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祝你早死(上)

��by哦?用得著的時候,流蘇就是寧家的女兒,是他們的親人,用不著的時候,就隨她去死,管她是被擄被殺,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麼?

龍鴻煊的眸色沉了沉,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幫流蘇說什麼話,他要做的隻是坐下來,喝著茶,欣賞他的寶貝媳婦怎麼給這些混球顏色看就夠了。他實在太了解流蘇了,他若是連這都要出手相幫,那不是侮辱了他的小蘇蘇嗎?

隻見流蘇眉頭一挑,“寧右相身為天下百官之首,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嗎?居然敢直呼本妃的名諱?”

這時三夫人程香兒忍不住了,怒叫道:“寧流蘇,你雖是瑞王妃,可你也是寧家的女兒,你身上留著寧家的血!”

叭——!

流蘇毫不客氣的一個耳朵賞了下去,“就是貴妃見了本妃也得先行平禮!你一個小小的二品夫人,也敢在本妃的麵前大呼小叫?這一巴掌是本妃賞你的!不用謝恩了!”

程香兒原是三品淑人,隻因寧流妍嫁給了裕王,皇帝有意抬舉他,才愛屋及烏將程香兒升了一個品級。無奈她是妾室出身,二品已經到頭了,隻有一品官員明媒正娶的嫡妻才有資格成為一品誥命。

寧流妍撲過去護她的母親,“寧流蘇,你怎麼打人啊?真是狗膽包天——”

叭——!

又是一個耳光,流蘇打在了寧流妍的臉上,神色張狂,“本妃是親王的嫡妃,你說有沒有資格打你這個郡王妃?你若是覺得委屈就去父皇麵前告狀吧,本妃倒要看看最後受懲的人是誰?”

寧流妍所有的話都被流蘇給堵死,竟捂著火辣辣的臉,你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話來?隻能撲到她母親的懷裏哭泣。

流蘇都懶得看她,典型的軟柿子紙老虎,一碰到硬釘子就在那裏裝柔弱,在這瑞王府裏有誰會同情你嗎?笑話!

寧正陽見自己的妻女在自己的麵前接連挨打,也十分生氣,這個寧流蘇也太猖狂了!他算是極力忍住,抬眼去望龍鴻煊,希望他能訓斥流蘇,讓大家都留些顏麵。沒想到龍鴻煊看著他的眼神是冷戾陰狠的,眉梢囂張地上揚著,似乎在說,本王就是這麼寵著王妃,你能怎麼樣!?

寧正陽很快便在與龍鴻煊眼神對峙中,敗下陣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年輕人有這樣陰冷的眸色,他的心都跟著莫名發冷!

程香兒見自己挨了打不算,連女兒也挨了打,自己從小到大都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更不要說她現在是身份高貴的郡王妃!她這幾年要多風光有多風光,幾時受過這樣的氣?幾欲當場撒起潑來,“好你個寧流蘇,才做了幾天瑞王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流蘇冷冷地打斷她,“本妃嫁給了皇族,自然是隨夫姓,姓龍?不然,你以為我姓什麼?”

一句話,咽得程香兒也沒了下文,她敢說流蘇不姓龍麼嗎?她沒了應對,隻能去向寧正陽哭訴,“老爺,您看看您生的好女兒!連她的嫡母都敢打——”

“寧三夫人!”流蘇猛然冷喝一生,“本妃的嫡母是歐陽家的千金貴女,你一個通房丫頭,也好意思說是自己是嫡母?你的臉皮是用城牆做的嗎?怎麼這麼厚?”

程香兒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寧流妍大叫,“寧流蘇,你太過分了!母親當年對你可不薄——”

“不薄?”流蘇哼笑起來,“當然不薄,當年她與趙梨容為了謀奪嫡妻的位置,強行給本妃生母灌下毒!害她年輕輕輕就喪了命!”

程香兒顫抖了起來,“你……你……”

流蘇幽冷地接道:“想問本妃是怎麼知道的?當年本妃已經五歲了,正好躲在櫃子裏,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程香兒用力地搖著頭,“不!不!……”

叭——!程香兒又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巴掌,被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這次打她的人是寧正陽,他仿佛氣得手指都在抖,“好你個賤人,竟敢背著我做這種事?”

寧流妍忙著去扶程香兒,心中大慌,也算是急中生智,大叫道:“爹爹,你怎麼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就認定娘親有罪呢?娘親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寧正陽隻是不理她,捶胸頓足,“玉初啊,是我害了你啊,我怎麼知道家裏竟然養了這樣一頭狼啊!”

流蘇欣賞著他的表演,仿佛很真實的模樣,寧正陽十分用力地想擠出兩滴眼淚來,可惜他的眼神中並無半點悲傷,相反地他分明是在壓抑怒火。這是寧正陽的一貫手段,任何人都是他的棋子,到了需要的時候就可以舍棄,所以趙梨容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程香兒不是已經親眼看見了嗎?她為什麼還會露出那樣驚詫的表情?難道她以為她與趙梨容不同嗎?愚蠢的女人嗬!

