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琳這時候才知道跪地磕頭求饒,不覺得太晚了嗎?流蘇甚至可以原諒她想要燒死自己的心思,可是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打她男人的主意!不讓娜琳死,已經是她所以退讓的最後底線了!她怎麼還能讓這賤人活得舒服呢!
流蘇把手一揮,娜琳就被強行帶走了!
很快,雲棠就回來了,還帶了流蘇想要審的最重要的犯人——總毒司。
“我不服氣!我沒有敗,我絕不可能敗!”那男人一進來就吵得流蘇頭疼。流蘇讓屬下把總毒司給綁好,就讓所有人下去了,她有一些話要單獨審訊一下這個總毒司。雲棠等人便在門外等候,主子現在對王妃可是寶貝得上了天,斷斷不允許她再出一點紕漏了。
“若是你沒有敗,為什麼現在是你跪著我坐著?”流蘇一針見血,總毒司的神氣頓時漏了一半。
“那是因為你們運氣好!”他還是不服氣,他如此周密的計劃,怎麼可能失敗呢?明明已經成功了!
“運氣?你當真以為是運氣嗎?你當真以為當初你們給我下蠱的時候,我全然不知情嗎?”流蘇的笑容令總毒司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流蘇,“你知道還故意中蠱,你不怕死嗎?”
“就是因為那是蠱毒,不是刀劍,所以我才不怕。”流蘇幽幽地問道,“你聽說過‘雲紋玉佩’嗎?”
“什麼‘雲紋玉佩’?”總毒司的眼中立即閃過驚惶之色,顯然他聽到流蘇在說什麼,也知道這玉佩的來曆。
流蘇隻是望著他,並不說話。
“你怎麼會有那個百毒不侵的寶貝?難道你是‘絕門’的餘黨?怪不得你身邊會有雪狼相隨!可是——”總毒司疑惑地看著流蘇,“不可能!不可能!”
據他所知絕門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朝廷連根拔起,不複存在了。
“你說呢?”流蘇的神色始終如一,令閱人無數的總毒司也參看不透。
其實自從流蘇在聖女的嘴裏聽說“絕門”之後,就迅速地把消息傳到了奢香樓以及她外公的耳裏,要他們全力去查,她要知道有關這個神秘門派的一切。因為她總覺得母親的死、南宮一族的滅,恐怕還有更深的原因。然而龍鴻煊一直很忙,流蘇便不願他多分心,想等查出一個結果之後再說於他知道。
總毒司望著流蘇,十分疑惑,“‘絕門’聖女是你什麼人?”
流蘇的眉頭微蹙,外公說那雲紋玉佩有號令部眾的能力,難不成玉佩就是絕門聖女的玉令牌?流蘇回道:“這麼說你見過絕門聖女?”
總毒司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流蘇笑了,“我勸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敗的?你敗得可真慘哪?你說你要是死了,會不會你們的先祖蠱師嘲笑……”
總毒司痛恨這樣的刺激,他大叫道:“我沒有敗,我沒有,你不過是運氣好,是絕門聖女的後代罷了。我早該想到的,難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眉眼有一絲熟悉,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是絕門聖女的後人,有雲紋玉佩護身——”
總毒司突然打住了,他真笨,瑞王妃明明是在套他的話,他竟然把知道的都說了。
流蘇卻仍是笑盈盈的模樣,“你是什麼時候見的我娘?”
總毒司默然不語,打定了主意一個字也不告訴流蘇。誰說他敗了,還早著呢!說來真是可笑,絕門聖女的後人竟然不知道絕門的一切!
流蘇見他不答,也不著急,說道:“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關於絕門你應該知道不少吧?絕門以前那麼顯赫,為什麼在一夕之間被滅?”
流蘇手中得到的資料實在太少了,除了知道那曾是一個十分顯赫而又神秘的門派,四海之內的各國皆有其門眾之外,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這個門派有什麼樣的領頭人,不同的人又有什麼不同的職能,這個門派因何而生,因何而滅,又做過一些什麼事情……
總毒司仍是不說話,他很愉快地看著寧流蘇,原來瑞王妃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向他請教的事情,真是痛快!痛快至極!
流蘇一點也不著急,“真的什麼都不打算說嗎?那我就來說幾句吧。我有雲紋玉佩護身,又知道王爺必在近日內趕回,所以便以身試蠱,王爺果然替我拿到了千年寒冰。雲紋玉佩與千年寒冰是世間的至寶,相輔相成,從此以後世間所有的毒、所有的蠱都不能奈我何!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大山族獻寶,與我們有了更深的往來,我們才能建立更深的交情,把下虞牢牢地控製在手中!”
