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麵洗衣服一麵罵顧程峰是個混蛋,他卻睡得無比香甜。
可我抱著才洗好的衣服出去,突然想到我沒穿衣服,看著外麵顧程峰睡著了,我就想出去找他的衣服穿,才躡手躡腳都走到衣櫃前,顧程峰的手伸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看他還閉著眼睛,我也回頭將燈關了,“顧程峰你鬆開我,別鬧了,我找件衣服就走。”
“卓爾,卓爾,我好想你……”
“顧程峰,你喝多了,你等等啊,我出去看看,我好像聽到房門在響,我記得我關門了啊。”
“卓爾,卓爾,你別走。”
他拉著我不放手,我拽了好幾下都沒拽出來,正巧,這個時候門開了。
我驚得臉色僵硬,氣血上湧,預感不妙。
難道謝晶晶上來了,開門的是她?
不想,隨著電話的亮光傳來,我看到了卓風的臉。
我徹底驚住了,手裏才提著的一件白色襯衫也嘩啦一聲落在地上,正要去撿,顧程峰用了力氣,將我拽了過去。
糟糕!
有口難辯。
我不知道卓風是如何將我從顧程峰懷裏拽出來的,隻記得他一直沉著臉,抱著我,坐在車內,一言不發。
我還穿著他的外套,很厚,叫我身上出了一層汗。
我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偷偷看他。
我想,我應該解釋的。
“顧程峰吐了我一身,我洗了衣服出來才想起來我沒衣服換,正在找衣服,你就進來了,他喝醉了。”
“……恩。”
我的心嘶的一痛。
卓風生氣的時候向來是閉著嘴巴不吭聲的。
“我出來玩是因為實在太無聊了,並且顧程峰說還有別人,我就叫了謝晶晶一起,我們很多人都認識,都是同學,去了平常去的酒吧,沒去別的地方。”
“……恩。”
嘶,心更痛。
我繼續說,“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擔心你已經睡著了,並且我出來玩而已,沒什麼吧,我一直都沒有跟同學出來玩過得,我也覺得很新奇。我也渴望跟同學們一起的,從前不知道,現在在學校住久了,跟同齡的人時間長才知道其實很好,我能適應。”
“……恩。”
哎,很痛,痛的我呼吸都難受,我沒了繼續說的勇氣。
這件事,我錯了。
可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
他不說話,我也沒了繼續說的勇氣,如果還在誤會,我也隻能還這麼說,的確是誤會啊。
“卓爾。”
“恩?”
“我們相差了十歲。”
我點頭,是啊,我知道,我可不在乎。
“你現在的年紀該是在學校跟同學們一起玩鬧的年紀,瘋狂,有活力。”
我點頭,“是吧,我也覺得跟她們在一起精力充沛。”
“可我沒有了,我現在沒有玩的心思,我也玩不動了,我的想法跟你不同。”
“我知道啊,我沒強求你啊,所以我在解釋了,你可以不接受,我下次注意啊。我……卓風,你什麼意思?”
我預感不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不是一直這樣的嗎?
“這就是代溝,我一直擔心的代溝,我融入不到你的圈子,你也無法適應我的圈子,會叫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話題。即便有,隻能圍繞我們的過去,徐嬌嬌,李思念,顧程峰,馮科,這些人會叫你我想到的隻有過去的不好。”
就沒有好事嗎?
我皺眉想,好像有,也很少。
“卓風,你想說什麼?”
我低頭抓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心在滴血。
他將車子發動,沒有吭聲,半晌才說,“回去再說。”
我局促不安的坐著,安靜的聽著車窗戶外麵的風呼啦啦的吹,拍在臉上,無比的痛。
到了家裏,我的臉在發燒,渾身卻在發抖。
他開了車門下車,過來幫我開車門。
我下了車子,他牽我手,嚇了一跳,“你還在發燒。”
我搖頭,“不是,我剛才吹風了,吹過頭了就這樣的。”
他不信,摸我額頭,又湊過來用臉頰試探,打橫將我抱起來。我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三樓。
他有些氣喘,鼻子上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子,緊閉抿薄唇,幫我蓋上被子,回頭找了退燒藥給我,我端著水杯等著他將藥給我,仰頭吃進去,他拉我躺下,又拿了毛巾放我額頭上。
我眼巴巴的看著他,覺得,我們真可憐。
我們離不開對方,也知道彼此之間太多的牽扯,這些牽扯不是開心而是傷心。
他無法做到坦蕩,我也無法做到完全接受,我們之間緊緊融合,卻又在彼此之間橫著一把刀。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輕輕吸了口氣,靠在我身邊,無奈的問我,“不任性了,好嗎?”
我搖頭,“我沒任性,我現在很清醒的,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是在鬧脾氣。卓風,你不看看我嗎,好好看看我,我長大了,我現在不是你養在身邊的小姑娘,我是女人了,你看清楚。”
女人就該獨立,有自己的想法,能做自己的事情。
我在慢慢成長,可卓風卻依舊活在我是他身邊永遠仰望他的日子裏。
他怔怔的看著我,眼神裏麵的情緒很複雜。
我笑著繼續說,“你還不是適應,是嗎?沒注意到我是女人了,還以為我是小姑娘?”
他垂頭,不吭聲。
“卓風,我總會長大,可我對你沒變過,如果是從前,我肯定不會在意你的心裏在想什麼,我的天地就那麼大,隻有你,可人是會成長的,我現在容不得你的心裏裝著別人,真的一點都容不得,你能明白嗎?”
他還是不吭聲。
我不想再說下去,我們之間啊,矛盾其實不少的。
他不想正麵麵對,那我就不說了吧!
閉上眼,我背過身去,再沒說過話。
一整天,高燒反反複複的好幾次才好轉,卓風非要帶我去醫院,我堅持不去,吃了幾次藥終於穩定下來,高燒退了,也有了胃口。
謝晶晶大罵我發鴿子,不過跟著男神一起吃早飯真是享受,還在朋友圈炫耀了一圈,她滿心歡喜的坐著顧程峰男神的車子回了宿舍,等我病好了回去跟她一起犯花癡。
卓風一整天都在家裏,偶爾來了電話要他出去也都推遲了。
盡管我們彼此麵對,卻始終都沒有過任何交談。
晚上。
我洗了澡出來,裝好了書包,打算明天一早直接去教室。
這時候,他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
“我想了一天,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我笑著轉身,“不怪你。”
他電話這個時候響了,他遲疑著拿出來,看一眼名字,我們同時臉色大變。
是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