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逼雲出嫁

“毒雖然不致命,卻下得太重了,傷了二小姐的元氣,就算解了毒,也要臥床休養很久,對她以後的身體都是有影響的……”家醫如實稟報,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寧家人聽了,卻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能解就行,不死就行,至於會不會損壞流蘇的身體就不幹他們的事了,反正流蘇一出嫁就是瑞王的人了,生老病死就是他的事了。

如柳與喜蘭見慣了寧家的這副德性,仍忍不住嗤之以鼻,打心眼裏瞧不起這些人!

“那你快給她解毒,開藥吧。”洪氏吩咐家醫的口氣裏甚至帶著一點兒幸災樂禍的喜悅,誰讓流蘇不聽他們的話,現在報應來了吧?這才剛開始呢,誰知道她嫁進瑞王府會是什麼光景?她就作吧!反正寧家是不會再管她了!

家醫為流蘇解毒然後開了藥方,喜蘭都在一旁跟前跟後,隻讓家醫動嘴,她親自動手。一來小姐身子金貴,家醫哪裏能碰得?二來,流蘇早就告訴過她們,一旦出現了這種情形應當怎麼處理,不可假手他人。

看著喜蘭跟著家醫忙東忙西,寧家的家長們一個個露出放心的表情。洪氏與寧正陽都在盤算著怎麼把這事帶來的震動壓到最低。

如果流蘇死了,寧家誓必得推個人出來承擔一切,寧流雲就是最好的人選。現在流蘇沒事,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家的名譽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三夫人也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沒有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添堵,選擇了默不作聲。

如柳則在一旁冷冷地盯著他們,小姐如此至寶竟被寧家人棄如敝履,寧家人真是瞎了眼!不過就算他們想大事化小,還得看瑞王答不答應呢!

正想著呢,龍鴻煊就帶著雲棠到了,直奔流蘇的病榻把寧家人擠到了一邊。寧正陽與洪氏頗為吃驚,這來得也太快了吧?他們直懷疑瑞王是不是搬到他們的隔壁來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

雲棠為流蘇把脈看診,給了龍鴻煊一個眼色,示意對方安心,又看了家醫開的藥方,基本沒有大錯,隻是在份量上稍作了些許修改,“寧二小姐受此大創,身體虧不受補,用藥的份量要尤為注意,不然會拖累她的身體由強轉弱。”

家醫聽了,一副受教的模樣。

龍鴻煊把流蘇交給雲棠她們照顧,把寧家人都叫到了寢間外的正廳,毫不客氣地質問寧正陽,“是誰下的毒?”

寧流雲還被兩個老媽子給架著呢,恨不得一下子鑽到地裏去,不被人看見。

寧正陽也是麵色尷尬,“瑞王殿下,這是一場誤會!”

龍鴻煊怒哼一聲,“中毒也是誤會?那本王也來誤會寧相爺一下,可好?”

寧正陽慌忙擺手,“殿下……這……”

洪氏忍不住上前說道:“瑞王殿下,你既知流蘇是你的王妃,也該知道你是寧家的女婿,哪有女婿對老丈人這般說話的?”

寧家不是最喜歡抱大腿的嗎?怎麼洪氏這老太婆如今倒一身凜然正氣了?轉性了?不可能!看來,是根本看不起他這位無權無勢的瑞王呀!

龍鴻煊輕扯嘴角,“哦?那本王應該怎麼說話?”

洪氏被他的一笑弄得有些頭皮發麻,這廝果然不好惹,很是後悔一時衝動上前說話,不過她自認為所說的話沒有錯,便硬著頭皮繼續道:“殿下還該隨流蘇叫我一聲老太君呢!學會了規矩,老身自然會告訴殿下怎麼說話!”

龍鴻煊冷笑道:“好厲害的寧府老太君啊!太後與皇上都沒有教過本王該怎麼說話,居然輪到你來管了!”

洪氏嚇得全身一顫,寧正陽趕緊上前向龍鴻煊賠禮道歉說好話!可惜,太遲了,龍鴻煊不會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了!

“怪不得流蘇會被人下毒,原來是有人對本王不滿,對皇家不滿哪!怎麼,在寧家臣比君還重要嗎!寧正陽,你是想造反哪!”

“冤枉啊!”寧正陽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抖如篩糠。

寧家人也齊刷刷地跟著跪了下去,跟著寧正陽一起磕頭求饒!他們都是在寧家呆了多年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當今皇帝最忌諱的就是這兩個字——造反!別說真造反,就是沾上一星半點的邊,都是死路一條呀!

洪氏心裏頭那個悔呀,簡直要把腸子都悔青了,她到底是哪個筋搭錯了,居然招惹瑞王這個冷血魔頭!現在給寧家壓了這麼一頂大帽子,這不是把寧家人都往死路上逼嗎?不!不會的!寧家要真被扣上這麼個大帽子,流蘇也在劫難逃!除非他根本不想娶流蘇,是想扳倒寧家!

洪氏想著想著,一身的冷汗就下來了,要不是跪在一旁的陳媽媽用力頂住,洪氏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

“誰下的毒?”龍鴻煊又問了一遍,那聲音裏含著駭人的怒氣。這是在警告寧家所有人,不要再讓他把問過的話再說一次,否則他滅掉寧家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寧流雲!是她,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聽到消息才趕來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三夫人急忙答道。婦道人家最不經嚇,更何況程香兒早恨不得寧流雲死了,她可不想給那賤貨陪葬!她的女兒還有大好前程呢!

