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街市裏,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蘇淺,要不是她那張臉長得太過好看,一定會懷疑她是哪家神經病院裏跑出來的病人。
“喂,現在流行病號服出來逛街了?”
“鬼知道,不過穿在她身上還真挺好看的,果然是看臉的時代啊。”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在耳畔回蕩著,蘇淺一路往城市最角落的巷子裏跑去,確定四下無人,這才馭起輕功,在各個高樓下穿梭著。
一個小時後,蘇淺渾身的衣衫已經被汗水給浸透,她看著麵前的密碼門,哆嗦著手指按下了數字。
“滴!”
門被打開,這是她前世居住的別墅,沒有任務的時候都是在這裏打發時間,沒想到離開了這麼久,裏麵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所以到底哪個才是她的一場夢境?南宮鈺又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不,如果那些都是做夢,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哪裏來的?
“淺淺,淺淺?”
蘇淺感覺到有人在耳畔呼喚著自己,她額頭劇烈刺痛了起來,趁著意識還沒混亂之前,趕緊將門關起,坐在了沙發上。
“唔!”身體如同被撕裂了一樣的顫抖著,她驚魂未定的瞪大了眼,借著朦朧燭光看清了躺在自己身側的人,“阿鈺?”
南宮鈺一臉擔憂,“做噩夢了麼?怎麼叫不醒?”
所有的恐懼和現實交織在一起,幾乎折磨的蘇淺心力交瘁,她“騰”的坐起身,顧不上一身的汗,緊緊抱著他,“阿鈺,我做了一個噩夢,很可怕的噩夢。”
“沒事,隻是一場夢而已,我在這裏,別怕。”
“不,這場夢太真實了,我……”她剛想解釋自己究竟在夢裏看到了什麼,忽然響起了一個人,“阿鈺,幫我一個忙!”
“好,你說。”
“我要見國師,越快越好!”這件事一定哪裏有蹊蹺,她必須盡快見到國師問清楚。
“我明日便派人去給國師傳信,你別怕,我抱著你睡。”
蘇淺此刻根本不敢再入睡,生怕再重複那一場噩夢。
她蜷縮在南宮鈺懷裏,視線緊緊盯著他的麵容,一刻都不願挪開,“阿鈺,如果有一天,我被迫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你會忘了我麼?”
南宮鈺抱著她的手臂一緊,“我不會讓你回去!”
“來到這裏非我所願,我怕離開也由不得我掌控,阿鈺,我真的好害怕。”她經曆了這麼多艱難,好不容易才能和喜歡的人廝守,過著平安的日子,如果再被送回現代,那她一定會發瘋。
“淺淺,有我在這裏,別怕。”無論如何,哪怕是逆天改命,他也不可能放蘇淺回去。
這一夜蘇淺幾乎沒有入眠,南宮鈺一直在安撫她,翌日一大早,連夜前去送信的木將國師給帶了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居然這麼早就把我給弄過來,真是要命。”如今瑤蜀剛剛穩固,大國師難得沒有再出去雲遊,而是待在京都一處別院中修養。
蘇淺屏退了周遭所有人,隻留下南宮鈺,仔細將昨天發生的事跟大國師說了一遍。
大國師聞言倒一點都沒有表現出驚訝,“你原本就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身體和靈魂的貼合度原本就不高,現在懷了孩子,很容易就會做一些奇怪的夢,腦海裏反複出現關於過去的一些場景。”
“所以大師,這一切都是假的麼?”
“當然,都是夢境而已,至於你夢到的那些內容,代表著你內心正恐懼著這些事發生。”
“我……”蘇淺正要開口,可她卻想起了在醫院時,那位醫生說的話。
難道她內心最大的恐懼是害怕失去這個孩子,所以才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南宮鈺見蘇淺久久不說話,心都懸了起來,“淺淺,你怎麼了?”
蘇淺眼中似有淚光閃爍,“沒事,我夢到了孩子出了問題,所以很害怕。”
“不會的,魏然不是也替你把過脈了,說孩子很正常,一切都好。”也怪他不好,最近一直在忙著朝政,沒有好好陪蘇淺。
“嗯,抱歉,讓你擔心了。”
大國師笑道:“都說懷孕的女子最容易憂思多慮,看來這話不假,皇上,你若有空,還是多帶著皇後娘娘出去走走,看看大好山河,疏解憂愁。”
“嗯,多謝大國師提醒。”
南宮鈺吩咐人送大國師出宮,小心翼翼的將蘇淺重新抱回了榻榻上,“現下可安心了麼?”
“安心了,隻要不離開你,孩子也沒問題,這就足夠了。”
“乖,等處理完北傲公主,我便帶著你離開皇宮,你我出去雲遊一番。”
“出去?那朝廷政務怎麼辦?”
南宮鈺:“太子後日便會回來,屆時唐雁也會跟著一起,這些政務他該跟著學一學了,再者我扶持了這麼多的能臣,有他們扶持,不會出亂子。”
“你真的放心這麼快就把山河交到一個孩子手裏?”
“舟容那孩子雖說年歲還小,但心性卻特別。我與他交談過幾次,他言行舉止很是成熟,也頗有自己的見解,估摸著不出三五年,就能自己主持朝局了。”
蘇淺歎息,“這可不算是個好事兒,不過有唐雁陪在他身旁,料想那孩子也不會走了歪路子。”
“嗯,你昨夜沒睡好,再歇息會兒吧,別胡思亂想了。”
“確實該睡會兒了,對了,那個公主是不是今日要入宮覲見?”
“不錯,我打算設個宴席款待,雖說她來的突然,但禮數還是得做足,否則會落人把柄。”
蘇淺點頭,“你自己打算著辦吧,我先躺會兒,晚上再陪你去參加那什勞子宴席。”
大國師這一趟過來果然很有用,蘇淺心下安定,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醒來時已是晌午。
晚煙端著一碗冰奶羹入了殿內,“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屬下先伺候您洗漱,再喝這奶羹。”
“我記得宮裏並無這種東西,是誰送來的?”
“還是主子聰明,這奶羹是侯府的蕭氏送來的,她的手藝很好,這一小碗連宮裏的禦廚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