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梧桐衝出去扶流蘇,“王妃,王妃你怎麼樣?”
“沒事,還挨得住。”流蘇被推到在地,幸是摔得不重。
“王妃?什麼王妃?”那領頭的衙役知曉了流蘇的身份竟一點也兒不害怕,還放肆地打量起流蘇來,“長得倒是很漂亮,不過冒充王妃膽子就太大了!”
流蘇嘲笑道:“你真的是督事衙門府的衙役,竟然連我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來?說來倒也奇怪,你們這些衙役有一半以上我都沒有見過,怎麼都是我不在王府這幾天新招進去的嗎?”
那領頭的衙役倒是十分伶牙俐齒,“瑞王妃當然應該住在瑞王府裏,你都不在瑞王府了,還敢說自己是瑞王妃?那你是被王爺給休了,還是自己跟著野漢子跑了?”
“你們不是衙役!你們是誰?!”流蘇厲聲責問。
百姓們也騷動了起來,原來不是衙役,怪不得跟之前的不一樣,這麼凶!
“我們不是衙役,怎麼會有衙門的文書!?”領頭的衙役根本不把流蘇放在眼裏,拿出一張蓋了衙役印章的紙在流蘇麵前晃了晃,然後得意地問道,“你說你是瑞王妃,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假冒王妃可是死罪!”一個肥頭大耳的衙役跳出來說道,“大哥,咱們把這個假王妃抓到牢裏去,好好教訓教訓!”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流蘇盯著那些人,無所畏懼。
“嗬!這小娘們厲害得很呢!大哥,削她!”那肥頭衙役叫囂著。
“說什麼呢?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領頭的衙役給了那個肥頭大耳一記暴栗!
“是,大哥,抓她!”那個肥頭大耳在領頭那裏吃了虧就想從流蘇的身上討回來,他朝流蘇衝了過來,然後還沒他的手粘到流蘇的衣服,流蘇的手裏就拿出一塊黃色的東西擋住他的去路!
“聖旨在此!看你們誰敢放肆!?”流蘇手裏拿著的正是她被欽點為瑞王妃的聖旨,離家出走,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不帶在身邊嗎?防的就是這些螻蟻小人!
“聖……聖旨?”那肥頭大耳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回頭去看那個領頭的。
“快跪下,否則是要殺頭的!”梧桐朝眾百姓喊了一聲,然後率先跪了下來,帶頭呼喊了起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姓們麵麵相覷,他們長這麼大也沒過聖旨呀?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怎麼?”流蘇將眾人聖旨一展,然後向那些衙役道,“你們是不認識聖旨上麵的字,還不是認識皇上的玉璽?還是,你們隻知道瑞王,不知道雲蒼國還有皇上!?”
那些衙役們害怕了,不知道該怎麼接招。已經有衙役去問那領頭的小聲說,“我見過她,她真的是瑞王妃。雖然說他們兩口子吵架了,可是王爺還沒休她!”
流蘇又向九川的百姓道:“本妃是不是瑞王妃,你們九川的百姓最清楚,這一年以來,我帶著屬下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去為百姓看病施藥,還認了所有的女嬰為義女!怎麼那個時候你們知道本妃的身份,現在就都不認識了嗎?看到聖旨還不跪下!?”
九川的百姓們嚇壞了,他們當然認得流蘇就是瑞王妃,可是最近傳出風聲說,瑞王要休妃了,所以他們才不知道應該怎麼自處!看到流蘇手下那明黃的聖旨,他們就算再沒見過,也是知道那明黃的顏色是絕對不能用的,不然的話,就要殺頭的!
於是九川的百姓們紛紛跪了下來,嘴裏紛紛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流蘇又回過頭去望向那些衙役,眉眼一挑,說不得的狠戾,“你們都不想活了是嗎?”
那些衙役們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了下去,嘴裏呼著萬歲。
流蘇便將聖旨高高舉起,聲音洪亮地向所有人說道:“本妃知道最近有一些風言風語,不過本妃是皇上欽點的瑞王妃,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休了本妃!”
領頭的衙役立即說道:“小人知錯,小人是被風言風語蒙蔽,並非有心冒犯王妃,請王妃開恩!”
流蘇笑了笑,“是嗎?你是打哪裏聽到的風言風語啊?”
領頭的衙役也不含糊,直接回道:“是瑞王府的二夫人說的,她說王爺已經向皇上請旨,要廢了你立她為王妃!”
流蘇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還真怪不得你們了。”
領頭的衙役正想說謝王妃,沒想到流蘇的聲音陡然淩利了起來,“她一個侍婢出生的下流胚子,也妄想做瑞王妃?她知不知道本妃是什麼出身?本妃是宰相府的千金,是前朝閣老的外孫女,是太後娘娘看中的孫媳婦!她也敢想覬覦本妃的位置?可笑!”
