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用水艱難

龍鴻煊這時候哪有工夫管他呀?流蘇也是手腳冰涼,嚇得不輕呢,倚在他的懷裏直喘氣。

龍鴻煊心疼得心都要碎開了,緊緊地抱著流蘇,又是親又是哄,“沒事了,沒事了,都是我不好,一時分了神,我以後絕不會讓你再曆險了……”

如果流蘇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可怎麼辦?龍鴻煊想都不敢想,隻要想一下便會覺得這世上所有的陽光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片黑暗,而他一個人被甩在這黑暗裏!生不如死!就像當年他失去他的母後一樣!

“哎呀,五步蛇死了!”雲棠突然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會遊水的巨毒五步蛇竟然會死在河水裏!可見這河水比五步蛇還毒?為什麼她的試毒丸會沒有反應呢!?看來真的是她錯了,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太過相信她的試毒丸了!

“主子,王妃,屬下有錯!請主子責罰!”雲棠立即過去請罪!

“你有何錯?”龍鴻煊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為流蘇立一立威。流蘇對這幫猴崽子太好了,難怪他們敢小瞧了她,居然還敢跟她頂嘴!

“屬下失職,差點讓大家喝了有毒的河水!”雲棠當然自己知道自己這請罪的後果,可還是硬著頭皮來的,他們這些侍衛連死都不怕,還怕認個錯嗎?

“沒了?”龍鴻煊顯然對雲棠的請罪十分不滿。

“屬下……屬下不該頂撞王妃,以下犯上,請主子責罰!”雲棠咬著唇。

“今晚就好好跪一夜,想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犯錯!”

“主子,頂撞之事因屬下而去,屬下願替雲棠受罰!”玄雨趁機把梧桐交給了他人,跪到瑞王麵前請罪!

“主子,此事屬下也有過錯,請王爺一並責罰!”追風也跪了下來。

幾個隊長都跪了,其他的侍衛也呼啦啦跟著跪了,嘴裏稱罪,就連小旋風也跪了下來。龍鴻煊的臉色陰沉,“怎麼?看來心裏還是不服氣啊!是不是覺得王妃知道河水有毒,隻是運氣啊?”

侍衛們口稱不敢,其實心裏就是這麼覺得。不過就是發現河水有毒嘛,兩分猜測三分謹慎五分運氣!

龍鴻煊又瞟了小旋風一眼,“你跪什麼?湊熱鬧!”

小旋風平時是很難得能直接跟主子說上話的,立即道:“大家都知道錯了,還請主子與王妃開恩,饒了他們這一回。其實大家心裏都很尊敬王妃,隻是她說話辦事,還有想的事情都跟我們不一樣,所以才會有摩擦,而且——”

而且王妃好像一直在引導他們,希望他們能把腦筋打開,當真是用心良心啊!

龍鴻煊哼了一聲,“不錯呀,才跟了王妃多少一會兒,就這麼有長進了!”

小旋風慌忙請罪,“屬下該死!屬下胡言亂語了,請主子責罰!”

追風突然耳朵一動,稟報道:“主子,有人來了!”他凝神仔細一聽,喜道,“好像是自己人!”

很快就在見土路上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雪牙又長大了,跑起來快到就像一道閃電。嗖的一下就到了跟前。因為流蘇他們要策馬狂奔,實在不方便帶雪牙一起,所以讓雪牙跟著上批人先來了九川,怕他認生,還派人平時訓練他的師傅一起過來。

雪牙見到了流蘇與瑞王,那個高興啊,親人啊,親人!跑起來圍著他們轉了好多圈,才一把撲到流蘇的身上,用嘴去拱她的手,要摸摸要抱抱。

流蘇有氣無力地伸手摸了摸他,瑞王道:“雪牙乖,快下來。流蘇很累。”

雪牙歪了歪腦袋,放下了兩個前爪,緊緊地坐在流蘇的身邊,很擔心地看著她。流蘇勉強朝他一笑,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事。

緊接著,土路上出現了三條熟悉的身影,見到他們,一臉的欣喜,狂奔著就過來了,“王爺!王妃!屬下給主子與王妃請安!王妃怎麼了?”

“起來吧!”龍鴻煊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不高興,“她受了點驚嚇,沒事。”

來人正是暗衛的副統領無夜與他的兩個部下,無夜三十來歲,可是一副久經風霜的模樣,看起來足有四十歲男人的滄桑!他不是沒看見侍衛們呼拉拉地跪了一地,隻是身為暗衛,以服從與護衛主子為天職,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能多問,甚至不可以多想。

無夜忙道:“屬下沒想到王爺與王妃會提前到達,迎接來遲,還請主子與王妃責罰!不過幸是趕上了,大家應該還沒喝這九毒河的河水!”

