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給暴戾太子衝喜10
程晏斜了他一眼。
顏升榮感知到太子殿下的注視後，不自在的挪了挪坐姿，不敢直視太子。
“顏大人找我何事？”
顏升榮看向小錦悅，眼神裏的含義再清晰不過。
小錦悅感激的看了眼顏升榮，接連點頭，“那我就退下了。”
顏升榮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疑惑不解，他趕她走她怎麼還高興啊？
她欠身行了個禮，作勢就要退下。
可惜她嘴角的那抹欣喜被程晏捕捉到，他的逆反心一下湧上來，低聲嗬斥：“站住!”
小錦悅就像被一盆冷水澆成落湯雞，所有的興奮歡喜被不解替代，她的眼底一片茫然，怎麼回事？
而程晏不再看她，和顏升榮對視開口，“她是我的才人，你有何事但說無妨。”
小錦悅不解側目，顏升榮更是憤怒，實在沒忍住出聲：“太子殿下！”裏頭多少帶著些指責意味。
程晏瞥了他一眼，這才對身側之人揮揮手，讓她退下。
顏升榮一路瞪著錦才人，直到她身形消失在內殿，他後牙槽咬緊，所有的情緒態度展現在麵龐之上。
程晏夷然自若，漫不經心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盞，盛夏的風從敞開的門窗間吹進來。
到了現在，顏升榮實在忍不住開口了。
“太子殿下，你不能盛寵來路不明的錦才人啊！”
程晏不由抬眼，繼而開口：“她出自京城，談何來路不明。”
見太子沒有危機意識，顏升榮愈發著急，“五皇子蠢蠢欲動，太子殿下不能不防啊！”
想到五皇子，程晏的麵色沉了沉。
顏升榮見太子殿下聽進去話了，再接再厲，“之前彝族之事便與五皇子有關，對方已經危及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這次不能心慈手軟了！”
五皇子和他同為皇後所出，是血緣最為親密的兄弟，奈何人人都有雄心壯誌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兄弟反目曆朝曆代以來，不在少數。
程晏斂目不語，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顏升榮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終是沒再出口。
太子殿下再冷酷暴戾，可麵對手足至親還是會心軟。
世人皆言太子暴戾乖張，可事實上，他比曆代絕大多數皇子都要心軟。
顏升榮坐在椅上，沉默片刻，擱在膝蓋上的手握了握，思緒回到最初的起點，“後宮不得幹政，書房重地哪是錦才人能進的，太子殿下還是莫要太過寵溺她為好。”
作為首輔，顏升榮話至於此已經越界。
可為了大荒，為了黎民百姓，忠言再逆耳他也得進言。
程晏聽言隻覺可笑，他挑起一側眉棱骨，黑沉的眸子掃向顏升榮，話語中帶著隱隱笑意，“我寵溺錦才人？”
沒料到太子殿下竟出言反問，顏升榮麵色稍顯複雜，倒是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天下人盡知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多少朝廷命官往他身邊送美人，試圖討好太子殿下，被他毫不留情的駁回了。
也正是因為他對女人沒興趣，身為堂堂大荒太子，才會至今身邊僅有一個衝喜才人。
如今他居然讓錦才人踏入書房重地，這不是寵溺是什麼？
而且是荒謬的寵溺！
顏升榮遞給太子殿下一個眼神，話點到為止，多說太子殿下該煩了。
程晏實在難以理解，等待顏升榮一個解釋，豈料他拱手行禮後退下了，話隻說半句留了個白。
書房內隻剩程晏一人，他單手擱在桌案，手指彎曲一下下叩擊桌案，敲出規律的節奏。
他揚聲叫曲孟進來，“去查查風向，他們是怎麼說我和錦才人的。”
曲孟應聲而去。
之後他就收回各種離譜的議論：“嘖，太子殿下也不過如此！好一個不近女色！”
“人前尚且如此，人後怕是更顛鸞倒鳳吧！之前與彝族對戰中毒，怕就是心思不在打仗上吧！”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是錦才人有能耐！”
越聽程晏的臉越黑，周遭氣壓肉眼可見的低下來，壓迫地曲孟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許久後，坐在書房內的程晏突然發出一聲輕笑，他隻覺離譜，他這八字還沒一撇，外頭就已經傳得風生水起了。
他若當真盛寵錦才人，那頭還不直罵她妖妃禍亂太子？
當真人言可畏。
曲孟偷瞄一眼主子，留意著他的狀態，見他表情微妙似笑非笑，心裏頭直發毛。
不知是外頭多嘴之人要遭殃，還是被禍及池魚的錦才人完了。
“你下去吩咐，但凡多嘴說錦才人一句不是的，逐出東宮，東宮之外的下人杖四十！”
話音落地，他手中的毛筆化為一堆粉末，他的麵色晦暗不明。
他眸底閃過一抹厲色，是他最近太過仁慈，給了他們議論八卦的賊膽！
曲孟遲疑了一瞬，才意外的應聲退下。
他心頭琢磨著，是時候討好未來的女主子了。
消息傳下去震驚皇宮內外，誰都不曾料想，太子殿下竟嗬護錦才人至此！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太子殿下嗎？
那些多嘴說了錦才人壞話的東宮下人，即刻打包好包袱遣回籍貫，毫無商量餘地。
有膽大的和執行命令的曲孟求情，“曲大人，我也是替太子殿下開心，過失之言就饒了我吧。”
曲孟聞言視線微動，遞給他一個眼神，“你應該感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
那公公啞然，沉默片刻後默默抬腳離開。
曲孟說得對，能從太子殿下手下逃過一命，實屬不易。
大家敢怒不敢言，而更多的人已經習慣太子殿下的淩厲手腕，對他下達的任何過分指令都不意外。
與此同時，京城中一陣風愈吹愈烈。
‘太子殿下實力寵妻。’
皇後作為宮中手握重權之人，當然很快便得知太子幹的好事。
他幹的離譜事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半件的，隻是她確實沒想到太子能對錦才人這般上心。
她差人去叫錦才人。
小錦悅這好日子戛然而止，聽聞姑姑前來傳話，說是皇後娘娘叫她過去一趟，她這心驚膽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