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暴戾太子衝喜7

第7章 給暴戾太子衝喜7

這個酒壇說不出的熟悉。

程晏眉眼半眯,定格細細一看,好家夥!

他胸口登時猛地起伏,眉宇間帶了慍,這不是他從江湖高價淘來的白桃梅酒嗎!

他自己都沒舍得喝,倒是被這家夥下手了。

可惡!

他氣結,黑沉的眸底泛著森冷的光澤,他伸手掐住小錦悅的脖子,力道沿著下頜線加大。

暈過去的小錦悅沒感受到危機,她非但沒掙紮,還似小貓般側著臉蹭了蹭程晏的手腕,唇角噙著絲絲甜甜笑意。

她微微轉了下頭,依靠著程晏的手繼續闔眼。

程晏喉間上下滾動,似一柄羽毛拂過心頭,帶起陣陣漣漪。

昏迷中的小錦悅做了個夢,夢到她還是小錦鯉的時候,那人又來給她投食了,還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讓她快樂長大。

這夢太美好了,美好的她都不想醒來。

如果不是她的衣領被人提起的話。

一睜眼,對上的就是程晏一副即將弑神的可怕表情。

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為什麼偷喝我的酒!”

程晏怒火中燒,揚聲叱責。

聽聞程晏提及酒,小錦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立即去看她空空如也的手,她的酒壇不見了!

與此同時,她的眼神開始逃避閃爍,從腳底竄上來心虛,她開始慌張了。

離得近,程晏能清楚地看到小錦悅麵龐上大寫的心虛。

後頭一陣有序的腳步聲靠近,曲孟走到主子身邊,一五一十將他掌握的消息稟報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酒窖裏的酒一共少了四壇。”

程晏麵色變幻,太陽穴突突的跳,磕住下唇無聲幾秒,唇邊緣線轉折清晰。

他唇角勾起奇怪的弧度,發出一聲充斥著譏諷的冷笑,牙癢癢,“原來你還不是第一次偷酒了。”

曲孟衝錦才人遞去同情的表情,天下之人誰都不敢得罪太子殿下,更罔提他最愛的酒了。

這與找死無異。

小錦悅心頭訕訕,理虧的別過頭,麵色羞赧,長而卷的睫羽顫動。

“對不起……”

小錦悅主動示軟,她眸光盈盈,楚楚可憐的緊。

她覺得以程晏的小氣擰巴,不好好道歉的話可能會把她弄死。

程晏挑起一側眉骨,垂眸不語。

四目相對,小錦悅更是局促不安,手隨意抓住被褥,指尖不斷收緊,被褥被她抓得皺巴巴的。

空氣逐漸有些變味,曲孟渾身不自在,他識趣的退下了。

室內少一人,氣氛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相距太近,小錦悅能清晰看到程晏放大的矜貴英俊,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盈實彌堅,這是他莫大的優勢。

挺帥的一人,就是長了張嘴。

“晚了!”程晏冷哼一聲,一把丟開她,氣得一拂衣袖,留給小錦悅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小錦悅被他甩開的力道撞得往後倒,雙手死死抓著錦被,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嚇得呼吸加粗,胸口劇烈起伏,心跳咚咚咚失了節奏。

“你好好想想該怎麼補償我!”程晏冷聲道。

這一句話著實把小錦悅擊懵了,她重複了一遍:“補償?”

“你難道還想賴?”程晏挑起一側眉骨,覺得不可思議。

小錦悅瞬間啞然,老老實實。

她雙手攥緊,心底產生莫大的懊悔,早知道太子這麼難弄……

她當初就該把細節處理得更為妥善,空酒壇裏加點水放回去,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是她大意了!

小錦悅乖巧垂目,睫羽在下眼眶打出扇形陰影,她故意討巧:“我能為太子殿下做什麼?”