“九毒河?”龍鴻煊問道,他知道流蘇一定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

“是啊,別看河水清澈,卻連一個活物都沒有,河水的毒性很大,既不能喝,也不能用,就連澆莊稼都不行,所以當地人都管他叫九毒河,意思是九川的毒河!”無夜答道。

他是第一批進入九川的人,來了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顯然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了起來。

“那九川還有其他的河湖嗎?”流蘇稍稍緩過勁來,便出聲問話。

“有倒是有,但基本上都是九毒河的支流,多多少少都有點毒!”無夜說著眉頭都皺了起來。

“那這裏的人怎麼喝水?”龍鴻煊發覺這裏的環境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酷得多!

“幸好這裏雨水還算充沛,大部分時候都靠收集的雨水過活!”無夜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好幾天都不下雨的話,這裏的人就會到毒性較弱的河湖裏喝點水應急。雖然毒性較弱,可也會讓人上吐下瀉,喝多了再強健的年輕人也挺不住啊!”

“那你們找到河水有毒的原因了嗎?”流蘇著急的問。

百姓要生活,喝水可是頭一等的大事,沒有飯吃還能撐上幾天,沒有水喝,當真是十分要命!況且不僅人要喝水,莊稼也要喝水。

“屬下無能,帶著懂行的師父找過了,沒找著原因!”無夜說著也跪下來請主上責罰。

流蘇與瑞王對視一眼,才入九川,侍衛暗衛們就全跪下了,還真是一個“好的”開始!

瑞王道:“你們犯的錯就好好記著,什麼時候心裏有服氣了,什麼自己去領罰!起來吧!”

“謝主子!謝王妃!”眾侍衛起身。

“敢問主子接下來的安排。”無夜恭敬地問道。

“去你們住的地方,喝水吃飯,順便讓流蘇休息一下。”龍鴻煊說罷,又把流蘇給橫抱了起來。

“我自己能走!”流蘇小聲道。

“哎呀,蛇!”龍鴻煊突然叫了一聲。

“在哪裏?在哪裏?”流蘇麵色慘白,一陣慌張,緊緊摟著龍鴻煊不撒手。

“騙你的!”龍鴻煊在流蘇耳邊輕輕一笑,然後偷吻了她的小臉一口,“乖,累了就在我身上睡會兒。”

流蘇又好氣又好笑,最近龍鴻煊是越來越大膽了,大白天的也敢來親她!更氣人的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討厭,甚至為每次被他摟抱、被他偷親,而生出小小的開心與得意來,有時候甚至渴望更進一步……

流蘇不能再想,她的心不是已經死了嗎?什麼時候又重新活了過來?一定是她貪戀龍鴻煊帶來的溫暖,就像她當年貪戀龍弘燁對她的好一樣,明明他對她所謂的好是那樣的拙劣和虛偽,可她還是求之不得、生怕失去,為了他可以不惜一切,可以委身他人!

可是龍鴻煊的愛不一樣,他是真心實意待她好的,他的愛飽滿而濃烈,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流淌而來,以她的喜為喜、以她的悲而悲,從未要她做過一件違心的事。

當她身處危險之時,他比她更著急,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先要把她安排好,為她的刻意遠離而黯然神傷,卻依舊雷打不動的對她好。流蘇的心就算是鐵做的,也漸漸恢複了血氣。可是他會變嗎?皇室的男子真的靠得住嗎?

當年,他的父親未必就不是真心喜愛宸後娘娘的,不然宸後那樣聰明的女子是不會傾心相許的,可是最後呢?天人永隔!

他的祖父先帝爺也有位心愛的妃子,自先帝起兵之時起就緊隨左右,可是最後先帝還是立了慕容氏的女子為皇後,那個女子委屈地做了一輩子的妾室,還因為受寵,被害得生不出孩子,最終在先帝死後選擇了殉葬!

曆朝曆代這樣的例子很多,聽到的都是紅顏未老恩先斷。

“在想什麼呢?”龍鴻煊趁流蘇不注意,又輕輕啄了一口。最近流蘇小媳婦是越來越乖了,連親一口都不反對了。

“無夜,去把水利方麵的師傅都叫來,吃完飯,我們就來好好商量一下這事。”流蘇也不理他,直接去吩咐無夜。想什麼?當然是大事,難不成還能是兒女私情?

“是,王妃!”無夜領命而去。

他是瑞王手下最早一批來保護流蘇的暗衛,他太清楚流蘇的厲害,尤其是他是第一批入川的負責人,流蘇對他的交待事無巨細,令他十分受用。這就讓他養成了一種深刻的印象:聽王妃的準沒錯。

當然不會有錯,流蘇能從那樣低微的劣勢裏拚搏出來,但凡錯了一步,就會屍骨無存!

無夜走後,流蘇又問了他那兩個部下許多事情。

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瑞王跟皇帝說了不願擾民,所以包括修建府邸的一應事情,都由他們自己親自去辦。而雲西督事更是隻知道瑞王要來,但什麼時候入川,他完全沒有概念。在他看來,那些京城的貴胄都是好逸惡勞的紈絝之輩,肯定是一大隊人浩浩蕩蕩,悠悠然然地過來,哪會想到他們已經日夜兼程,比他預計的早幾個月進入了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