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柳雲裳又思索了好一陣子，拿起手機給靳禹霆打電話，電話接通後先低聲問：“瑤心在嗎？”
“她不在。”靳禹霆猜到柳雲裳說的話需要回避席瑤心，又特別補充，“她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他沒想到的是，女人心思細密，柳雲裳馬上就問：“她一個人在外麵幹什麼？”
“她在教她調香的老師那裏。”靳禹霆簡單解釋完，不等柳雲裳刨根問底，就問，“錢瑞麗今天找你說什麼？”
“他說，瑤心是錢光柏的女兒。”柳雲裳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如實告訴靳禹霆。
靳禹霆如同被人暴擊了一般，好一陣才緩過神來：“她有證據嗎？”
“她留下了頭發，說是錢光柏的，叫我不信就拿去做鑒定。”柳雲裳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恨意。
靳禹霆又好一會說不出話來：“不要留著，毀掉！這事也不能告訴瑤心。”
“你怎麼想的。”柳雲裳問。
靳禹霆隨即說了這邊酒店發生的情況，然後總結：“錢瑞麗並不能確定這個情況，想借我們的手，不能被他利用了。媽，謝謝你肯如實告訴我。不然防不勝防。”
柳雲裳深深地歎了口氣：“我跟你說實話，你也如實告訴我，席瑤心以前的事，你有好好查過嗎？”
“沒有。”靳禹霆聲音僵硬地回道。
柳雲裳聲音沉重地：“你就這麼放心？就像這次，我起初也被錢瑞麗嚇壞了，以為她要說瑤心代孕的事，這事要是爆出來，我並不敢確定我會怎麼對待。結果她說的事比這事還大，我是衝著錢瑞麗可能是想讓我們起內訌，鬧得雞犬不寧，才告訴你，但你應該也能想到，她那樣說，不會是完全空穴來風。我雖然已經認可瑤心了，但她要真是錢光柏的女兒，我是不能接受的。”
靳禹霆默了會：“媽，我們到時候再議好嗎？”
“反正我態度已經表明了，我不能接受仇人的女兒成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提醒我死去的兒女和弟弟，還有曾經生不如死的屈辱日子。”柳雲裳明確地說道。
靳禹霆無言以對，良久才說道：“媽，你的意思我收到了。這些事你交給我，不要操心了。”
“希望我唯一幸存的孩子不要跟別人一起紮我的心。”柳雲裳說完這句帶著巨大壓力的話，掛斷。
靳禹霆丟開手機，有些虛脫地靠在床頭，好一陣緩不過來。
不久，有信息提示音響起。
他偏頭看了一眼，臉色緊繃，把手機抓起來。
“給伯母打過電話了吧？什麼情況？”
任世修發的微信。
靳禹霆回複語音，如實說明了情況。
任世修反應激烈，馬上撥了電話過來：“握草，簡直是平地驚雷！怎麼都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靳禹霆壓抑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你給我出個主意。”
“這這.......哥太難了。不不，我這不是最難的，你才是真的處境艱難。”任世修叫苦連天，對靳禹霆深表同情，卻愛莫能助。
回應他的隻有靳禹霆沉重的呼吸聲。
“要不這樣，趁著事情還沒查明，你直接讓人把錢光柏剁了算了，他早就該死了，剁了什麼事都沒有了，一了百了。”任世修忿怒地提議。
靳禹霆有些遲疑：“就怕真有那層關係，瑤心恨我。”
“錢光柏那種貨色，就知道玩女人的，隻懂性，不懂人性，又從來沒有養育過席瑤心，還不知道席瑤心當初被遺棄是什麼隱情。說不定席瑤心的生母是被他始亂終棄，這種人就算真有血緣，也是沒必要認的，找他算賬還差不多。”任世修繼續鼓動靳禹霆。
從他言語中透露出，他絲毫沒有懷疑席瑤心以前說的話，包括身世部分的真實性。
“但這僅僅是我們的想法。”
任世修想到的情況，他也想到了，卻還顧忌著席瑤心的真實感受，“至少，留著錢光柏還有一個意義，讓瑤心可以追問她母親的下落。”
“我後悔了，早前你說趁著錢光柏回家的路上做了他，就不該勸你先別動手，要是他那時候掛了，我們現在也不用操心了。”
“誰知道那樣一來，會不會背上殺父仇人的名頭？”
“......我沒轍了，你說怎麼辦吧。或許我們該先驗證一下，說不準情況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悲觀呢，不要自己嚇自己。”
“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靳禹霆掛斷電話，眼中風雲變幻。
又有信息提示音響起來。
靳禹霆隻當又是任世修發來的，給他的什麼建議，無心去看，沒有理會。
當靳禹霆去洗了個澡出來，拿起手機，發現根本不是任世修發的信息，而是席瑤心的微信消息後，懊惱極了。
“我昨晚跟老師一起趕製樣品，今天中午才休息，沒注意到你的信息。”
“我也想你。”
席瑤心回複的靳禹霆頭天的信息。
看到席瑤心後麵一條，靳禹霆的臉色立刻好了很多。
“老婆辛苦了。方便接電話嗎？老師會不會怪你？”
靳禹霆心疼了，立刻發信息過去。
他沒有意識到，那種感覺就像席瑤心還是在校生，而且還是不準談戀愛那個階段的學生。
席瑤心：還是發信息吧。
席瑤心：老師說我有了愛情就不要事業了。
席瑤心：含蓄地說的。
靳禹霆：告訴我，我重要還是你的事業重要？
席瑤心：這種問題不是，通常女人問男人的嗎？
靳禹霆：沒規定男人不能問。別逃避問題。
席瑤心：我兩樣都想要。好了，是不是怪我把你一個人晾在一邊？就這幾天，以後不會了。
靳禹霆：要是吉恩老師下次又讓你撇下我去工作呢？
席瑤心：我工作了你不是也可以正常生活？這不影響的哈。
靳禹霆：你還是在回避問題。
席瑤心：你重要，你最重要好不好？
靳禹霆：你把我當天昊哄。
席瑤心：好了，老師又叫我了，我還得繼續做一些樣品，要不你先回雲島？
靳禹霆：等下，我有個問題問你。
席瑤心：什麼？
靳禹霆：如果你是錢瑞麗的親人，她來找你認親，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