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席瑤心走向檢票口,回頭看了一眼,眼裏布滿血絲,心裏說了一聲“禹霆、天昊,別了,你們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抓緊行李,繼續往前走。
就在席瑤心乘坐的飛機起飛之際,一架飛機徐徐降落。
不久,靳禹霆和任世修從機場走出來,上了出租車。
他們趕到柳雲裳的住處,家裏一個人也沒有,找了公用電話,才知道柳雲裳在住院,馬上趕去。
“我媽怎麼了?瑤心跟天昊在哪裏?”靳禹霆一進病房就問。
“太太中風,醫生說具體情況還要觀察。天昊被蔣夢蝶帶走了,席小姐走了。”張嫂麵露難色,拿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靳禹霆,“這是席小姐留給少爺的。”
靳禹霆麵色疾變,接過信紙,卻沒有馬上看,而且拿起手機打電話。
這時候,卻有電話打進來。
他拿起看了一眼,接起:“什麼事......我知道了。”
“禹霆,什麼情況?”任世修在馬上急切地問。
“靳承澤說蔣夢蝶把天昊送到他那了。”靳禹霆沉著臉回道。
“那席瑤心呢?她去哪了?到底什麼情況?”任世修恨不得一把將信紙搶過來看個究竟。
靳禹霆在椅子上坐下來,快速打開信紙。
“禹霆,原諒我不告而別。”
他的瞳孔一陣緊縮,接著往下看:
蔣夢蝶今天來找了我,告訴我她是天昊的生母,最終,我做了這個決定。
記得我們不止一次討論過天昊的生母問題,盡管你一再跟我保證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生活,我內心裏還是止不住擔心,私心裏,我希望她永遠不會找來。但她還是出現了,這麼快。
一開始,蔣夢蝶拿出鑒定報告的時候,我還是不以為然的。
我覺得,她雖然是天昊的生母,但你們跟她又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你們都認可我,我好好對待天昊就可以了。
但是後來,我又聽蔣夢蝶說了她當初生下孩子的艱辛,還有孩子被奪走的痛苦,以及這四年為了尋找孩子吃的苦,我設身處地想了想,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太自私了,將心比心,我不該剝奪他們母子團圓的機會。
天昊的自閉,一定程度,就是身邊沒有母親陪伴造成的,我想,有親生母親陪伴在身邊,他會得到更好的照顧和更多的關心,除了孩子的生母,還有誰會對他更好呢?
盡管天昊現在並不認可蔣夢蝶,但有血緣關係在,他遲早都會認她。
天昊之所以一直跟我親近,不過是因為他太缺女性的關懷和愛了,多少對他好一點,他就把你當成他最要緊的人,如果別人對他更好,同樣能得到他的親近,而他的親生母親,是最好的人選。
我不得不愧疚地承認,雖然我一向對天昊還好,但都是衝著討好你來的,其實動機並不單純,如果將來,我們有了共同的孩子,我想要我繼續假扮好“後媽”的角色是很困難的,與其鬧到那一步,讓大家都受到傷害,我還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全身而退,這樣,起碼還能在你和天昊心裏留下好的印象,最好的時機離開,對大家都好。
蔣夢蝶顯然是不肯放棄天昊的。而你早就知道了情況,卻沒有做決定,說明你心裏也在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她。
你肯定無法像曾經說的那樣,堅決地隔絕他們。我理解的,我們其實是一類人,都不夠狠決,不願傷害無辜的人。她頂多是被人利用而已。
但要一旦讓她跟天昊相認,以後就多了一個人橫在我們中間,不可避免地讓我們產生隔閡,裂縫一步步擴大。
在這個過程中,我身心疲憊,你也疲於應付,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都少不了受到損耗,好感消失殆盡......
另外,雖然我上次因為你追到機場,跟你回去了,我心裏還是向往著國外的工作,那裏有更好的機會等著我,我並不甘心當一個賢妻良母。
按照原先的計劃,我進入奧藍公司。這等於把我們捆綁到一起,我們的關係如何,多少影響到我在公司的發展,理性地想,我把自己的大好時光和前途耽擱在這上麵,是非常不值得的。
禹霆,可能我的真心話會讓你不舒服,為此,我跟你道歉。
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包容和寵愛,是你讓我重新找回自信,感受到愛情的美好。也感謝天昊,是他讓我體會到了親情的感覺。突然要離開,我也很難以割舍。
......
禹霆,我愛你,但我愛自己的事業,或者說愛自己更多一些,原諒我當了逃兵。
靳禹霆看信的時候,任世修在一邊跟張嫂詢問情況:“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下午,一個女人突然跑來,說是天昊的親媽......席小姐原本說想回去找少爺來救小少爺,但出去一陣又回來了,把這封信交給我,讓我給少爺,叮囑我照顧好太太就走了。”張嫂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任世修焦灼地摸了摸頭,看向頹然地靠在牆上,眼神沒有焦距的靳禹霆:“禹霆,席調香師信裏怎麼說?真是奇怪了,我們怎麼都接不到這邊的電話,要不是你記掛著他們,急著趕過來,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邊的事。”
靳禹霆沒有說話,眼眸動了動,手一鬆,信紙掉到地上。
任世修瞅了靳禹霆一眼,快速蹲下去,把信紙撿起來看。
看完,他的眉頭擰到一塊:“禹霆,這信......是席瑤心寫的嗎?”
靳禹霆勉力抬頭看了看任世修,雙眼無神:“是我的錯。我沒提早處理好。”
任世修想安慰靳禹霆,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想要怎樣?把席瑤心追回來嗎?隻要你一句話,就算她跑到了天涯海角,我照樣把她給你帶回來。”
“不用了,你先回H市。”靳禹霆聲音沙啞。
“我回去幹什麼,我反正無所事事,伯母現在病情還不穩定,我留在這裏多少還能幫點忙。”任世修不讚同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