造化綁定係統,積攢功勳得道成仙,希望他也有他自個兒的際遇。
岑桓昂首闊步,在餘光注意到身後的小矮子跟不上後,稍稍放緩了些腳步,和她並排而行。
他微微仰頭望著漆黑如墨的蒼穹,今晚夜色真美。
這一夜,岑桓帶著假夫人回到自個兒的院子,撲麵而來便是濃鬱的檀香味。
小錦悅卻還糾結於她的點,拽著岑桓的衣角不依不饒,“你快和我說清楚,究竟何時發覺我身份不符的,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想要糊弄我!”
岑桓踏入院落後,挑了挑眉心,麵上湧現一抹無奈,“我說蒲盈,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小錦悅哼哼唧唧,他這樣就很煩,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玩她是怎樣。
岑桓見她這般鑽牛角尖,突地在原處站定,巧勁拽過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帶向自己,玫瑰花香伴隨她的發絲一道而來。
青絲拂麵,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