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怎麼救?咱們自身都快難保了!這次皇上動了真怒了!”
韋光荃不是不想救,是這種情況真的沒有辦法!總不能為了韋明珠的一隻手就造反吧?皇帝的手段他最清楚,逼迫韋明珠之後,會立即給個甜棗安撫韋家。他逼韋明珠越狠,事後給的甜棗也就越大。說白了,韋明珠隻是一個女子,而身為族長,他需要考慮的是韋氏族親利益的最大化!
“那也不能真讓姑母斷腕呀!這世上哪有斷腕的皇後啊?”韋芙蓉哭得不停,哭得韋光荃與龍弘燁都十分心煩!韋光荃把女兒狠狠罵了一通,叫她別哭了,可是她哪見過這樣的世麵,除了哭又能幹什麼呢?
“我去救皇上收回成命!”龍弘燁突然道。
“站住!”韋光荃拉住了他,皇後已經這樣了,惇王可不能再搭進去惹皇帝不快了,不然韋家就真完了。現在他們的寶都押在惇王身上,絕不許他出任何差錯!
“你勸得動嗎?”韋光荃大罵道,“皇上沒有挑明這件事,就是還給咱們留臉子,你要是過去一鬧還不世人皆知了?你還要不要那把椅子了!”
“嶽父罵得對,可是真就讓母後……母後……”龍弘燁說不下去了,一副孝子的模樣。
他如何不知道這個時候絕不開口的好機會,而這一次韋後的一隻手鐵定保不住了!可他隻是養子,他任何時候都必須做足姿態,做足樣子,不然韋家人就會懷疑他有異心!
“你也不要著急,讓我好好想想,跟族人好好商議一下。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在這裏好好寬慰皇後,總會有法子的。”韋光荃匆匆交待幾句就跑了。
“爹!爹!”韋芙蓉去拉都拉不住。
龍弘燁冷哼一聲,這隻老狐狸,一出事溜得比誰都快!他也不想想,皇上今天可以對皇後下手,明天就可以對韋家的其他人下手!他以為自己是韋家的大族長,就逃得過嗎?韋家的族人可是多得很,等著當大族長的人也很多!
“現在怎麼辦樣?”韋芙蓉拉不住她爹,又來拉她丈夫!
“我怎麼知道?”龍弘燁一撩韋芙蓉的手,差點沒害她栽倒!
“你——”韋芙蓉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了身子,正要破口大罵。龍弘燁已經吩咐道:“你在這裏照顧母後,我去想辦法!”
他是需要韋家的支持,可是並不代表他有多在乎韋芙蓉,女人嘛,一旦跟了一個男人,無論是好是壞,都隻能跟到底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龍弘燁也不問她是否有事,把話一撂下就走了。韋芙蓉又氣又恨,她嫁給龍弘燁已是委屈至極,可恨他還如此待她!想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該不會是去找寧流蘇去了吧?
不過這次她猜錯了,龍弘燁是絕不會在這時候跑到寧流蘇麵前,找難堪的!他出去,自然是去找他的紅顏知已去了。雖然家裏已經有一位正妃,數位側妃以及眾人侍妾美人,可歎無人能懂他的心。所以,他找到了一位紅顏知己,能夠替他分憂解愁。
三日後,宮裏傳出了消息!
韋皇後的左手被毒蛛所咬,危及性命,不得已斷腕保命!皇帝聞訊十分難過,對韋後母子多加安慰,給予厚賜。又特許韋光荃的庶女韋妙柔以及韋氏族親的嫡女韋德音共同入宮服侍,一入宮就是嬪的位分,即柔貴嬪與德嬪。
在韋皇後養病期間,由熙貴妃統領六宮,柔貴嬪等妃嬪共同協助。
事態漸漸平息,事情卻並沒有就此結束,不知何時起流言四起,說是皇帝為了給瑞王出氣,才逼得韋後自斷一腕。韋家的那些言官諫臣們紛紛找尋瑞王對皇後不利的罪證,甚至有人說是瑞王妃不祥,大婚之日便有大劫,婚後三日婆母又斷腕,要求嚴懲瑞王妃!
皇帝把折子壓下去,不予理會,沒想到事情愈演愈烈,就連一些正直的大臣都覺得皇帝為了瑞王迫皇後斷腕,實在有違人倫!皇後可以廢、可以改,怎麼可以逼其斷腕呢?生生斬掉一隻左手,這太殘忍了!
最後連皇帝都有點壓不住了,瑞王夫婦便上了請罪折子。韋光荃趁機引導朝中勢力,逼使皇帝將瑞王的封地從靠近江南的地方,改到了不南不北的極貧之地。與其說賜給瑞王封地,不如說是把他流放更貼切些。
太後知道了此事,還跟皇帝鬧了一通。太後短短的日子連成了兩次大氣,很快就病倒了,瑞王夫婦不願事態擴大,立即上折子表示願去沼澤之地反思已過、修身養性。
皇帝便下了聖旨,將三虞及周邊的地域賜給瑞王做封地,因為覺得愧對兒子,也為了不讓韋家人再難為瑞王,他給了瑞王在三虞之內的絕對權力!簡單地說,他便是雲蒼西部腹地的王,唯一的王!
瑞王夫婦捧著聖旨的時候才算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忙活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步!
