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的措辭,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卓風,這件事我覺得可以暫時先等一等,杜紅不是馬上來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她先去談一談?馮科這邊是被冤枉的,劉豆也抓到了,那就沒事,所以還是叫馮科暫時在裏麵呆幾天,或許是好是。他現在被盯上了,這一單出來肯定還會出事,躲著也好。”
卓風沒應聲,隻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資料,一張一張的都是一些賬目上的膽子,還是複印件,估計是臨時調出來的查看的。
看了後幾張,他將單子往邊上一扔,跟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要先將他救出來。”
我要反駁,可知道他這怨氣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吃醋了,說多了隻能叫他火氣更大。
他抬頭看我一眼,輕輕一歎,捏我的下巴,力氣很重。
我吃痛的躲開,他還是捏了過來,突然一伸手,就將我抱住了。
他身上很大的香煙的味道,我嫌棄的推他,“又不聽話?”
他搖頭,“沒有,陸少吸的煙,在裏麵跟馮科說話他一直在吸,味道很重嗎?”
我恩了一聲,還是往他懷裏擠了擠,漸漸的味道不見了,隻有他身上熟悉的香氣。
卓風最近在我的帶動下也喜歡用沐浴乳了,味道很淡的,像黃瓜的清香,我多聞了幾下,滿足的貼著他。
良久,他說,“真怕你走了。”
我一怔,茫然的抬頭看他。
“老公。”
“有時候我在想,你那麼出色,跟著我真是委屈,可你身邊那麼多人圍著轉,唯獨選擇了我,我就覺得很滿足。可我也不自信了,我老了,你還那麼年輕,總會遇到叫你心動的,叫你奮不顧身的,我就怕那個人出現,所以看到馮科,看到沈之昂,看到顧程峰我都想把你帶走,隻能看到我,可那是不可能的,卓爾,你不安心我也一樣,最近這種感覺更重。”
我盯著他的眉眼看了許久,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刀子深深的戳進我的心口,叫我痛不欲生。
這樣的感受我又何嚐沒有呢?可我的恐懼跟他的不同,我是擔心有人惡意破壞,叫我再一次放棄了握緊他的手,這麼多年經曆的事情簡直是煉獄,我放棄過好幾次了,現在終於走到一起,我無比珍惜,卻發現依舊無法安生度日,叫我每天都戰戰兢兢。
我保證的說,“我肯定不會因為別的男人離開你,隻是我擔心我的膽子變小了,繼續發生幾年前的事情,隨便找個人嫁了,遠離你,我不想做那樣的自己,可我好害怕。老公,你說,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那麼難啊?”
卓風無力的歎息,一直沒有回答,他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那麼難呢?
良久,他才說,“是我無能。”
重重搖頭,不準他這麼說,他為了我做了那麼多,他做的很好了,是壞人太多,見不得我們好。
“不是的,不是的,別那麼說。”
“哎,這件事過後我們就把公司托管出去,我們帶著喵語雲遊四海。”
卓風突然說。
我仰頭看著他堅定地眼神,重重點頭答應,“好。”
公司要留著,哪怕不那麼賺錢了也無所謂,我們要的是我們一家子團團圓圓。
不然,我真怕我見不到喵語成長的那一天。
晚上,卓風又有點低燒,我給他吃了退燒藥,量了體溫,他洗了澡身子還有發燙,我給他蓋好了被子,話才說到一半他就睡著了。
我還不太困,下樓看看喵語。
喵語正在跟保姆阿姨玩,她看到來,伸著小手臂裂開嘴巴衝我笑。
我抱住她,親了一口,惹得喵語嘎嘎大笑。
喵語快一歲了,正常的名字都還沒有,卓風說實在不行叫卓喵語也行。
我想了想其實也好,多有特色啊,就像我們的生活一樣個,怕是向我們一樣的夫妻世界上也沒多少吧。
抱著喵語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動聽美好,好似驟然之間就換了一件好看的花衣服,在我麵前蹁躚起舞。
喵語咿咿呀呀的蹦跳,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喜悅,即便我帶她的時間還沒卓風的時間長,或許是因為作為母親特有的那份氣息,她總是會在人群中找到我,伸長了小胳膊要往我懷裏撲。
她玩的不亦樂乎,我也樂的高興,眼看時間不早了,她還是精神百倍。
月嫂阿姨過來說要抱著小喵語去睡覺了,小孩子要保持睡眠。
我看時間也不早,依依不舍的將喵語交給了月嫂,目送著她去了房間。
若大的別墅裏麵隻有我還清醒著,所有人都熟睡了,整個蒼茫大地都沉睡了。
月嫂唱著搖籃曲,輕聲的哼唱,好聽極了。
我不禁想到了很小的記憶,那時候媽媽,不,不是媽媽,是一個生了我的女人,她似乎也在我身邊這麼唱過,可現在回憶起來,我竟有種分不清楚是真還是假,是我的盼望做的夢還是真的唱給我聽了?
而我的親生母親,每天一通電話,除卻之後我感受不道別人那種近親的母愛。
記得之前謝晶晶的媽媽來這裏看她,她那麼大的人了,站在母親身邊使勁往母親懷裏蹭,撒嬌的要錢要東西要吃的,即便她媽媽罵她,可還是笑的一臉幸福。
而我的母親,不管是生母還是給了我一顆卵子的母親從未給我這樣的感覺,以至於我對待喵語都表現的很生澀。
卓風告訴我要慢慢來,試著去適應,去學習,我想,我還是學不會,做得不夠好,可這次出事後叫我意識到了該如何做,突然間我想將公司給卓風,在家裏安心帶著喵語,至少在三年內她該有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
是否,這樣我們就會有好日子過了。
可這個世界總是對我充滿了各種惡意,晚上才大定好的主意,隔天就因為這件事無奈的放棄。
也是這件事徹底的改寫了我的人生命運。
走過萬千荊棘,都沒有這一件事情來的觸目驚心。
姨媽的屍體橫躺在我們的別墅門口,脖子上的血口子張開,就好像正在啼哭的嬰兒的嘴,血水早就幹涸了,流淌在地上,血腥氣依舊冒出來,飄灑在整個房子周圍。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的淒慘,渾身顫抖,冷汗岑岑,眼前突然一黑,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這件事叫我在醫院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
醒過來看到媽媽坐在我身邊,正在低頭擦淚,哥哥瘋子跟肖老大站在身後,佳佳跟謝晶晶也在房間裏,二叔也來了,還有許久不見的張川,可唯獨不見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