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席瑤心心中一陣感動，止不住摟緊小奶包，完全沒想到，能這麼輕易就將他說服了，他的懂事讓她心疼不已。
“媽媽，你去了國外我可以給你打電話，跟你視頻嗎？”小奶包問。
“當然可以呀。”席瑤心肯定地回答，然後補充，“可能有時候不能第一時間接到，但媽媽保證，有空就會聯絡寶貝，看到寶貝的電話會第一時間回撥的。”
“那，媽媽你去吧。”小奶包雖然還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通情達理的。
......
一大一著話，誰都沒注意到，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推開了，靳禹霆站在門口，傾聽著，眸中的神色一派幽深。
等臥室裏安靜下來，他輕輕地走過去。
小奶包已經睡著了，這個時候，席瑤心卻難以入眠，愁腸百結，睜眼想著心事，太過專心，以至於都沒注意到靳禹霆到來。
“天昊睡著了？”靳禹霆輕聲問。
席瑤心一下回神，看到靳禹霆，有點意外，還有點說不清的複雜感，又朝著閉著眼睛的小奶包看了看：“睡著了。”
“你怎麼回來了？”席瑤心又問。
她想起靳禹霆白天也說過晚上要在醫院陪床的。
“有張嫂在。”靳禹霆的聲音稍稍透著點異樣，說話的時候，目光罩在席瑤心額頭的青色大包上，“今天委屈你了。”
靳禹霆的舉動讓席瑤心不禁生出些猜測來，總覺得他似乎已經知道她受傷的真正原因了。
但席瑤心並不想提這事，這不怪靳禹霆，不想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她忽略，坐起來，問：“媽現在情況有沒有好一些？”
“好多了。”靳禹霆輕聲回答，接著，聲音沉悶地說道，“我後來才知道，你的傷是媽造成的，是我的失職，我竟然......”
看著靳禹霆眼裏的心疼和自責，席瑤心不等他說完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微微搖搖頭：“沒事了，這又不怪你。”
至於要她大度地說也完全不計較柳雲裳的反應，她一時還是講不出來。
柳雲裳的反應，傷到的不止是她的身，還有心。
“是我沒有處理好，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步。”靳禹霆繼續自責地說道，“我想，得想一個徹底的解決方案才行了。”
聽到靳禹霆這話，席瑤心心裏湧起些苦澀，能有什麼徹底的解決方案呢，要是有，他也不用一直鬧到兩頭為難了。
既然他這麼難以抉擇，就讓她替他做決定好了：“禹霆，我想跟你說點事。去你那邊吧。”
她怕在這邊吵醒了小奶包，雖然早前已經跟他“打了預防針”，但要在他麵前明白地說出什麼，還是覺得有點殘忍。
靳禹霆深看了席瑤心一眼：“好。”
席瑤心替小奶包掖了掖被子，下床，一件厚外套馬上披到了她身上。
席瑤心偏頭看了看靳禹霆，心裏有點五味陳雜，眼圈紅了紅。
靳禹霆臉上倒看不出什麼異樣，伸手摟住席瑤心，兩人默然朝著外麵走。
兩人進了靳禹霆房間，自然而然地一起上床，並排坐著，靠在床頭，依然保持著半摟的姿勢。
“禹霆，我打算去薩倫斯，吉恩老師那裏。”席瑤心壓著心裏的難過和不舍，主動開口跟靳禹霆說，“今天吉恩老師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能去跟他繼續學習，我覺得我確實需要再好好提升一下。”
“好。”靳禹霆沉沉地應聲，“我給你訂機票。”
席瑤心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滋味，靳禹霆如此幹脆利落，說明他其實已經有了讓她走的打算了吧？
此時，她覺得吉恩老師的這個電話打得如此及時，要沒有他的召喚，她這會的心境恐怕是：天下雖大，卻無我容身之處。
“既然說好了，我回去了。”席瑤心強顏歡笑著欠欠身，準備下床。
靳禹霆卻攬著席瑤心，沒有鬆手的意思：“你還會給我機會嗎？”
“什麼？”席瑤心怔了怔，很快，心裏隱隱明白了靳禹霆說的什麼，卻沒有馬上表態。
“等有一天，你成了享譽國際的頂級調香師，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來嗎？”靳禹霆此時覺得特別沒把握，甚至想要反悔之前的決定。
席瑤心會變得越來越優秀，眼界越來越開闊，她這個職業能接觸到許多上流階層的人士，不乏綜合條件比他優秀的。
“我還不知道自己未來能達到什麼水準。”席瑤心帶著點自嘲的意味，勉力笑笑，“你的求婚戒指我已經收了，在你沒說要收回之前，我還有選擇權嗎？”
“沒有。”靳禹霆馬上用霸道的口吻說道，“誰也別想搶。你是我的！”
席瑤心心頭難過，再說不出話來，從靳禹霆的話中，她感覺，要處理現在的局麵，幾乎是遙遙無期的，而她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死結，即便錢光柏死了，柳雲裳仍然有心結。
其實，柳雲裳的心結才是最大的問題。
那麼，等錢光柏和柳雲裳都不在那天嗎？
席瑤心還是希望柳雲裳長壽的，她遭遇了那麼多不幸，希望她能多跟著靳禹霆享享福，小奶包也可以多得到一份親人的關愛。
所以，她幾乎已經不敢抱希望了。
但她已經認定了靳禹霆，如果跟他成不了，她的餘生就隻要事業了。
“我們明天去領證可以嗎？”
席瑤心的沉默讓靳禹霆覺得不安，他想到這個保障，但並不是突如其來，跟她一開始就奔著結婚去的。
席瑤心心頭一陣情緒翻湧：“好。”
她本來想說，靳禹霆這樣要求是不是作繭自縛，他的工作性質，可以接觸大量優秀的女性，完全可以找到大把能替代她的，領證就把他自己約束了。
而她，雖然能因為香水項目接觸到一些上流社會人士，但創作香水是一件寂寞的事，更多時候，還得一個人坐在枯燥的實驗室裏埋頭苦幹，外麵的歌舞笙簫都與她無關。
所以，他會經曆更多考驗。
但他願意給出這樣的承諾，她也願意給他希望，也給小奶包安慰。
“今晚就在這邊睡？”靳禹霆征詢地問席瑤心。
“嗯。”想著聚日不多了，席瑤心也沒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