想必韋光荃還在那裏暗喜呢,以為皇後斷一腕斷得十分有價值,至少把瑞王逼上了絕路,趕他們夫婦二人趕到了雲蒼最荒涼的地方,上任之後能活上幾年都是個未知數!卻不知這一步步便是流蘇與瑞王精心商議的計劃!
從將計就計讓雲棠代替流蘇出嫁被抓,到剿滅殺手盟,讓人假扮殺手盟首領引皇帝懷疑,再找人潛入天牢毒殺假首領,然後嫁禍給皇後身邊的小周子……他們還提前與皇太後排了一出戲,讓韋後在皇帝麵前失態,充分暴露她的野心與狠毒!
為了讓皇帝逼皇後斷腕,他們甚至暫時與熙貴妃結成了同盟,教她如何利用尹靜怡的心來喚起皇帝對她的愧疚,以及對韋後難以抑製的仇恨!
韋皇斷腕之後,他們又很配合地當起了縮頭烏龜,讓韋光荃以為可以力挫瑞王,牽著他的鼻子,讓他幫助他們最終完成了去九川封地的目標!而且結局比他們估計的還要好,皇帝給了絕對的權力,這一點十分重要,若是他們將九川發展起來,卻沒有絕對的權力,皇帝就極可能派他的人來協管九川,那麻煩就不是一點點了。
現在好了,九川與三虞將是瑞王夫婦立世奪位的根本!
瞧瞧這一局贏得多漂亮!瑞王夫婦贏得了他們想到的所有的東西!而且皇帝給的十分大方,還特別允許流蘇修養到年底,明年十五之後再隨瑞王去上任。甚至連他們的對頭韋光荃都在暗地裏高興。
這一局,贏得皆大歡喜!真是奇趣無比啊!
不過,瑞王夫婦在接到聖旨之後,十分配合地裝低迷、裝痛苦,讓韋光荃笑得更加開心。甚至連韋皇後也覺得她那一腕沒有白斷,不過她是不會就此放過流蘇的。一旦他們離開京都,她就會給瑞王夫婦鋪好一條上黃泉的路!
“真沒想到韋後的一隻手就這麼廢了!儀容有損,看她以後還怎麼統理後宮!”喜蘭快活地說道。
“不過是廢掉一隻手而已,還是左手,韋後照樣隻手遮天,即便退一萬步說,她真的沒用了,被皇帝與韋家丟棄了。可是韋家還在,柔貴嬪與德嬪不就新歡得寵嗎?聽說皇帝對她們喜歡得緊,封妃那是遲早的事!韋後的位置會不會倒,熙貴妃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都很難說!”如柳看形勢就是比喜蘭要深刻一些。
“不錯!皇帝現在還要倚仗韋家,可又怕他們權大欺主,所以要求各方勢力的平衡。尹家與其他大族不是也有女孩子入宮嗎?”流蘇懶懶地翻著書。
打這場硬仗實在耗費了她不少精力,可是說是做下了萬全的準備,才能有今天的大好局麵!
“小姐……”喜蘭又習慣性地喊小姐,急忙拍一下自己的嘴,“王妃,那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當然是養豬了,難得皇帝給了這麼長的時間,該吃吃該喝喝,去了三虞可就沒這好日子過嘍!”流蘇淺淺一笑。她在婚前就已經把他們去封地的一應事宜列出了數個方案,如今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隻要把主意出出來,接下來的事情自有瑞王去統籌安排,保證辦得利索又漂亮!
雪牙正趴著曬太陽,聽到流蘇的話很配合地打了哈欠,這家夥已經知道要去貧瘠之地,吃得都比平常多些,多儲存一點力量,免得去了九川餓成皮包骨啊!
“小……王妃,我是問這次是不是也帶我們去呀?”喜蘭一直關心著這事。因為流蘇都明確告訴雪牙要帶他去,卻沒有通知她與如柳準備。喜蘭心裏實在沒底,真害怕流蘇丟下她們一個人去那鬼地方受苦。
“你們想去嗎?”流蘇淺笑。
“當然了,王妃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喜蘭與如柳拚命點頭。
“你們覺得這一路韋後會派多少死士來殺我與王爺?王爺又有多少侍衛可以護我們三人周全?”流蘇嘻笑著問道。其實若非她是個智囊,非去不可,她都寧願留下來在京都策應瑞王。
“王爺那麼厲害,總會有辦法的!”喜蘭嘟了嘟嘴。她也知道瑞王的人少而精,負擔越小行動起來越靈活。她們倆要真跟著去了,肯定會給王爺添不小的麻煩。
“記得我是在哪裏救的你們嗎?我要去的地方比那裏還要惡劣十倍!人與野獸互為菜譜,指不定誰就把誰給吃了!”流蘇知道倆丫頭遲早要知道她的決定,既然問起,索性就對她們實說了。
“所以,這次帶去的每一個人,都必須以一當十,最好具備一定的功夫底子!這樣就算是遇到意外情況也可以抵擋一陣。”流蘇看了看她們,意思是,你們會功夫嗎?不僅不會,隻怕也體格強健也算不上吧?萬一遇到了野獸怎麼辦?等著躺下來當菜?
“王妃這次帶去的工匠們技師什麼的,不也不會功夫嗎?”喜蘭還是有些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