她什麼都不能做,她心知肚明。

程晏也這麼認為。

他一下子無法回答,雙手負於身後,低眸睨著小錦悅,倨傲姿態拿捏到位:“待我想好再告知你。”

話音落,他便拂袖轉身。

才抬步又停止腳步,不對,這明明是他的寢殿。

“來人!”他揚嗓吩咐。

曲孟聞聲而來,躬身聽候命令。

程晏麵色無異,“把錦才人抬出去。”

小錦悅:……

曲孟第八百次心疼錦才人,太子殿下真的有點狗。

小錦悅原以為偷酒上不了樹被太子當場抓獲已是人生至尷尬,誰能想到還有此情此景。

人生又給了她一重驚濤駭浪。

東宮上上下下看著錦才人被太監們四腳朝天的抬出去,紛紛震驚,這算是把名聲打響了。

可惡!

小錦悅偷偷把小拳頭捏緊了。

她不知道,她心裏氣呼呼,吉祥卻是在一旁偷偷鬆了口氣。

主子雖是沒了顏麵,好在沒被太子殿下一怒之下抹了脖子。

那可是當今世上最暴戾無度殺人如麻的太子殿下誒,主子已是死裏逃生,可喜可賀了。

托太子殿下‘庇佑’,小錦悅又過起了安生日子。

除了不被人待見,她的日子樂在逍遙著呢。

這等新聞在宮中不脛而走,太監宮女們常常湊到一起,磕著瓜子追太子殿下和錦才人的愛恨情仇,連續劇似的比街頭的說書相聲還帶勁!

小錦悅被四腳朝天的抬出東宮寢殿的事皇後也很快得知,她不悅蹙眉。

心下衡量再三,忍著沒找小錦悅來訓話。

說到底不過是個衝喜小才人,不值得她花費過多時間和精力。

而程晏,也轉身就把補償的事給忘了。

不過就是想給小錦悅點顏色看看,真能圖她什麼。

小錦悅好了傷疤忘了疼,所有的尷尬窒息隨著時間衝淡,她很快又支棱起來。

樹上飲酒沒戲,還有很多旁的事可行。

人生在世,瀟灑的事兒多著呢。

吉祥不似主子那般樂觀,她眉宇間總掛著一絲憂愁。

她原以為主子和她擠一擠隻是一時,誰曾想,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了,這這這……

這算哪門子事兒啊。

說是太子殿下的才人,可到現在還沒圓房。

吉祥無奈歎息。

外頭飄著霧一樣迷濛的細雨,一如她蒙塵的心情。

小錦悅推開窗柩,靈動的眸子瞅了瞅濛濛小雨,捏了捏她從嫁妝裏掏出來的簫,悄眯眯出門。

吉祥急忙跟上,“誒,主子你要去哪兒?”

生怕主子再折騰出事。

小錦悅腳步已經輕快,偏身回頭,衣擺在空中蕩起膨起的褶皺,像朵綻放的嬌豔海棠。

她衝吉祥吐吐小舌頭,溫聲細語的乖巧狀,“可把我憋壞了。”

她手裏攥著簫,一溜煙小跑起來。

吉祥這才從失神中抽離,方才主子驚鴻一瞥,芙蓉麵精致明麗,朱唇輕啟是不同尋常的輕柔,饒是個女子她都看呆了。

主子是真好看。

怎麼太子殿下就沒被主子迷倒呢?

吉祥輕歎口氣,拿主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自己的主子還能如何,當然是寵著唄。

她抓起油紙傘,快步小跑到主子身邊打傘。

小錦悅的發絲上已經沾染些許雨水,晶瑩的折著剔透的光,看上去少女朦朧了幾許。

明明在京城長大,卻又帶著南方姑娘的含蓄,真真是個妙人。

她明快鮮活,揚著簫身段靈活的穿梭於廊簷,踏入湖岸水榭。

東宮花園精美,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美景。

小錦悅在圓石凳前落座,裝模作樣煞有其事的舉起簫,腔調十足。

吉祥這才反應過來,主子會吹簫?

之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小錦悅吹出了要人命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