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哥怎麼了，這麼晚還出去？我在外麵撞見他，叫他也沒應。”
靳黎蘭一進門就問。
周巧雯陰著臉，眼底有點糾結的情緒：“本來想跟你哥哥好好談談，趁著明天周末安排他跟趙馨雅的父母那邊正式見見的，明明想耐心地、好好說服他的，結果還沒說到正事，你哥聽著不高興，轉頭就出門了。你哥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媽，哥哥心情不好吧。”靳黎蘭走過來坐下，“你看席瑤心跟靳禹霆幾乎已經成定局了，哥哥徹底沒機會了。前幾天錢瑞麗還用這事挖苦哥哥，現在你也說哥哥沒用，他能高興嗎？”
“我知道。隻是當時嘴太快了，一說出去就收不回來了。”周巧雯表情僵硬。
靳黎蘭臉上有些愁容：“那現在怎麼辦？我出去追哥哥，勸勸他？”
“你哥哥一向覺得我們是一夥的，你去勸他不見得有用。”周巧雯眼中帶著思索，“或者他現在根本不需要。”
“媽是說哥哥可能找趙馨雅去了？”靳黎蘭瞬間會意。
周巧雯不太確定：“不然你打電話給趙馨雅試探一下？”
“哥哥剛出去沒多久，就算要找她，也沒這麼快到吧？”靳黎蘭提出異議。
“晚點打過去看。”周巧雯安排。
母女倆故意等了一陣，才由靳黎蘭打電話給趙馨雅，試探完，回複周巧雯：“趙馨雅睡覺了，看起來哥哥沒去找她。”
“那你哥哥還能去哪裏？”周巧雯不太放心。
“要麼還在外麵，要麼就去公司了。他有時候趕項目，不也在公司睡覺。”靳黎蘭估摸著說道。
“你要不要去公司看看？”周巧雯詢問。
靳黎蘭卻有了主意：“讓趙馨雅去看吧。”
“你是想給他們製造機會？”
“媽，你有沒有感覺，你原本的計劃可能行不通？哥哥根本就不聽你的，不願意去相親，不想被婚姻約束。還不如換個方式，我們間接地想辦法讓他們走在一起，讓他自己把人帶回來。”
“讓他自己來，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還怕你哥哥對趙馨雅根本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到時候時間白白浪費了。”
“那就要靠趙馨雅自己努力了。像哥哥這種性格的人，應該是好追的。也正好看看趙馨雅對哥哥有多少真心。”
“那你再給趙馨雅打電話，也別明說，就說我們聯係不上，讓她去幫忙找找人，但是不要說出我們。”
......
紛莓麗公司，靳黎昕躺在評香室的簡陋床鋪上，心裏有一種空前的彷徨和孤獨感，甚至有些萬念俱灰，對房間裏麵自己一向喜愛的那些瓶瓶罐罐產生了一種陌生的厭惡感。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靳黎昕有一會才回過神來，勉強拿起手機看了看，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遲疑了一下，接起電話，聲音低沉地：“趙馨雅？”
“那個.......靳......黎昕，你現在在哪裏？”趙馨雅像在斟酌著措辭。
“我在公司。有什麼事嗎？”靳黎昕聲音有些無力。
“我......我剛剛睡醒，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你......你怎麼這麼晚還在公司？”趙馨雅編了個說辭搪塞過去，然後問。
“我沒地方去，所以就來這裏了。”靳黎昕用自嘲的口吻說道。
“沒地方去？是跟家人吵架了嗎？”趙馨雅小心翼翼地問。
靳黎昕卻沒有多少心情說話：“不早了，你睡覺吧，不打擾你休息了。”
趙馨雅好一會才“哦”了聲，掛斷電話。
靳黎昕放下手機，眼裏有點悵然，很快，他又陷入悲觀的情緒中。
但這次，這種情緒並沒有圍繞他多久，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他百無聊賴地拿起來，看也不看：“喂......停車場......紛莓麗的......你在紛莓麗的停車場......好了，我出去。”
掛斷電話，靳黎昕眼中有了點神采，起身，把外套穿上，快步走出去。
“這麼晚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
靳黎昕走出去，看到趙馨雅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露天停車場，帶著點責怪的語氣說道。
“我......我聽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過來看看。”趙馨雅對於說謊不太擅長，所以神情不太自在。
雖然她想來關心靳黎昕，但要是沒有靳黎蘭推動，她是沒有勇氣和膽量大半夜地一個人跑過來的。
“看來我表現得很明顯了，你聽聲音都知道我心情不好了。”靳黎昕並沒有看出趙馨雅什麼問題，自嘲。
趙馨雅不便接話，目光有些閃爍地看著靳黎昕。
靳黎昕朝著身後看了看：“公司裏不方便帶外麵的人進去，現在去哪裏？先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趙馨雅跟著靳黎昕上車，怎麼也不好意思說“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不回家”這種話，而且似乎靳黎昕不想說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趙馨雅，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用？”靳黎昕發動了車子，開出了一段路才突然問。
因為太突兀，趙馨雅怔了下，馬上說道：“不會啊，我覺得你很能幹了。你現在做的職業，是許多人想做卻做不了的，因為它除了有別的方麵的要求，還需要天賦的，這是很高大上的職業啊，我都很羨慕呢。你怎麼會突然說那種喪氣話？”
“我的職業在你看來可能是高端的。”靳黎昕絲毫不懷疑趙馨雅話裏的真誠，“但在我們家那些人看來，根本就一文不值。而我自己，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慫，就是沒用，不爭氣......”
“誰那麼說你啊？”
因為靳黎昕說了是他們家那些人，趙馨雅也不敢隨便開口批判，畢竟都是他的親戚。
“我爸爸的二太太，二太太的兒子，還有我媽他們......還有些沒說話的，心裏大概也是這樣想的。”靳黎昕眼中帶著點頹然。
“二太太他們憑什麼說你呢。你靠自己能力在外麵工作，他們有什麼資格說你！靳思銳的名聲那麼壞，也沒做什麼事，她自己兒子不好好管管，有什麼資格來對你品頭論足！”趙馨雅有些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