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有理。”
將一桌狼藉收拾完，南宮墨夫妻二人攜手入了院子，見蘇淺已經蘇醒，甚是高興。
“淺兒，你可算是醒了。”
“勞三哥三嫂掛心了。”
唐雁有些愧疚，“你昏迷前，我……”
“三嫂不必自責，那場麵莫說你，換做誰都會害怕，沒什麼的。”
“唉，我答應了五皇子要好好照顧你，可連你眼睛不好都不知道，我真是太大意了。”
蘇淺笑著給她倒了杯茶，“是我刻意隱瞞在先，三嫂不必自責，三哥，阿鈺在後院，你去跟他說會兒話吧。”
這兩人如今一個在朝堂，一個在戰場，想必有不少關於朝政的事要說。
“好，那你跟雁兒坐會兒。”
南宮墨一走，唐雁拉住了蘇淺的手，柔聲道：“你現在身子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已經好多了，除了這雙眼看東西不太清楚，別的都沒問題。”
“那就好，魏公子說了，眼睛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倒是五皇子，他一路長途跋涉回來，累得不輕。”
“我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何時回來的？”
唐雁想了想，道：“三天前吧，那時候我們都已經睡下了，忽然聽到了有人走動的聲音，還以為是刺客，出去一瞧才發現是五皇子。”
蘇淺心中酸澀，“是我讓他奔波了。”
“你們夫妻二人彼此掛念著，奔波一趟也沒什麼。他起初臉色就不太好，滿身風塵，看樣子是快要累的倒下了，可他放心不下你，硬是撐著要先去你房間瞧一眼。那時候你正昏睡著，藥灌不下去，連水都是喝完就吐，五皇子急的不行，在旁邊守了你一夜，第二天一早吐了一大口血就倒了下去。”
“什麼？那他……”
“他沒事，就是太累了，加上血氣不穩，所以才會吐血，隻是魏公子把脈時說，五皇子在邊境受了不少傷，也需要好好調理一番。”
蘇淺歎息，“這個我知道。”
晚煙之前就說過，南宮鈺在邊境受了極重的傷，那男人，在她麵前倒是藏的嚴嚴實實，一會兒非得好好問問他不可。
南宮墨與唐雁隻是來瞧一眼，知道這二人相聚時間甚少，也沒有多逗留，早早就離去了。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南宮鈺準備了一大桶熱水，將蘇淺抱了進去，“水裏放了許多藥草，你多泡一泡，對身子好。”
蘇淺後背倚靠在木桶邊緣，懶散的閉著眼睛，“快入夏了，你在邊境待了這麼多久，京都這天氣還習慣麼？”
“確實有些不適應，不過要不了多久也就回去了，沒什麼影響。”
“嗯，我一個人泡著也是無趣，要不一起？”
南宮鈺呼吸一滯，嗓音略帶沙啞道：“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撩我？”
“那大將軍給不給撩呢？”蘇淺像是刻意要勾起他的情欲，聲音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勾人。
“我倒是不怕，隻是怕你這身子受不住。”
“你可以溫柔一點。”
“……該死！”
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又分開了這麼久，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了蘇淺，可魏然的話還在耳邊，他哪兒敢逾越，“我陪你一起洗，你少說些話。”
“好啊，我幫你脫衣服。”
蘇淺本是好心替他脫衣，奈何自己是個半瞎子，手指一番點火，倒惹得南宮鈺呼吸愈發急促了起來。
他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按在浴桶內吻了好一會兒，這才跨入了水中。
此刻兩人身子緊緊貼合著，溫熱的水浸泡在皮膚，說不出的舒適。
“阿鈺，你在邊疆，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南宮鈺眉心一跳，胸口的疤痕忽然變得燙人了起來，他往後退了些，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沒有。”
“是麼？”蘇淺指尖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他腰腹間的那處剛剛痊愈沒多久的疤痕上，“那你倒是說說，這哪兒來的？”
“你的眼睛……”她不是看不見麼？
“我隻是半瞎，又不是全瞎了，這事兒你倒是瞞的嚴嚴實實，還說什麼戰無不勝，邊境梅花開的極好。南宮鈺，你這說謊的本事可真是愈發厲害了。”
南宮鈺頗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將蘇淺的手攥在了掌心，“沒什麼大礙，就是不小心被刺了一劍，早已經痊愈了。”
“是麼？可我怎麼聽說，你閻王爺那走了一圈，險些沒回得來？”
“哪個混賬東西說的，絕無此事！”
蘇淺冷笑，“是麼？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真的已經痊愈了，戰場凶險，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你還真是長本事了，早知道就不該給你寫什麼家書，活活急死你！”
南宮鈺將她的手貼在胸膛前，一字一句道：“見不到你的每一日，我都惴惴不安，生怕你在京中有任何變故，淺淺，無論何時都會留著一口氣，絕不會拋下你。”
這話說的窩心，甚至還讓蘇淺有些感動，但她也沒那麼好打發，“往後有什麼事不可再隱瞞，再有下次，我就不要你了。”
“好，絕無下次。”
蘇淺總算是滿意了，她將腦袋擱在南宮鈺肩上，昏昏沉沉間又有些犯困，“蠻人部落最近有何動靜？”
“依舊駐守在邊疆之外，打了幾次硬仗，他們應該也察覺到我們的人並非一群酒囊飯袋，稍有忌憚。”
“嗯，蠻人最不怕的就是拚命與流血，與他們廝殺，不可硬來，需要用腦子。”
“先前蒼擎的水淹之策讓蠻人傷忙慘重，但這件事也徹底激化了他們對天樞的仇恨，現在兩邊都在休養生息，待我回了邊疆，恐怕要有好幾場硬仗要打。”
蘇淺心中一緊，情不自禁的擁住了南宮鈺的腰身，“我人在京中，戰場上的事怕是幫不了你太多，不過你倒是可以多問問三皇子，他打過的大小戰役不比朝中大將軍少。”
“三哥平日裏對我的提點已經很多了，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並沒有特定的應對之策，一切還是得靠著我自己慢慢積累經驗。”
“嗯，無論如何，切記保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