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祝你早死(下)

“嶽父老泰山!?”龍鴻煊一記暴喝,嚇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跳,就連暈厥過去的程香兒也有感覺到他的怒氣,隻是清醒不過來,死死地拽著寧流妍的衣服。寧正陽竟是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惹怒了瑞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與寧家再無半點關係。這句話,寧右相應當還記得吧!”龍鴻煊不來翻這個舊賬,寧正陽好死不死地偏要撞下來!要算臉皮厚,天底下應該沒有人能厚得過他吧?他把流蘇當成了什麼,又把他龍鴻煊當成了什麼?

寧正陽隻是訕笑著,心虛地解釋道:“這是民間的俗語,老夫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本王看你清醒得很!流蘇嫁過門幾年來,你們來過一次麼?現在出了事,被龍弘燁逼急了,想起自己還有這個女兒這個女婿了?”龍鴻煊將桌上的茶盞一拂,正拂到寧正陽的腳邊,瓷器發出碎裂的響聲,瓷片四濺,嚇得寧正陽趕緊跳開了。

“王爺有話好好說嘛!”流蘇趕緊上去拍撫著龍鴻煊的胸口,“為了一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碰壞了一個茶杯多不值!好歹也要幾百文錢呢!”

寧正陽的臉再也掛不住了,幹脆撕開了偽善的麵具,直截了當地對流蘇道:“流蘇,你們當真不肯幫忙?你可別忘了你的血管裏還流著我的血!”

“喲,我失去母親被趙梨容程香兒虐待時,你怎麼不記得我的血管裏還流著你的血啊?我小小年紀被你丟出寧府時,你怎麼不記得我的血管裏還流著你的血啊?我成親之日,生死不明的時候,你怎麼不記得我的血管裏還流著你的血啊?現在你記起來了!”流蘇冷哼一聲,一字一頓——

“我這一生最恥辱的事情就是血管裏流了你的血!”

流蘇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母親沒有嫁給你,她就不會死!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為母親主持什麼公道,這種小把戲,我幾年前就已經不玩了。龍弘燁要毀掉寧家是嗎?毀得好!你們早就該下十八層地獄了!”

寧正陽被流蘇的話擊得連連後退,“你!你這個逆女!”

流蘇哼笑一聲,眉眼銳利,“那也是寧家養得好!寧正陽,我既然能夠嫁給瑞親王,你就應該知道我的本事!居然還會蠢到以為我會被你利用?真是可笑!”

寧正陽氣得幾乎站立不住,還是勉強扶住了椅子,才沒有癱倒在地。寧流妍很想去扶他,可是又畏懼寧正陽的脾氣,還是一心一意抱著她母親算了,免得吃力不討好。

寧正陽扶著椅子好久好久,都緩不過勁了,整個廳裏鴉雀無聲,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流蘇卻甚是悠然自在,譏笑道:“寧正陽,要死回家死去,別死在我這裏,多晦氣!”

寧正陽呼的一聲,坐到在地,氣得手腳都在胡擅亂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總算是明白了一點,流蘇既然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嫁進瑞王府,就足以說明她根本不需要寧家。一個無用的寧家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可是人總該給自己留條後路,別把什麼事情都做絕了!

所以寧正陽仍不死心,有氣無力地擠出了一句話,“有寧家在,你的日子終究會好過一點!”

流蘇哈哈大笑起來,“王爺,寧右相是在罵你沒給我過好日子呢。”然後朝寧正陽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最好的日子,就是看著寧家怎麼一點一點毀在你的手裏!就是看著你們怎麼死!”

寧正陽徹底絕了望,可是他不甘心,“寧流蘇,你也是寧家的人,寧家倒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是嗎?”流蘇挑眉,“你有沒有好下場,我很快就能看到了,可是我的下場,你永遠都看不到。”

“就是下地獄,我也會在黃泉路上等你!”寧正陽不知哪來的力氣,叫囂道。

“你這種人下了黃泉也隻會髒了黃泉路!”流蘇鄙夷。

“愛妃,別動那麼大火氣,咱們還要留著力氣用晚膳呢。”龍鴻煊寵愛地扶住了流蘇的肩膀,然後朝站在門外的人吩咐,“來人,把寧家這些個髒東西給本王扔出去!”

管家領了命,還頗為客氣,“寧相爺請吧!”

寧正陽惱怒不已,“寧流蘇,你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龍鴻煊眸色一寒,“本王說的是扔,你們聽不錯嗎?玄雨!”

玄雨立即帶著幾個過來,拎起地上的寧家一家三口,往門一扔。咚的一聲,好像有人摔傷見血了。哦,這可不歸他們管,寧家不是帶了仆人了嗎?

砰!瑞王府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受傷的正是寧正陽,半暈了過去,也沒有力氣大嚷大叫了,寧流妍嚇得連哭都不會哭了。瑞王居然這麼狠!這麼狠!

於是一家三口暈厥的暈厥,抹淚的抹淚,無比狼狽地回去了。

寧正陽一走,喜蘭與如柳又走進了廳裏,“王爺與王妃真是太厲害了!就該這麼收拾他們!臉真是厚得用皮尺都量不出來!”

流蘇在寧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們是最清楚的!扔出去,都算客氣的了!照他們看,這種人立即扒光了衣服遊街,被萬人唾棄,然後吊死在城牆上!