“不是我!不是我!……”寧流雲不知是嚇瘋還是嚇傻了,翻來覆去就隻有這三個字。

“你說該怎麼處治啊,寧相爺?”龍鴻煊冷然出聲,點了寧正陽的名。

“殺……殺之!”寧正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隻要能保住他的性命,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殺呀!一個寧流雲算什麼?

“還要本王等嗎?”龍鴻煊一甩袍袖。

寧正陽嚇得不輕,急忙轉頭吩咐管家過來拿人。隻見寧流雲拚命地掙紮著,涕淚橫流,臉目痛苦扭曲,“別殺我!別殺我!不是我呀,我冤枉,別殺我!”

“鴻煊!鴻煊!”流蘇微弱的聲音突然從內室傳了出來,龍鴻煊的耳朵一動,立即走了進來。流蘇已經醒了,隻是身體十分虛弱。她抓住瑞王的手,“鴻煊,是我誤食了毒藥!不幹別人的事!”

等瑞王把寧家人都嚇慘了,你才出來幫他們說話,寧流蘇,你一定故意的!

龍鴻煊凝視著流蘇,然後拍了拍她蒼白的小手,“我明白了。”便走了出去,管家正拖著寧流雲往外頭走。

龍鴻煊一伸手,管家立即放開了寧流雲,寧流雲又想開口說話,龍鴻煊的眼神如鞭子般抽了過去,寧流雲渾身一顫,隻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龍鴻煊鋒利如鋼刀的眼神從每一個人身上刮過,眾人雖是沒有抬頭,仍能感到心頭的巨痛與恐慌。

龍鴻煊的聲音幽然響起,“既然流蘇為你們求情,本王就先記下,若日後你們還敢再犯——”隻見他的袖口微微擺動,桌上用來焚香的精鐵製成的厚重鐵爐應聲裂成了幾塊!

寧家人大駭,他們甚至沒有看清是不是瑞王出的手!於是急忙磕頭,保證沒有下次。寧流雲更是驚得暈厥了過去!

這時喜蘭走了出來,“瑞王殿下,二小姐請您過去。”仿佛才發現寧流雲暈厥一般,“哎呀,大小姐怎麼暈倒了?剛巧大夫在這,就給大小姐也看一下吧,我家小姐菩薩心腸,斷看不得自家姐妹如此受苦。”

喜蘭說得麵不改色心不跳,小姐確實是菩薩心腸,隻不過這些個畜牲不如的東西配不上!

等瑞王進了內室,寧家人才敢站起來。仍是一陣陣的心驚肉跳!寧正陽扶起了洪氏,兩人的眼神一對:女大不中留啊,得趕緊把這些害人精統統送走!尤其是流蘇,以後切不可與瑞王府再有半點往來!

家醫得了吩咐立即過去給寧流雲把脈,驚得把眼睛一瞪,一副不好說話的樣子。

寧正陽道了一聲,“但說無妨。”家醫才稟報道:“大小姐這是喜脈,她的身孕已近三個月,胎象不穩,脈息很弱,要好好保胎才行。”

“你能肯定嗎?”寧正陽與洪氏先是眉頭一皺,爾後便是一舒。來得正是時候!就此把這個掃把星給嫁過去,既把她趕出了寧府又沒有髒自己的手,最重要的是沒有違逆聖意,這件事也算是有個了結了!

“不——!!”寧流雲尖叫起來!

兩個多月,這孩子不就是趙天發的嗎?她怎麼能懷了那蠢豬的孩子?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啊!她怎麼能去做他的婆娘,還給他生孩子?

“我要把孩子拿掉!大夫,幫我把孩子拿掉!”寧流雲凶神惡煞地撲了過去,恨不得把刀架到家醫的脖子上,逼家醫幫她達成所願。

家醫輕輕一閃,避開她的糾纏,然後搖了搖頭,鄭重地提醒道:“女子的第一胎十分重要,更何況大小姐的體質特殊,能夠成孕實屬不易。若是拿掉,恐怕對大小姐十分不利!恕老朽直言,若是此胎保不住,大小姐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此話當真?”三夫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老朽行醫幾十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若非事態嚴重,也不敢據實以告。”家醫看了看已經傻掉的寧流雲,“老朽還是去給大小姐開些保胎固本的湯藥吧。”

寧正陽點了點頭,然後吩咐管家派人去把趙鳴光叫來,而且特別叮囑讓他們從小側門進來,千萬不要讓別人看見。

寧流雲整個人無力的癱到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殺掉了自己的生母才得以將婚期推遲三年,正以為自己可以緩口氣,卻原來她的肚子裏早就有了趙天發的孩子,她還是要嫁到趙家去!還是要跟一頭蠢豬過一輩子!

“把她弄回自己的院裏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寧正陽厭惡地睨了她一眼,然後扶著洪氏離開了。程香兒與寧流妍輕輕掩嘴,一臉的幸災樂禍。

“寧流蘇!一定是寧流蘇害我!”寧流雲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間明白了過來,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朝內室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