領頭的衙役立即點頭說是。
流蘇卻始終不肯讓他起來,她倒要看看這場戲要演到什麼程度,龍鴻煊才會出來收場!流蘇冷哼道:“她居然連王爺已經向皇上請旨的事情都告訴了你,你們的關係很近啊?是你經常去瑞王府呢?還是她經常去衙門找你啊?”
領頭的衙役忙道:“小人沒有見過二夫人,是……是聽別人說的!”
流蘇便問他,“哪個別人啊?”
領頭的衙役顯然是在極力忍耐,“是二夫人的丫頭傳出來的,她與小人沾了點親戚關係。”
流蘇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衙役們以為這次流蘇會讓他們起來了,沒想到流蘇卻來了一句,“九川的百姓起來吧!你們一大清早地就跑過來,辛苦了,就地休息吧。有孩子的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百姓們謝恩起身,就地坐了下來,有孩子的也把孩子摟緊了。他們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了,總覺得這天要變了。
安頓好了百姓,流蘇才向那個領頭的衙役道:“你去給本妃找把椅子來,本妃要坐在這裏等王爺來。”
領頭的衙役對自己被流蘇使喚十分生氣,可是流蘇把聖旨往他麵前一橫,他也隻能無奈地去了。梧桐跑去流蘇的身邊,小聲慶幸道:“還好王妃帶了聖旨,總算把他們給鎮住了。”
流蘇搖了搖頭,“那是因為百姓們還沒有吃藥,他們還有所顧忌,怕犯了眾怒。一旦百姓們吃了藥,我就再也沒有一點兒辦法了!”
梧桐道:“那王妃就別讓百姓吃藥。”
流蘇歎息道:“太難了,因為那個人是瑞王。”
她從認識瑞王開始就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盡量不要與瑞王為敵,因為他將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敵人。可是她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走向對立的兩麵,就像她沒有料到她會深深地愛上瑞王一下。
梧桐也無話好說了。
流蘇向她道:“我會努力拖延,甚至製造混亂,你自己想辦法跑吧。”
這是她能交待他的最後一句話了,可是她並不知道,她們自以為沒人能聽見的對話,已經被那些衙役聽得清清楚楚的,因為這些衙役中就有蠱人,他們可以將十米以內的所有細微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那領頭的衙役就把椅子給找來了,重重地往流蘇的麵前一擺,“王妃請坐!”
流蘇朝他一笑,“你接著去跪吧!”
那領頭的衙役沒聽清,“王妃你說什麼?”
流蘇回道:“本妃說你接著去跪吧,你們剛才冒犯了本妃,就要受到懲罰,一直跪到本妃高興了再起來!怎麼,這有什麼困難嗎?”
那領頭的衙役頓了半天,最終還是道了一聲“沒有!”繼續去跪著了,心裏卻甚是不平,想著一會兒等百姓們都服了藥,他一定當眾剝光這瑞王妃的衣服,遊街示眾,讓她生不如死!
流蘇的眼神狠厲的盯了過去,那領頭的衙役低下頭去,這瑞王妃還是個角色!
那就等吧。流蘇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天大亮的時候,大山族與黎阿族的族人也來了。與強製驅趕九川百姓一樣,瑞王也派了人去監督他們起程,追風、小旋風等人都派了出去。
聖女仍是被抬著來的,她一見流蘇,十分高興,“王妃妹妹,原來你早來了?”
流蘇沒有起身,臉色很不悅地回道:“本妃是被這班畜牲給押來的!”
聖女感到吃驚,這些人不是雲西督事衙門府的衙役嗎?怎麼成了流蘇嘴裏的畜牲了?流蘇平日極有涵養,今天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見了誰都沒個好臉色?
這時追風跑了過來,“是王妃讓他們跪著的嗎?是不是太可笑了?常常衙門府裏的衙役居然給你一個王妃內眷跪著?這成何體統?”
流蘇歪過頭去看他,“追風,你還知道本妃是誰嗎?”
追風沒好氣地回道:“你是王妃啊,離開了王府幾日,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梧桐聽了一陣心驚,追風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以前追風一直是最沉默寡言的一個,今天怎麼說了這麼多的話?而且對王妃還如此不客氣?追風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流蘇把椅背一拍,“大膽追風,你還記得本妃是王妃嗎?你見到本妃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會了嗎?本妃走了之後,王爺就是這樣教你的!?”
追風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的錯誤一般,泛泛地向流蘇行了一個禮,“屬下見過王妃。”
流蘇這才問道:“你剛才問本妃什麼來著?”
追風氣得不行,你剛剛不是聽得一清二楚嗎?居然又來問他,不過追風還是耐著性子說了一遍。流蘇等他說完並不給他答案,隻道:“你下去吧!”
追風愣了愣,簡直要氣瘋了,“王妃難道沒有聽到屬下的問話嗎?你一個王妃有什麼資格處治衙門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