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黯然失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這個老人搭話，聽到他的詢問，也隻是淡淡回應：“就快死了...”
老人摸了摸下巴上那些沒刮幹淨的胡茬，笑道：“反正都是個快死的人了，介不介意讓我瞧瞧？”
寧稚怔了怔，沉默著轉身進入醫院。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重症監護室。
薑離正如萬臂羅漢說的那般，生命跡象在逐漸消失，他一動不動，臉上更是連絲毫表情也沒有，除了還能呼吸以外，他基本就是個死人。
“爺爺，這個叔叔傷的好嚴重，你最好還是別治他了，以你的醫術不可能把他治好的。”小女孩來到床邊，打量了薑離幾眼，又摸了摸薑離的脈搏轉身對爺爺說道。
老人哼道：“別太瞧不起你爺爺我，你爺爺我想當年可是縱橫武道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鬼手聖醫！”
“那是誰？”千手觀音問。
萬臂羅漢道：“沒聽過...”
老人來到薑離身邊，翻開他的眼皮，檢查瞳孔，又探了探脈搏，奇道：“他的丹田氣海怎麼是破的，經脈也亂七八糟，說斷不斷，藕斷絲連。”
寧稚此時已冷靜下來，懇求道：“老前輩，你能救活薑離哥嗎？你告訴我實話，沒關係的。”
老人嘿嘿一笑，指了指薑離，“就這年輕人身上的傷，哪怕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不出一個時辰，必死無疑。”
寧稚低下頭。
果然...還是如此麼。
“但是！”
老人拉長音，“老子聖手仙醫的醫術，那可是比大羅金仙還厲害！”
“聖手仙醫...剛才不還是鬼手聖醫。”千手觀音低聲道，“這老頭有古怪，我瞧不出他的境界，可他偏偏又能說出薑離的傷情。”
“明顯這些綽號都是他瞎編的，咱們先看看再說，反正薑離已經傷成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萬臂羅漢讓妻子不要再聒噪。
“針兒。”
“噯。”小姑娘應聲，“爺爺，你真要替這叔叔治病？你可是能把腳氣製成截肢，痱子治成腫瘤的...”
“你...閉，閉嘴！”老人噎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六碗水煎成一碗，快去。”
“噢！”
小姑娘針兒飛快跑了出去。
老人深吸口氣，取出一盒銀針，隨著他手指一勾，那些銀針竟被內力帶動，淩空漂浮起來！
“嘶！”
“這……！”
這一幕可嚇壞了旁邊的武道界高手。
“以氣禦物？這……這是天人境的手段啊？前輩是天人境？”千手觀音驚呼。
“廢話，老夫天人神醫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們不知道，那是因為你們孤陋寡聞，你們兩個小姑娘留下，其餘人，出去，別打擾老夫給傷者治病。”老人傲然一笑，所指的兩人一個是寧稚，一個是許天殘。
許天殘有些茫然，比劃了一下。
老人笑道：“看你背著古琴，肯定精通音律，彈一曲給爺爺聽聽。放鬆一下心情，爺爺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醫治這麼高難度的病號。”
許天殘點頭應允，她跟九音樓主學習了一段時間，音律方麵的造詣今非昔比。
“至於你...”老人微笑道：“待會幫爺爺擦汗。”
“是，前輩！”寧稚大喜過望，忙不迭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