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還真是可惜了,她原本還想去看看阿依努來著。
從樓蘭的江河到天樞,船隻至少要行駛一個半月,蒼擎早已經幫他們備好了所有的幹糧,唯獨水比較少。
不過好這江河的兩側都是山脈,隔一段就能上去一趟,從湖泊裏取水,也算挺方便。
“皇子妃,殿下,看起來要變天了,咱們去山上找個地方避一避雨吧。”
“好。”
將船艙內的唐雁喚了出來,四人將船安置好,一同上了岸。
這地方有一個極小的村莊,裏麵住著的都是極為淳樸的漁民,見到蘇淺幾人,熱情的將他們帶去了唯一的小客棧內。
“公子,姑娘,剩下的客房不多了,隻有三間,你們看……”
“三間正好,我與娘子一間,這二位各自一間。”
老板娘連連點頭,“沒想到公子看起來年少,竟已經成親了。”
南宮鈺但笑不語,帶著蘇淺去了客房內。
這房間不算大,但收拾的卻很幹淨,床榻之上的被褥還帶著淡淡的皂角香。
“真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會有村莊,一會兒我們出去逛逛,采買些東西回來吧。”
“聽你的。”南宮鈺將行李放在桌上,順手把銅盆裏的毛巾擰幹,遞給了蘇淺,“擦擦臉。”
“嗯。”這一路船上的水都得省著用,所以連洗臉洗澡都是一種奢侈,如今到了岸上,可得好好泡個澡才行。
洗漱了一番,蘇淺渾身舒適的躺在床榻上,懶散道:“阿鈺,等回了京都城,咱們成親吧?”
南宮鈺頗有些詫異,“你真的想成親?”
“你不想麼?”蘇淺反問。
“我……不太確定。”
如今他已經記不起自己從前是什麼樣,也記不起對於蘇淺的感情如何,牟然成親,不知是好是壞。
蘇淺有些失落,“知道麼?從前你總是催著我成親,若是那時候的你聽到這話,一定會很高興。”
南宮鈺最是見不得蘇淺露出這樣哀愁的表情,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不願與你成親,隻是覺得你若是因為我為了你險些喪命而心懷愧疚,所以才要嫁給我,這樣沒什麼必要。”
“誰說的!我要嫁給你,是因為喜歡你,不,不是喜歡,是愛你!”
南宮鈺眼底不可見的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光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才不騙你。”
“好,那就成親。”
蘇淺咧嘴一笑,撲進了他懷中,“就知道你最好了,咱們出去吧。”
“嗯。”
帶了些碎銀子,兩人一同出了客棧。
這村莊不算大,但平日裏所需的東西都是全的,狹窄的鬧市中,蘇淺買了個裹了糖漿的梨子葫蘆,滿含期待的咬了一口。
“……”
看著蘇淺皺成一團的臉,南宮鈺疑惑道:“怎麼了?可是壞了?”
“不,太甜了,你咬一口試試。”
南宮鈺素日裏對於甜倒不是很排斥,低頭就著蘇淺的手咬了一口,見她麵上帶著狡黠的笑意,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當。
極為酸澀的梨,裹著糖漿,味道確實不算好。
“怎麼樣,好不好吃?”蘇淺幸災樂禍的問了一句。
南宮鈺淡淡一笑,忽的用手按住了蘇淺的腦後,隨後將唇覆了過去。
酸酸澀澀的果子又回到了自己唇中,蘇淺眉頭皺成了一團,氣的踩了他一腳,“混蛋!”
“不是說很甜麼?嗯?”
“……小氣鬼!”將果子丟到了一旁的小土堆上,蘇淺挽著南宮鈺手臂,繼續往前走著,“咱們的餅子好像要吃完了,一會兒得買些,還有若是沒有村子,得買幾個雨傘備著,月事布也得買,船上兩個女子,得以防不時之需。”
蘇淺長長的列出了一大堆,兩人回去時,懷裏東西多的幾乎要抱不下。
“買了這麼多,要不屬下先送點回船上吧?”木詢問著。
蘇淺擺了擺手,“不必麻煩,咱們趕了這麼久的路,還未好好吃喝過一頓,還是下樓點些酒菜吧。”
“也好,那走吧,一會兒再回來收拾。”
四人一同下了樓,將店內的招牌菜都點了一份。
蘇淺最近一直在吃魚蝦,嘴裏早就淡的沒味,此刻看著灑滿辣椒的肉片,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動筷子吧。”
“嗯。”
蘇淺抓起筷子夾了個肉片,正要遞到嘴邊,一道略顯天真的聲音忽然在桌旁響了起來,“這位公子,你可娶妻了麼?若沒有,咱們去成親吧!”
一桌子人都楞了一下,尤其是被表白的木,“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小姑娘點了點頭,“我是在跟你說話,如何?你同意麼?”
“額?”木一臉癡呆的放下了筷子,愣楞看向了一旁的蘇淺,“主子,這……”
“小姑娘,他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是個極為美豔漂亮的女人。”
那小姑娘擺明不太相信,“真的?那她在哪兒?”
“自然是在家中等著夫君回去。”
“夫君?已經成親了麼?”
“還沒有,不過快了。”
小姑娘聞言,一臉自信道:“既然還沒有成親,說明我還是有機會的,公子,你仔細瞧瞧我,我容貌不差,爹娘都會網魚,所以嫁妝也不會少,你娶我回去,我給你生一堆兒子。”
“噗。”
蘇淺喝在嘴裏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去,嗆得臉都紅了,南宮鈺趕緊替她順了順氣,“慢些喝。”
蘇淺一邊咳嗽一邊搖頭,朝著那小姑娘道:“你多大了?”
“我十三了!”
“這年紀太小,還嫁不了人,得等幾年才行。”
小姑娘眸光忽然黯了一下,“等不了幾年了。”
這突然落寞的語氣,聽得幾人都是一頭霧水,唐雁性子比較柔和,所以又問了一句,“為何等不了幾年?莫非是你身子不適?”
“不是,村頭的劉三要娶我做妾,若是爹娘不答應,他們就會把我家的房子給燒了,我想趕緊嫁出去,這樣就不怕劉三了。”
“那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麼?憑什麼能燒了你家的房子?”
“他是村長的侄子,平日裏在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手底下還有一群混混,凶悍的很,誰也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