龍鴻煊對寧家人的無恥感到十分不煩,冷冷地出聲道:“寧右相親自登門有什麼事嗎?本王與愛妃還等著用晚膳呢,在街上逛了一天,很累的。”

寧正陽的戲演不下去了!瑞王這就是在下逐客令啊!而且還下得這樣露骨直白,叫寧正陽一國宰相的老臉怎麼能掛得住?

流蘇笑盈盈的走過去,看向龍鴻煊時,說不盡的嬌媚溫柔,“王爺再忍心等等,寧家的人一向是這樣的。”這樣的什麼?臉皮厚唄?

寧正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立即拂袖而去,可又不甘心今天白來一趟,畢竟等了這麼久,總不能事沒辦就走吧?雖然他已經明白,瑞王與流蘇的態度了,可是他但凡有一點法子可想,又怎麼會找到瑞王的府上呢?

所以他還想賭一賭運氣,賭一賭流蘇的耐心與底線,賭一賭她對寧家的情義!

寧正陽極力忍住了噴薄欲出的怒火,恭聲道:“請瑞王爺與瑞王妃放心,老夫回去一定會好好收拾這個賤人,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瑞王妃一個交待。”

流蘇坐到龍鴻煊的身邊,輕哼一聲,“寧相爺又糊塗了,殺人的大案子什麼時候變成了家事,要勞動您這位一家之主去查了?”

寧正陽回道:“家醜不可外揚,若真的鬧到了外頭去,隻怕對瑞王妃也不好。老夫先查個清楚,若這賤婦真是殺人凶手,老夫一定把她交到衙門法辦!”

法辦?殺人償命啊!程香兒慘叫一聲,嚇暈了過去。

“娘?娘!你醒醒啊,快醒醒啊!”寧流妍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可憐兮兮。

“還不住嘴!”寧正陽喝斥了一聲,寧流妍就乖乖地閉了嘴,不敢出聲了。

裕王待她並不好,新婚幾天之後新鮮勁就過去了,連她的身子都懶得碰。若不是熙貴妃要他多寵幸正妃,早育皇嗣,裕王簡直希望永遠不再見她,省得一見麵又鬧得不痛快。所以她所能倚仗的隻有寧家,若是寧家倒了,或是放棄了她,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寧正陽又是恭恭敬敬地道了一陣子的歉,並保證一定會還給流蘇公道。流蘇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寧正陽的心裏沒了底。他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女兒,想想她回到寧府後的乖巧懂事,與現在的截然反差。寧正陽隻覺得脊背直冒冷汗,難道從那時起她就是裝的嗎?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有硬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他一定要讓流蘇知道,寧家在對她是有好處的,若是寧家倒了,她也會受到波及!

對於寧正陽沒完沒了的說教,龍鴻煊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哈欠,“寧右相還是真說正題吧?本王的肚子真的餓了。”

流蘇望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隻是想笑,不帶這樣調侃朝廷一品大員的!不過,她喜歡!

寧正陽的眼角猛命地抽了抽,連他樣的定力都快支撐不住了,想要發火!他終於明白皇帝的難處了,養出這樣一個兒子,不被活活氣死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寧正陽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暫時平複了下來,鄭重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老夫最近遇到點麻煩,皇上對老夫有些誤會,還煩請瑞王爺在皇帝麵前替老夫美言幾句。”

他的目的很簡單,想要阻止龍弘燁往深裏挖下去已經不太可能了,一旦皇帝查出了趙梨容的真實身份,寧韋兩家就慘了。皇帝本就對他們起了疑心,韋家枝大葉大,還要好一些,他就沒那個根基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急需要皇帝的信任,隻有依賴皇帝的信任,他才能使皇帝相信他並不知道趙梨容的身世,否則他隻怕會被皇帝連根拔起!

他還沒有老,還不想這麼早從宰相的位置上退下來,他要把自己的位置穩穩地交到那個人的手裏才可以!

瑞王誇張地指了指自己,“本王沒有聽錯吧?寧右相要本王替你美言?”

寧正陽一臉的理所當然,“瑞王爺深受陛下寵愛,這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麼?”算起來,他也是瑞王的嶽父老泰山,替他美言幾句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瑞王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流蘇則仿佛看著一個笑話似看著寧正陽,看得寧正陽全身上下都無比的難受,她才出口問道:“寧右相知道我家王爺為何能得父皇的喜愛嗎?”

寧正陽正要回答,流蘇的聲音已經響起,“那就是因為他知道什麼事情該管,什麼事情不該管!以本妃看,寧相爺真的是老糊塗了,父皇從來不喜歡王爺管朝中之事,與朝廷官員有什麼來往,我家王爺也從來不越雷池一步。這樣瀟灑快樂豈不最好?”

寧正陽如此明目張膽地跑到瑞王府來,不就是想告訴皇帝,他可是瑞王的老嶽父,皇帝要動他,也要考慮一下瑞王的感受。好伶俐的心思啊,隻是在瑞王夫婦這裏,不管用。

寧正陽訕訕地接了口,“瑞王妃所言差矣,除了皇子與臣子的關係,咱們還是親人嘛。瑞王爺向皇上誇一誇我這嶽父老泰山的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