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瑤心抿了抿唇：“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蔣夢蝶隨即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席瑤心隨即進了房間，看到小奶包他們三人關注的眼神，有點無措：“我上樓打個電話。張嫂你留意一下外麵。”
張嫂和柳雲裳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露著擔憂。
小奶包垮著小臉。
席瑤心隨後在樓上給靳禹霆打電話，打連撥了幾次，都無法接通。
她咬咬唇，改撥任世修的電話。
“席調香師？”任世修接起電話，還是一貫不正經的語調。
席瑤心無心多說，徑直問：“蔣夢蝶說自己是天昊的生母，你跟禹霆知道這事嗎？”
她猜想，靳禹霆跟任世修關係那麼好，要這有這事，靳禹霆不會不告訴任世修。
沉默。
任世修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給禹霆打過電話嗎？”
這話，有點間接承認的意味了。
“他的手機打不通。”席瑤心如實回答，追問，“蔣夢蝶說的是真的，對嗎？”
“蔣夢蝶去找你了？”任世修這會會意過來，聲音發緊。
“對。她還給我看了親子鑒定。麻煩任少跟我說實話，禹霆是不是早已知道這事了？”席瑤心明白地問。
任世修遲疑了一下：“蔣夢蝶之前拿了胎毛，委托禹霆幫她找孩子。禹霆有些生疑，讓我拿了蔣夢蝶給的樣本去做鑒定，結果，看起來蔣夢蝶是天昊的生母。”
停頓了一下，他有急急補充道，“禹霆並沒有告訴蔣夢蝶這個情況，我們還在想解決方案，但禹霆明確說了，他會娶的人隻會是你。”
“但現在蔣夢蝶找上門來了，讓我成全她，讓他們一家團圓。”席瑤心有些激動地說道。
“禹霆並沒有告訴蔣夢蝶，她是怎麼知道的？”任世修疑惑地問。
“她自己做了鑒定，說之前搜集了天昊的樣本。那估計就是早在幼兒園的時候了。”席瑤心的氣息有些不平穩。
任世修在那邊輕咦了聲：“這事我不好出主意，你要給禹霆打電話，你們一起商量解決方案。”
“他電話我剛才打了，打不通。”席瑤心沉著聲音。
“好好的怎麼會打不通電話呢？這樣，你先讓蔣夢蝶回來，我去找禹霆，讓他給你回電話。”任世修果斷是說道。
“好。”席瑤心悶聲應著，掛斷電話。
“怎麼樣，問好了嗎？”
席瑤心重新回到院子裏，蔣夢蝶站在院門口那邊，朝著外麵看了看，快速收回目光，走過來。
“即便你是天昊的生母又如何？禹霆跟你沒有感情，我為什麼要退出？孩子未必要和自己的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世上離婚的比比皆是，跟父母分開成長的孩子也比比皆是。”席瑤心努力保持鎮定。
“但跟親生父母一起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蔣夢蝶咄咄逼人地繼續說道，“我條件不比你差，隻要你退出了，我完全可以取代你在靳禹霆心裏的位置，而你呢，永遠改變不了不是天昊生母這個事實！你讓我們親生母子無法相認，無法團聚，不覺得殘忍嗎？”
席瑤心心頭痛了一下：“你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孩子又不是我們跟你搶的，當初是誰搶走了你孩子，你就譴責誰去。我跟禹霆早已談婚論嫁，怎麼可能隨便讓你取代。而且，我把天昊當成親生孩子一樣，他也喜歡我，我可以保證他在我們的嗬護下可以無憂無慮地自由成長。”
“你們所謂的無憂無慮、自由成長，就是得自閉症，不跟人說話嗎？”蔣夢蝶嘲諷地看著席瑤心。
席瑤心一時啞然。
蔣夢蝶咄咄逼人地繼續說道：“知道嗎，這就是孩子從小沒有親生母親陪伴造成的，隻要我能去到他身邊，跟他親爸爸一起陪伴他，照顧他，給他最真實的，而不是虛情假意的母愛，他才會變得正常起來。”
“天昊很正常，他現在沒有絲毫問題！”席瑤心不滿地說道。
她聽不得別人說小奶包不正常。
蔣夢蝶冷笑一聲：“別騙人了，隻有讓我跟他爸爸一起照顧他，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你要是還有點良知，就馬上離開。我知道，你沒生過孩子，不知道失去孩子的痛，我當初生他的時候血崩，差點死掉，生完做了手術，無法再生育了。而你不一樣，你完全可以跟別人組建家庭，生一大堆孩子，我卻隻有天昊而已......”
她極盡可能地描述了自己的慘狀，唱做俱佳，極富感染力。
席瑤心聽到這番話，想到自己曾經的境遇，臉色難看極了。
她設身處地地想了下，如果自己的孩子在眼前不能相認的那種痛，頓時變得意誌不堅起來。
蔣夢蝶瞧著席瑤心的臉色，步步逼近，繼續說道：“如果你不肯讓位，我隻好去法院起訴靳禹霆搶我的孩子了，到時候鬧起來，對他的聲譽可不好，最後結果，他不但要補償我的精神損失，還得同意我行使親生母親的權利，到時候，我橫在你們中間，你會舒服嗎？”
席瑤心跌坐在椅子上：如果自己不退出，蔣夢蝶看起來勢必陰魂不散，肯定極大地影響他們的生活，也會對小奶包造成負麵影響。
蔣夢蝶繼續采取攻心戰術：“而且我聽說，靳老爺子對你並不滿意，你跟二房、三房的人也結了仇，說白了，他們家就沒有一個人喜歡你，你原本跟靳禹霆就很難有未來，現在還多了一個我，你預想你以後日子會好過嗎？還不如趁著現在離開，沒鬧出什麼新聞，以後要找別人也容易點。我保證，我會盡力為你爭取一些金錢補償。你找有錢人，不就是圖這個嗎？”
蔣夢蝶正說得起勁，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裏麵跑出來，把她朝著外麵推。
“天昊，你怎麼出來了？你知道嗎，我是你媽媽呀，你的親媽，是我生的你。”蔣夢蝶趁勢蹲下，一副母愛泛濫的樣子。
小奶包沒有說話，繼續推蔣夢蝶。
蔣夢蝶站起來，拉著小奶包的手臂，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怒瞪席瑤心：“席瑤心，你把我兒子教成什麼樣子，你讓他把他親媽趕走，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