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喜蘭立即領命去布置了。
柔儀公主的臉頓時氣得比身上的紅衣還紅,大怒道:“哪來的醜八怪,敢罵本公主是火狐狸?”
流蘇理也不理,笑盈盈地望向瑞王,“鴻煊,她是誰叫來的戲子?唱戲也不能這麼唱啊?不洗幹淨滿身騷味就來了,還這麼不懂規矩,還是趕出去吧,免得讓別人以為仁壽宮是下三濫都能進的地方,汙了貴賓們的身份!”
“都依你!”龍鴻煊上前握住了流蘇的手,眼神中全是寵溺,仿佛這世上隻剩下流蘇一人,其他任何東西都再了入不了他的眼睛一般。
原來她就是寧流蘇!柔儀又氣又恨,臉色由紅轉白,仿佛一下子失了血色,大罵起來,“寧流蘇!你說誰是戲子?誰有騷味?誰是下三濫?”
流蘇瞟了一眼正拿著香爐進來的喜蘭。
“誰應聲誰就是了!”喜蘭一邊說一邊領著宮女們拿著香爐上下薰她,嗆得柔儀涕淚橫流,躲都沒處躲去。
柔儀雖然不會功夫,可是會騎馬會射箭,更是使得一手好鞭子,可因為仁壽宮是太後居住的地主,瑞王下令所有賓客都不得帶侍從進入,更不允許帶武器進來。她心裏真是又恨又懊,早知就帶了鞭子進來,狠狠賞那賤人幾鞭子!把她的臉打花了再說!
可是瑞王怎麼能給她這樣的機會呢?明知她會使鞭子,還讓她帶著鞭子接近流蘇?柔儀公主,認栽吧!瑞王要收拾你有的是機會,他隻是故意讓給流蘇,想看看他的小媳婦如何為他出氣罷了!
榮華郡主看了柔儀的窘樣直捂嘴偷笑,暗暗一伸大拇指:厲害!
流蘇這才很客氣地逐一跟各位來賓見禮,縱是一身衣飾無奇,但舉止優雅,言行得體,與方才柔儀公主的刁蠻露骨相比,立即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清新無比。
女兒及笄,寧家人除了寧流雲以外全都過來了,縱是寧正陽與洪氏心中帶著怒氣,也是笑臉相迎。方才西蠻公主將她說得那般難聽,他們也沒有出來維護一句,不過流蘇並沒有對他們失望,因為她從來就不指望他們。
朝臣中除了韋家,但凡二品以上與寧家能扯上關係的全都來了,皇帝重孝,這些人是不會放過這個表示孝敬太後的大好機會的。與其說是給寧家麵子,給未來瑞王妃寧流蘇麵子,不如說這些人都是趕著來拍皇太後馬屁的。
好些不相幹的人都來了,可與流蘇最親的外公卻沒有。及笄與大婚,皇帝隻給歐陽懌一日出山的時間,歐陽懌隻能選擇大婚。流蘇也覺得此時不來甚好,免得太後見了他,反而失了分寸……
皇室中人瑞王統統邀請了,不管他們來與不來,接到請帖,禮總是不能少的。瑞王與流蘇現在可是愛銀子愛得緊,西部封地那般蒼涼,他們不多籌點銀子,是很難快速發展起來的。雖說流蘇的奢香樓賺了不少銀子,可總還有留下本錢與周轉的銀兩,不能現在就把這個聚寶盆給賠了進去,西部封地發展起來之後,用銀子的地方會更多,奢香樓的用處大著呢!
當然衝著老太後的麵子,皇室中人大多還是派了人來,一個個出手都很大方,流蘇與瑞王的心裏樂著呢。沒來的人,禮就備得更厚了,就連龍弘燁都送了一棵黃金樹還有一雙玉如意過來!
龍弘燁能有這好心?瑞王用手一摸就明白了,玉如意表麵完好無損,其實裏麵已經用內心震碎了!事事如意?龍弘燁可是想他與流蘇雙雙夢碎呢!不過沒關係,找個不懂行的土財主賣掉就是了,反正他們需要的是銀子與物資,而不是貴重物品!
“流蘇!你——還好嗎?”說話的人竟是龍炎彬!
流蘇聞言竟是一怔,就是她放出生病消息之後,龍炎彬也沒有任何表示,沒有過來探望過一次,甚至沒有隻字片語。今日她及笄,他竟來了!
已不是剛出牢那時的清瘦憔悴模樣,休養了這麼久多少恢複了一些元氣,而且一身衣飾甚是奢華亮麗,顯是精心打扮前來的,不知是否是為了讓流蘇安心。隻是那雙眼睛為何如此空洞無神?仿佛垂死之人!
是因為她嗎?流蘇的心裏一陣抽痛,臉上勉強笑道:“你能來,我真高興!你的身體可全好了?”
“多謝你掛心,身體好多了。”他的痛的隻是心裏!這傷痛永遠不會好了,他心愛的流蘇再也不屬於他了!
“身體好了就好,我便放心了。”流蘇見龍炎彬的語氣客氣而疏遠,心裏很是難受。
自從決定嫁給瑞王之後,她總想與炎彬見上一麵,見不到時總是設想著各種情形,她以為自己可以化解,誰想到見了麵竟是這般尷尬。情這一字,即便是她再世為人,也依然難以控製,她是對龍炎彬是付出了真情的,隻是這情不關男女,卻是朋友之情、親人之義,不然她不會幾次三番的救他,殫精竭慮!