“放出風去,就說寧正陽一家被瑞王給扔出去了,風聲能放多大放多大。”流蘇吩咐道。

寧正陽走投無路,想來借一借瑞王府的光,門都沒有!瑞王從不參政,這個時候他們還不能引起皇帝的懷疑,不然雲西的秘密就會很快被發現的。現在絕不到暴露的時候!

“是!”喜蘭領命下去了,這種事情她最在行了。

“吩咐廚房開飯吧。王爺喊餓都喊了好久了。”流蘇又向如柳道。

如柳是個聰明丫頭,立即下去準備了,花廳裏隻剩下了龍鴻煊與流蘇兩個人,龍鴻煊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裏,“有這樣的家人,真是苦了你了。”

流蘇的手環在龍鴻煊的腰上,剛才跟寧正陽正麵開火的餘熱還在,她的心頭微微發著顫。寧正陽的無恥顯然又上了一個台階,已經不是世間的詞彙所能形容的了。

“幸好,老天讓我遇到了你!”流蘇抬起頭,眸子裏氤氳著一層水氣。

那是感激的淚,那是欣喜的淚,那是慶幸的淚。老天給了她這樣一個男人,一個知她懂她愛她的男人,她在這世上便有了最親的親人!

“我何嚐不是?”龍鴻煊溫暖地笑著,一個吻溫柔地落到了流蘇的眼睛上。他可不容許他的女人傷心哭泣,更不容許那些不相幹的無恥之徒來擾壞她的心境!

“鴻煊,有你真好!”流蘇踮起腳,去夠龍鴻煊的唇。

她愛他,她要他,從未如此迫切地想把自己送給他。

“蘇蘇,我愛你!”龍鴻煊微微彎下腰來,享受著心愛女人帶給他的愛意與溫柔。隻是他的回贈更加猛烈,更加霸道。他含著她的唇,靈巧的舌在她的領域內,肆意地掠奪著她的芬芳,力度越來越大,需求越來越強。

“唔……”流蘇感覺到血腥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弄疼你了嗎?”龍鴻煊停了下來,雙眸除了關切,還有如火如荼的欲望。

“我要!”流蘇舔了舔唇角,天雷勾地火般的蠱惑。

“我給!”龍鴻煊二話不說,將流蘇橫抱起來,火急火燎地朝離花廳最近的房間走去。老在一個地方甜蜜有什麼意思,他們該試著換換地方了。

流蘇一隻手勾住龍鴻煊的脖子,另一隻手不望在鴻煊的身上遊走著,柔若無骨的小手隨意的一擰,龍鴻煊的身子便是一陣顫栗,這個小妖精!待會看他怎麼吃掉她!

流蘇壞笑著,臉上一片薄紅,小手仍不肯停歇。她說道:“鴻煊,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讓韋寧兩家死得更快,更透一點!”

“愛妃說了算。”現在龍鴻煊什麼都不願去想,隻想著怎麼吃她!

“那待會兒,就夫君說了算!”流蘇終於害羞地把臉埋在了龍鴻煊的懷裏。他想怎麼吃她,她都乖乖配合。吃得越幹淨越好!

龍鴻煊的腳下更是健步如飛。

“王爺,王妃,晚膳準備好了。”如柳回到花廳,生怕驚憂了他們,特意放低了聲音,說了兩遍,才探出頭去。一看,王爺王妃人呢?出府了?絕不可能,晚膳都準備好了,王爺王妃一向不主張浪費,要真有急事要出府,也會提前打招呼。那麼隻能是——

怪不得王爺一個勁地喊餓,原來今天的晚膳竟是王妃呀!可是前幾天他不才把王妃折騰得下不了床嗎?

如柳害羞了,不能再想了。立即去吩咐廚房,晚膳改宵夜了,畢竟王爺吃王妃也是件很耗體力的事。如柳期盼著,什麼時候該有小主子了,那家裏得多熱鬧啊。

瑞王把寧右相丟出府去的事情,很快傳得人人皆知。

寧正陽成了官場上的笑柄,寧家與寧流妍的日子愈發難過了。皇帝卻狠狠地表揚了一番龍鴻煊,他需要的就是這個兒子遠離政務,遠離官員。他連自己的嶽父都丟出去了,日後哪還有官員敢登他的門?所以要表揚,而且是狠狠的表揚,狠狠的獎賞!

說起來也怪寧正陽太過高看自己了,他要是徹頭徹尾的不出麵,讓寧洪氏帶著寧家的女眷來瑞王府鬧,流蘇尚不好做得這麼絕。可他偏偏太愛自己,太怕皇帝忘了他是瑞王爺的嶽父,結果弄巧成拙。

之後,流蘇與瑞王就抱著皇帝的獎賞在王府裏花天酒地,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還請了戲班曲班去唱戲唱戲,並時不時地把榮華也叫過去一起聽。榮華也漸漸走上了聽戲愛戲的不歸路,與循郡王的感情漸漸出現裂痕。

皇帝要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需要龍鴻煊的荒廢,而且在這個多事之秋,荒廢得越徹底越好。他哪裏知道,瑞王與流蘇看似醉生夢死,其實活得比誰都清醒,他們用以逸代勞的最悠閑的姿態,警醒著洞察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包括榮華與龍炎彬,一個個都在做戲給皇帝看罷了。隻是他們演得真實,皇帝也看得放心。因為皇帝真的很忙,他的其他兒子以及外夷總能不斷地捅出簍子需要他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