總毒司聽到自己竟被流蘇反利用了,心中十二分的不甘,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果然心機沉重!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了,你的蠱蟲還在身體裏,就算有雲紋玉佩與千年寒冰護體,你看起來不會有事,可是一到了春暖花天的時候,蠱蟲就會蘇醒,就算放出的毒不能奈何你,可是它就在你的身體裏,以你的器髒為食,終有一天——”
“你就要死了,我有什麼可怕的?”流蘇忍不住提醒對方這個事實。隻要總毒司一斷氣,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是要死了,”總毒司一陣頹唐,可是很快他又把臉抬了起來,掩不住的興奮,“可是我死之後,排除蠱蟲對你而言也是一個極辛苦的過程。因為蠱蟲已經鑽進了你的器髒裏,要把它排出來,需要消耗你大量的元氣,你至少三年之內都不能懷嗣,因為你的身體根本保不住!”
“你說什麼?”流蘇的臉色一變。三年不能懷嗣?她才跟龍鴻煊商量好,要生一個孩子!
“怎麼樣?很吃驚吧?給你下的可是我們忘川族最厲害的死蠱,就算絕門的聖女複活,也未必能救得了你!三年啊,三年之後你都多少歲了?瑞王對一個娶過門多年卻不能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還能愛得死去活來嗎?”總毒司越說越得意,“娜琳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不過是三年,我與王爺還這麼年輕,等得起!”流蘇又恢複了之前的臉色,“可是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什麼都看不到了!”
“瑞王妃,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愛女人,愛到生不生孩子也無所謂。瑞王也不會例外,再說我死了又如何,我就算變成了鬼也會來嘲笑你的!”總毒司覺得這也是一種勝利。
“你確實你這種人也能做鬼,而不是灰飛煙滅?”流蘇詭異地笑了起來。
“你想說什麼?”總毒司立即警覺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瑞王妃是他見過最難打交道的人。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最失敗的地方在哪裏?”流蘇喝著茶,一派悠然。
總毒司沉默不語。他是個狂傲自大的人,也是個經不起失敗的人。一旦踩著他的痛處,他不是大聲反駁,就是默不作聲。
“想不起來了?那我來幫幫你!”流蘇十指相交,仿佛認真回憶的模樣,“這次我們能獲勝的關鍵人物是雲棠,而她能成功的關鍵就是——”
“她是怎麼破解蠱術的?”這才是真正折磨總毒司的問題,“如果不是她破解了蠱術,知道蠱毒發作後的所有細節,裝得那麼像,她與瑞王絕不可能騙得了我!”
“她天資聰慧,稟賦甚高,又適逢你們在雲西遍施蠱術,所以——”
“不可能!絕不可能!”總毒司大叫著打斷了流蘇的話,“絕沒有人能破解我的蠱術,除非……除非有人背叛我!”
“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流蘇饒有興致。此時的她與總毒司就像貓與老鼠,流蘇正是那隻貓,要一點一點的玩死總毒司這隻臭老鼠。
“能背叛我的,一定是我身邊親近的人……”總毒司討厭流蘇那種打敗別人還要拉開別人傷心故作欣賞的表情,他極其討厭!可是他猜了半天,每猜一個又被自己否決了一個,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像叛徒,可是又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他的親生女兒。
“現在有興趣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嗎?”談交易沒有人可以比得過流蘇,奢香公子在商界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
“我憑什麼相信你?”總毒司痛恨這種被人擺布的感覺。因為他是蠱師,他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擺布別人,而非被人操縱。
“就憑我很想在你的心口上再插上一刀。”流蘇盈盈的笑著,目光森冷。
“你就不怕我騙你?”總毒司還不肯放棄最後的挑釁。
“當然不怕,如果我發現你有一句的話是假的,那麼你的女兒——”流蘇按了手邊的一個開頭,總毒司的右邊出現了一個窗口,他從窗口裏麵看到了他最寶貝的女兒娜琳赤條條地被壓在一個男人的身下慘遭蹂躪,她的表情異常痛苦,地上還有著斑斑的血跡。
流蘇從對方的表情就已經知道對方看到的畫麵,“這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會有些疼的,不過後麵就好多了!總毒司要是心疼了,我就讓後麵的幾十人等一等——”
“寧流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總毒司發狂地大叫著。
“蠱師也有情嗎?你們把好人變成蠱人的時候,有想過他們的親人也會痛心嗎?”流蘇哦了一聲,“我倒忘了,總毒司是年近四十才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她的生母又是為救你而死,所以你對這個女兒格外疼愛……”
“你放了她!”總毒司粗暴地打斷了流蘇的話,可是很快整個人都頹唐了下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隻求你放了她。”
流蘇卻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