“嗯,我沒事,你放心。”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龍炎彬才無法麵對吧。一個對他那麼好、那麼上心的人,竟不是與他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流蘇隻是淺淺一笑,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龍鴻煊正要開口說話,就聽一個洪亮的聲音帶著極重的嘲笑說道:“本司聽說循王與寧二小姐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因為循王犯錯入獄,寧二小姐傷心之餘就另攀高枝了!不知傳言是否屬實,貴國的女子是不是有朝三暮四的習俗啊?”
那人正是東狄的少祭司拓跋浩,他生得十分俊美,身形魁梧高大、五官深刻立體,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淩利的氣勢!果然,非同凡響!
“你說什麼!?”龍炎彬的怒火立即就冒了上來,他與流蘇的事還輪不到其他人來置喙!更不許有人當眾諷刺他心愛的女子!
“說什麼你沒聽明白嗎?”柔儀一聽有人向流蘇開火,用力推開了喜蘭等一眾宮人,跑到了拓跋浩的身邊,“說寧流蘇是個水性揚花、朝三暮四的女人!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瑞王哥哥,還是柔儀更合適些……”
“你!!”龍炎彬豈能容外人在太後居所如此放肆?他正要發作,卻見流蘇向他使了個眼色。
隻有流蘇朝喜蘭等人擺了擺手,上前福了福,“原來竟是西蠻的柔儀公主,流蘇真是失察了,給公主賠罪!”
柔儀公主以為流蘇怕了,從鼻子哼了一聲,正要乘勝追擊,多諷刺幾句。可是流蘇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流蘇還以為西蠻皇室管教甚嚴,實在沒想到西蠻的民風如此開放,一個大姑娘家的也能當眾追求男子!”
此言一出,立即有雲蒼的官員與皇室成員笑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善意的笑容,而是刺骨的嘲笑,再瞧瞧柔儀那一身露臍露腿的裝束,可不就是個送上門求人娶的浪女嗎!?
柔儀公主氣惱道:“笑什麼?喜歡一個人說出來,有什麼錯?我們東狄的兒女可是直爽得很,有什麼說什麼!不像你們——”
“是是是!”流蘇笑著接過了柔儀公主的話茬,“多謝公主抬愛,公主能瞧上鴻煊是他的福氣,流蘇心裏甚是歡喜!”
“此話當真?”柔儀公主狐疑地盯著流蘇,她得到的情報上可是說流蘇是個極難對付的人,連冰雪聰明的韋皇後都吃了她的虧,怎麼這麼快就投降了?許是看西蠻與東狄聯成一線怕了吧!
“當真!”流蘇依舊談笑自若,“少女懷春,公主大了想嫁人也是平常之事,隻不過總要問一問鴻煊的意思才好。郎情妾意,豈不美滿?”
柔儀公主若說不問,就顯得小氣了。她便裝作大度地說道:“你放心,我要是嫁進了瑞王府也不會虧待你的,我做大,你做小!”
以為這樣說,龍鴻煊就能同意娶她,同意坐享齊人之福嗎?錯!大錯特錯!
龍鴻煊冷冷出聲,語氣斬釘截鐵,“公主的抬愛,真是讓本王很委屈呢!一生一世一雙人,本王此生隻愛流蘇一人!”
柔儀公主早已被鴻煊拒絕了多次,但都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她還抱有一絲希望。畢竟寧流蘇都同意了,有哪個人不想坐擁齊人之福?更何況她長得十分漂亮,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西蠻帝國,不過是暫時與雲蒼停戰了,終有一日西蠻的鐵騎會踏碎雲蒼的江河!
流蘇朝龍鴻煊相視一笑,然後才向柔儀公主道:“強扭的瓜不甜,還請柔儀公主另覓佳婿!在雲蒼被男子拒婚的女子都是要一死明誌的!公主是西蠻人,也就不必入鄉隨俗了,不過——”
流蘇的眸色一沉,全身的戾氣衝了出來,“公主若是再糾纏瑞王,便會被視為無恥之女,公主若想在雲蒼找夫婿可就難了!”
柔儀公主終於明白自己被寧流蘇給耍了,正要反駁!
流蘇的話已經接踵而至,“還有——我是雲蒼聖上欽定的瑞王妃,還輪不到一個西蠻公主來忤逆聖意!公主若是有任何不滿,大可去找聖上評理,我夫妻二人奉陪到底!”
柔儀公主抖著嘴唇,竟一句話的都說不出來了!
流蘇逼近一步,“最後——公主率使團前來,是為了慶賀我與鴻煊大婚的,公主若是想成親,還請暫且忍耐一時!等我們的婚禮大典一過,我便向皇上求旨,親自為你操辦!公主想要多少新郎都沒問題,隻要他們願意當公主的裙下之臣!”
柔儀公主驚駭地連退兩步,流蘇字字句句戳她心窩,把她罵成了淫娃蕩婦,可又似乎句句在理,急得她半個字也沒吐不出來。
拓跋浩輕蔑地睨了她一眼,就知道這個西蠻公主是個胸大無腦不頂有的,三兩句話就被寧流蘇給打發了!不過這個拓跋浩非但沒有出手相助,反而拍起掌來,“精彩!未來的瑞王妃果然十分厲害,難怪離開循王之後,能攀上瑞王這樣的高枝,一朝麻雀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