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佛門侯爺23
他從小到大受傷無數,區區小傷根本不足為奇。
岑桓和方丈頷首,留給他們處理殘局,他抬步回房簡單處理下傷口。
回頭要仔細查查,究竟是誰膽敢對他下手。
雖說假夫人也出現在陵雪寺,但他不會傻到以為對方意欲對她下手,這明顯是衝他來的。
見他離開,小錦悅滿是愧疚的跟上,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揚手又不敢碰侯爺,生怕觸碰到他的傷口。
她雙手焦灼的搓動,像極了無頭蒼蠅,她不知該當如何。
兩人逐漸遠離方才的戰亂,濃鬱的鮮血味減淡許多,鼻息間細細縈繞的那股卻從未消散。
侯爺一言不發,小錦悅愈發焦慮。
她的典型症狀便是,一張小嘴叭叭叭地說個沒完,“侯爺,你要緊嗎?是不是很痛?剛才多虧了你出手相救,不好意思給你惹麻煩了。”
岑桓仿若未聞,眉眼都沒動一下,徑直走回他的廂房。
小錦悅訕訕然,隻得閉了嘴,乖巧聽話的跟隨在側。
路過幾座廟宇,來到侯爺的廂房。
侯爺並未阻攔小錦悅的進入,真就當她不存在一般,自顧自行事。
小錦悅不客氣的跟進去,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侯爺的房間。
周遭充斥著淡淡的檀香味,裏頭布置簡單,除了生活所需的床榻和方桌外,其餘裝飾甚少。
最中央的地段放了一個香爐,上頭有三根點燃的香燭,向上升騰起嫋嫋白煙。
小錦悅睫羽輕扇,這下當真信了,侯爺有在專心禮佛。
她瞥開其餘的念頭,看向從櫃子裏掏出藥瓶的侯爺,隻見他動作嫻熟到行雲流水,往傷口上灑上白色藥粉,之後扯過一卷白紗布,一端用牙咬著,一邊快速的包紮傷口。
這個動作讓小錦悅覺得,他過去的日子受過很多次傷。
怎麼會有人包紮傷口這麼熟練的?
她眉眼一眨不眨,望著侯爺行動。
不過幾個呼吸,他就把傷口處理好了。
之後他掀眸看向小錦悅,目光上下掃視她,唇齒微啟:“你有沒有受傷?”
小錦悅飛速擺首,“我一直躲在你的身後,完好無損。”
說到這,岑桓的麵色突然微妙了一瞬,睥向她的眼神多了抹審視,“是啊,剛才有箭翎射來你還知道拽我過去做人肉盾牌。”
小錦悅:……
她眉眼微怔,在原地石化,之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淺淺回憶了一下,有這回事嗎?
岑桓忽的收回視線,似是懶得和她計較,率先抬步走過她的身側,朝著外頭而去。
空氣中飄來他留下的那句,“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身上的袈裟仍是破敗的血跡斑斑,還沾染了飛揚的塵土,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他並無更換之意。
小錦悅從未見過這般不體麵的他。
在腦海中回憶,哪回的他不是矜貴體麵,光鮮亮麗,如今這般塵土皚皚還是頭一次。
這都是因為她。
小錦悅難以避免的自責,若非她拖累了侯爺,他一定能以最快的時間將黑衣人給解決了。
因為她的存在,困難指數五顆星,還是陵雪寺的和尚們加入才撐住的場麵。
她越想頭埋得越低,甚至想到了方才求的平安符。
她加快腳步跟上侯爺,微微揚起下巴,語氣憤憤道:“侯爺,剛才給你的平安符在哪?我去把它丟了,當真一點用都沒有。”
她攤開手,作出討要姿態。
岑桓揮動衣袖,眉心忽的一頓,不過他的異樣很快就消失,不搭理小錦悅繼續朝陵雪寺山腳下走。
“給了別人的東西,哪有人還討要回去的。”
這句話把小錦悅一噎,她沒了理。
這一失神的功夫,侯爺又走開老遠的距離,她隻能小跑著跟上。
她嘴裏還在碎碎念著,“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才剛求了平安符還新鮮著呢,怎麼轉瞬就遇到意外了?”
侯爺突然意味深長的回頭,抿唇不言片刻,遞給她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之後,他狠狠紮了小錦悅的心。
“或許有沒有可能是你晦氣?”
小錦悅:?
你禮貌嗎?
她突然內傷到即將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侯爺可真是用最冷漠的語氣,說最紮心的話,蝦仁豬心啊!
她麵色一陣青一陣紅,這比指著鼻子罵她沒用還讓她難受。
什麼叫做她晦氣?
那不是黑衣人心腸太過歹毒嗎,怎麼能將過錯推卸到她身上。
小錦悅憤憤,之後她便沒再開口叨叨。
侯爺耳畔突然清淨,昂首闊步,不需多時就將人帶到山腳下。
早早坐進車裏的方姨娘也聽到了陵雪寺的驚天動靜,她擔憂的不得了,想上山看看情況,卻被陵雪寺的和尚攬下,出於她的安全考慮不讓她上去。
她焦灼的在山腳下等待著,上麵不光有侯爺,還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夫人。
她一顆心高高懸起,呼吸都不敢大力,直到看到他們安然的出現她麵前,她才悄悄鬆了口氣。
岑桓見她放鬆的模樣,眉宇高高挑起,不免有些不滿。
他低頭掃了眼狼狽不堪的自己,袈裟的寶石光澤黯淡了大半,甚至有寶石破碎成兩半,身上灰撲撲的,鮮紅色的袈裟都顯得老舊了幾分。
她還鬆一口氣?
他這還受傷了呢!
在岑桓譴責的視線下,方姨娘快步奔向他的假夫人,抓著她的胳膊上下左右的打量,確認她身體無誤後,眼眶泛起微微的紅。
她的聲音帶起哽咽之意,鼻息微微發酸,“夫人,你可嚇死我了。”
岑桓麵色一黑,直接把不悅擺在臉上,渾身散發出強大的低氣壓。
小錦悅沒想到方姨娘這般關心她,有些尷尬的瞥了眼鬧脾氣的侯爺,垂了垂眸,扯起嘴角衝方姨娘指了指侯爺,小聲道:“侯爺受傷了。”
方姨娘微微點頭,隻是一個動作帶過,之後仍是將關注點放在夫人身上,“夫人一切安好吧?”
小錦悅頷首,衝著方姨娘展露出讓她放心的笑。
岑桓黑沉的眸底暗了暗,渾身因燥熱而升溫,不爽的扯了扯身上袈裟。
他突然覺得他不該站在這裏,或許應該貼在車底,不該看著她們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