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給暴戾太子衝喜37
顏首輔訕訕然，敷衍著應是。
打從愛女在行宮折騰出一台‘宮心計’，他再不敢像從前那般猖狂直接的和太子殿下進言，生怕一個不順他心就被拿下，還是小命要緊。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顏首輔點名來意。
“太子殿下，我私下留意著朝廷重臣的動向，越來越多的人被拉攏到五皇子陣營，再這樣下去可不妙啊，我們必須采取行動了。太子殿下在行宮狩獵受傷之事，怕也和五皇子脫不了幹係吧？”
程晏輕歎一口氣，麵上籠著複雜的晦澀，他仿若被一張無形織網籠罩收緊，悶得透不過氣，心底滿是苦澀。
他擱在桌案的手攏成拳，指甲掐進掌心的刺痛令他頭腦無比清晰。
“確實……”
他沉默許久，憋出這兩個字。
他和他的親弟弟並非打小就不親近，但是長大懂事後，五皇子逐漸和他拉開距離，兩人也漸漸鋒芒畢露，各自光芒閃爍。
太優秀的人注定無法並存。
造化弄人，倘若他們生在尋常普通人家，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命運。
“我想，即便我不動手，他也快要憋不住了。”程晏眸子微沉，輕歎一口氣，哪怕他再是不情願，也即將麵對這手足相殘的時刻。
近來他收到的情報，都是五皇子在籠絡人心，策反他的勢力。
五皇子禦敵、處理朝政能耐不及他，但五皇子善於結交朝臣，把握百姓之力扇動輿論，逐漸在天下散播詆毀他，與此同時發揚自己仁愛百姓的好名聲。
五皇子的長處，正好是他的軟肋。
這是程晏和五皇子相生相克的地方。
也正因為如此，皇上才會放任他們不管，有他們互相製約，朝綱便不會紊亂，各方勢力相互平衡。
似乎是感受到五皇子和太子不動聲色的較量，原本老實下來的彝族又開始有小動作了。
邊疆百姓不堪其擾，駐守將領快馬加鞭，將此訊息上報皇上。
皇上收到情報後，立刻召集朝廷重臣商議此事，其中有太子和五皇子。
乾清宮內，顏首輔悄悄側眸瞥了眼太子殿下，心中不解皇上究竟在想什麼。
太子殿下作為大荒的王牌，這等時候隻要將他派出去領軍鎮壓即刻，以往也都是這麼做的，何曾像此時，還召集大臣商議。
程晏麵上不動聲色，心中也對父皇的決策疑惑不解，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說實話，他也不想做什麼勞什子太子，弊大於利，整日協助父皇處理朝政，人淹沒在奏折之中。
他想，他之所以能坐上太子，不是因為能力才幹，精進因為他比五皇子年長些，穩妥些罷了。
如今五皇子亦長大成人，一切都不好說了。
皇上坐在主位，威嚴的目光掃過他的愛臣們，朗聲詢問大家的意見：“大家對彝族進犯之事有何看法？”
大家麵麵相覷，摸不準聖意，就怕一個不小心給錯了意見。
一時間無人回應，乾清宮內一片寂靜。
皇上也不說話，手盤核桃屏息等待他們給出意見。
五皇子看了眼太子，見他即將提議搶先開口，雙手抱拳領命：“父皇，不如讓兒臣前去試試。”
“哦？”皇上語調微揚，似是對五皇子的提議很詫異。
他唇角帶著和藹的笑，神色和善的望著他，“你從未帶兵出征，這一次為何主動領命？上次太子可被那狡猾的彝族下毒，中毒臥床數月，你不怕嗎？”
程析垂首，笑容坦蕩無所畏懼，“每個人都有第一次嚐試時，兒臣相信定能不如使命。至於那狡猾的彝族……兒臣不怕！兒臣願意率軍前往彝族！”
皇上笑笑沒應聲，轉眸看向太子，詢問他的意見，“太子，你怎麼看？”
話語至此，程晏知道他的意見並不重要了，父皇已經做出決定。
程晏頷首應聲，“五皇子有勇有謀，定當不辜負父皇期望，不會讓大荒子民失望。”
“好！”皇上笑得開懷，誇讚五皇子就像誇他一樣，他笑得臉上少了幾分威嚴，轉而看向諸位臣子，“那各位呢？”
大家垂首應聲，太子殿下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如何。
隻希望五皇子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能夠凱旋而歸吧。
顏首輔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太子殿下，輕歎口氣，這是五皇子要拿功勳了。
這必然對太子殿下不利。
事情就這樣拍案決定。
從乾清宮出來，顏首輔慢大家一步，拐過彎跟著太子殿下一道回了東宮。
兩人在書房密談，顏首輔麵色不太好，隻覺皇上太過偏心，而五皇子則愈發鋒芒畢露。
倒是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一退再退，這不像是他的性格了。
“太子殿下，五皇子出征彝族之事左右對您不利啊！若是他凱旋而歸，這便是他的功勞了，之前您都中毒昏迷數月，而他完好無損的回來，您的聲望將會被徹底鎮壓。
若是他領軍失敗，於五皇子而言無事，不過是沒經驗爾爾，話鋒又到了太子殿下這，說您推諉不作為。
左右的禮都被五皇子占了去！”
說到這，顏首輔氣憤的一拍桌案，胸口劇烈起伏替太子鳴不平。
程晏看著他極為動怒之樣，突感欣慰。
見他這般動怒，程晏反而放鬆了下來。
他單手擱在桌案，無謂的扯扯嘴角，“今日的局麵你也看到了，並非我不想領軍前往，我隻能順勢推舟，我左右沒得選擇啊。”
顏首輔何嚐不明白。
他輕歎口氣，隻怪皇上太過偏心，不明白皇上究竟想做什麼。
明明已然立了太子，又對五皇子多加寵愛，果真聖心難測。
他見太子殿下鬥誌缺缺，似乎對皇上極為失望之態，心中不免憂愁。
離開東宮途中他還在琢磨，能做些什麼力挽狂瀾。
他靠在車壁，捏捏眉心，突地想到了錦才人。
聽聞最近錦才人在宮中混得風生水起，沒理由不給太子殿下操操心吧，他很快做了決定。
翌日，顏慕蕊哭喪著臉出現在東宮門口，從不閉門的東宮罕見的不營業，她結結實實的吃了個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