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去客棧住下，具體的慢慢了解，不必急於一時。”
“好。”數日舟車勞頓，她現在確實很想躺下好好睡一覺，一切還是等睡醒了再說吧。
大漠裏的客棧當然比不上天樞，房間有些小，但還算幹淨，蘇淺將行李丟在桌上，匆匆吃了點東西墊飽肚子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晌午，蘇淺伸了個懶腰，下樓時發現蒼擎正坐在樓下喝著茶。
“醒了？”見蘇淺下來，蒼擎打了聲招呼。
“嗯。”
“過來坐吧，我點了羊肉，想必一會兒就該送上來了。”
蘇淺這段時間趕路不是吃餅子就是啃肉幹兒，這會兒能吃上新鮮的羊肉，還真覺得有點饞。
她彎身坐在了桌邊，視線往窗外看了眼，“外頭那些駐守的官兵都是你們樓蘭的人？”
“是啊，我已經交代下去了，他們都會聽你差遣。”
“其實我也用不著什麼人，趁著現在時候還早，你跟我說說，身為使臣我該做些什麼。”
“這一路上沙盜橫行，你要做的就是保護那些商隊，時而帶著人去主動圍剿，隻要這條古絲路的商貿能不受任何影響的的進行下去，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蘇淺挑眉，“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又不會帶兵又不會打仗的，哪兒懂得什麼圍剿沙盜。”
“我瞧著你雖然氣色不太好，但身形愈發輕盈，應該是武功大有長進。沙漠裏的那些沙盜都是三教九流之輩，一打就散，依你的本事，圍剿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真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她怎麼覺得不信呢？
“你覺得我會把你弄來受罪麼？”
蘇淺想了想，笑道：“那倒也是，咱們倆雖然稱不上是知己，但好歹算是朋友。”
蒼擎冷哼了一聲，“隻是朋友？”
“或許還得添上一個盟友。”
“你這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雖然已經分離幾年，也知曉她和南宮鈺情深意切，但當初那份悸動和愛慕都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不過他並非死纏爛打之人，既然蘇淺決心定跟他做朋友，那就是朋友吧，總好過見了麵說話都尷尬。
“我沒心沒肺又不是一兩天了，你才知道？”
兩人說笑了幾句，外頭忽然又來了一群商隊，看他們馬車後拖著的貨物，應該是糧食之類的。
“話說，這條絲路上有沒有違禁物？”
“有，近兩年來暗中運送火藥的賊人猖獗，你須得仔細檢查每一批貨物，一旦查出火藥，立刻卸下，將人拘禁起來。”
“火藥？”這東西不是想做就能做出來麼？何必要暗中運送？
“我所說的火藥並非尋常之物，這種東西威力比普通的強三五倍不止，隻需一筐，就能炸毀半座城池。”
蘇淺心中一驚，“什麼？這麼危險的東西，是誰創造出來的！”
“不知，我猜應該是蠻族那邊的人。”蠻人凶悍，打起仗來跟不要命一樣，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東西除了他們，沒幾個敢製造。
“那既然如此，為何蠻人還是戰敗了？”
“因為此物製作極難，而且拆料很難挖掘，蠻人的地界就那麼一點大，所有能被用作製造火藥的都已經被用光了，怎能不戰敗。”
可蠻人雖輸了，九州地底下還不知藏著多少這樣可怕的東西，現在各個地方的官府都已經明令禁止有人私自挖掘，但這不代表就沒有漏網之魚。
“我明白了，放心吧，隻要我在此處一日，就絕對不會讓任何火藥被私自押送出去。”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若真的查出來了，沒有十足的把握，別與他們正麵交鋒，免得那些賊人狗急跳牆，當場焚燒火藥。”
“這種東西不是隻有被做成武器才有極強的殺傷力麼？直接燃燒也行？”
“威力當然會大大縮減，但還是不可忽視的，前幾個月我手底下就有一個侍衛運送火藥時，不慎將火苗弄了上去，當場炸死了六十多個人。”
蘇淺眉目間染上了些許愁緒，“原先都是靠著兵器打仗，之後突然出現了火藥，如今居然有人製造出了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東西，看來這九州要愈發動亂了。”
“是啊，好日子不多了，珍惜一日是一日吧。”
照這個趨勢下去，倘若火藥不加以嚴查，眾多國家疆土最後都會落得個滿目瘡痍，烈火焚燒的下場。
揣著滿腹憂慮填飽了肚子，蘇淺實在是坐不住，索性去了大漠邊界的小鎮上去看看。
兩國通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鎮子不算大，但一切都應有盡有，無論是天樞的衣衫布料還是樓蘭的珍奇首飾，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麵上售賣。
“嗯？這個小鈴鐺倒是精巧，上頭刻的是月亮圖紋？”
小販見來了生意，熱情的推銷著，“是啊，此物名為碎月鈴，係在身上，月神會保佑你一世平安。”
“是麼？倒是挺好看，多少銀子？”
“不貴不貴，隻需三兩。”
蘇淺笑了一聲，“老板，三兩銀子在天樞都夠尋常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了，你就算是想宰我一刀也不必這麼狠吧？”
“哎喲公子，這價格真的不貴，若不是瞧著你容貌俊秀，我得賣五兩銀子。”
“行了，這玩意兒樓蘭子民人手一個，少在這唬人，五文，愛賣不賣！”蒼擎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攤販，氣勢很是嚇人。
“好，好，五文就五文！”那攤販也是個膽小的，被嚇唬了一通就將鈴鐺遞了過去。
蘇淺伸手接過，頗為無奈道：“你幹嘛嚇唬人。”
蒼擎與她一同往前走著，嗤笑道：“這玩意兒是銅片做的，看似精巧，實則十分容易製作，在樓蘭，最多賣兩文，我給他五文已經算是不錯了。”
“是麼？這種小玩意兒若是流入天樞，一定會有許多人爭搶購買。”
“起初一兩年是覺得新鮮，所以買的人多一點，但過了這新鮮勁兒，樓蘭的東西也就未必能在天樞賣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