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卓風震驚的眼珠子要飛出來了,這件事真是意外。
他卻很是淡定的笑笑,說,“當年發生了很多事,你們都不清楚的吧?”
還真是不清楚,看卓風的樣子該是也不知道的。
靜默了很久,卓不凡又喝了口酒,才說,“當年她離開後就沒了消息,我被卓哥送去了國外讀書,突然有一天她來找我,下大雨,她渾身都濕透了,她說要跟我吃個便飯就走,我帶她去了我的公寓,給她著了我的衣服換上,她做了我最愛吃的飯菜,之後我睡著了,早上醒過來就發覺不對,你們也知道的,我以前就對男女感情不大傷心,所以……誰知道她給我的水裏麵放了藥。”
哄!
我的心口劇烈的顫了一下,說起來卓不凡跟卓青青之間還是有點血緣關係的,這個實在太……
這種關係放在國外或許不算什麼的吧,並且都是個人問題,也不會受到道德批判,可在國內就無法叫人接受了。
當年卓青青隻表麵的對卓不凡很好,是後來我無意間發現了才挑明,之後卓不凡一直沒表示接受,兩個人的關係也就沒有進一步發展。
在之後卓青青離開,卓不凡也出國念書,兩個人的事情就慢慢的淡出了我的視線,不像現在被提起來卻是這樣的一種方式,實在叫人意外。
卓不凡又說,“我找了她很長時間,可一直都沒消息,當時卓哥在國內也出了事,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就沒說,當時我的小公司也開始起步,一忙起來就忘記了,之後遇到了一個大客戶,他當時在我最初開公司的時候就幫我,後來成為我的合作夥伴,他跟我說卓青青背後出了不少力氣,甚至還不稀惹了當地的地頭蛇,她找我的第二天就跟了那個人,哎……”
我心口一痛,女人啊,遇到了愛情都變成了不愛惜自己的傻子,就像我當年為了卓風不惜嫁給馮科一樣。
隻是卓青青更加可悲,她都不知道卓不凡是否愛她,就已經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情。
卓風很是感慨的捏緊了我的手,看我一眼,眼神裏的情緒盡是悲傷。
卓不凡卻淒涼的笑了一下,繼續說,“很意外吧?我也很吃驚,其實她對我來說隻是姐姐,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別的關係,真的沒有,就算當初卓爾將這件事挑明了我還是沒想過,誰知道事情會變化成這樣呢?”
那卓不凡又為什麼要跟卓青青結婚呢?我不懂的看著他,卻沒有辦法問,生怕我得到的答案就是卓不凡想報恩的那種責任,而不是真的相愛。
報恩的責任不是愛情,這樣帶進婚姻之內也不會幸福的。
不想,卓風先問出了口,“你怎麼想的?”
卓不凡搖搖頭,“沒想過,就是順其自然吧,我找了她兩年,後來在一個酒吧遇到了,她在那裏做服務生,你們能想到嗎,一個可以成為畫家的人在那裏做服務生,看到她的手我才知道,她跟著的那個地頭蛇是個變態,經常虐待她,廢了手,再也不能拿起畫筆了。”
我險些哭出來,卓青青如果知道她得到的不是卓不凡的愛,會是什麼感受?
卓不凡沒有再說下去,隻垂頭看著桌麵,很久後再抬頭,眼睛赤紅,淚水卻沒有,隻聲音梗塞,“我們要結婚了,因為知道不會被祝福,所以我不求你們的祝福,隻要她過多好就行了。很意外吧?我卓不凡也不是什麼好人,當麵也是個動手打女人的人,可以後再也不會了,看到她,我就會想到被我打的女人是多麼可憐,嗬嗬……愛情啊,真的不能碰。”
不想得到祝福的婚姻,隻悄悄地進行,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的悄無聲息,若非他今天過來,或許都不會告訴我們。
好在卓風不會插手這件事,不然還真是棒打鴛鴦,叫卓青青更加痛苦,叫卓不凡更加自責。
臨出門前,卓不凡突然問卓風,“卓哥,你愛卓爾的吧?”
卓風沒有猶豫地點頭,“是。”
“那愛情到底是什麼滋味?”
卓風笑了,一臉的幸福,任誰都能感覺的到的甜美。
可看在我眼中,卻好像在那份甜美中摻了一份苦澀的藥丸,那攥著要藥丸的人就是那個鄉下的小姑娘。
神遊之中,聽到卓不凡說,“愛情我不會碰的,就算結婚了也不會碰的。”
無疑,他不愛卓青青。
這份責任已經叫他身心俱疲,還如何拿出真心相愛?
可這份責任能在婚姻中持續多久呢?一個愛他至深,一個卻是涼薄的責任,時間久了就會發現,雙方都在痛苦的折磨著彼此,之前的熾熱慢慢消融,得到的之後傷害和滿身的創傷。
夜裏,我躺在卓風的身邊,聽著他的呼吸聲,偶爾的翻身伸過來的手,就像是捆住我腰身的繩索,叫我無法逃離。
世間多少夫妻都是不幸福,有的為了金錢,有的為了利益和地位,還有的為了責任,那愛情呢就顯得尤其的微不足道了。
我深吸口氣,心口疼的難受,再也睡不著,下樓去了書房。
我記得卓風書桌裏麵有個夾層,裏麵放了很多資料,當時徐嬌嬌在的時候就經常翻找,還偷偷的叫我去偷過,卻都沒有找到,不知道卓風是否還有那些習慣。
徐嬌嬌當時要找的是卓風的一些私人信件和資料,而我找到的是有關於當年的他在鄉下做攝影資助貧苦生的資料。
辦公桌子就那麼一個,沙發兩排,後麵的書可不少,我能記得每一本書的位置和頁碼,卻不知道他最隱秘的東西都砸哪裏。
翻箱倒櫃了一整晚,我看著手上的灰塵發愁的皺眉。
一想到那個可憐的鄉下眼盲女人,我的心就更難受。
不惜繼續爬高,翻找頂層的書架。
才踩到凳子上,房門開了。
卓風站在門口看我沒吭聲,我們四目相對,尷尬的氣氛在房間裏麵蔓延。
良久,他才蹙眉無力的問我,“最近有心事嗎,你做什麼呢?想找什麼?為什麼不睡覺?”
一串的疑問叫我無比心虛,他該是猜到了什麼,語氣中也透漏了他的情緒,質問。
我看了他半晌,才想起來要從凳子上下來,撒謊說,“就是想找之前的一本書,忘記了放哪裏,所以沒找到,是不是我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