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深吸口氣,鼻涕又要流出來,顧成峰將紙巾遞給我,我才接過去擦了擦鼻子。

他幫我將禮物拆開,笑的很無害,好像一個等待誇讚的孩童。

他送給我的是一條白色的裙子,還有一隻精致的小盒子。

我問他,“盒子裏麵的是什麼?”

“你拆開看看就知道了,不過我先說明,這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覺得好看你肯定喜歡。”

我好奇的挑眉看他,他被我看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的笑。

我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閃亮的鑽石項鏈,在車燈的招搖下跳動著有些令人炫目的光芒。

他依舊嘿嘿的繼續笑,抓著自己的後腦勺。

我將項鏈提出來,放在自己胸前比量,剛要說話。

他指著我,警告我說,“不能說不喜歡,我肯定會傷心。”

我笑出來,“我沒說不喜歡,我想說我戴著肯定好看,就是我姐夫不叫我戴這些,他說我一個人在外麵戴著貴重的東西很危險。”

我記得之前看過一篇報道,就是一個女人戴著很貴重的項鏈被人當成了有錢人,被挾持綁架,勒索家裏要贖金。可贖金給了,人也死了,那個女人死的很淒慘。姐夫當時看了報道就去了我房間警告我不能佩戴貴重的首飾出門,盡管我的首飾也不怎麼多。那表情,我至今難忘。

顧成峰卻將項鏈拿過去,打開,對我說,“有我保護你,戴著,永遠都戴著。”

項鏈有些涼,亮光依舊在閃。我微微眯眼,點頭說,“謝謝你。”

他嘿嘿的樂,好像得到了讚揚的孩子。

我將裙子提起來看,是真絲的,不過現在穿有些冷了。

“我想要等明年夏天穿了,現在穿冷。”

他卻笑著說,“參加舞會的時候穿不分季節的,我回頭再帶你去買外麵的披肩,這樣的,我姐……”他想說徐嬌嬌那裏很多,他經常被拽著去擋提袋子工具,可現在……

我們都安靜了。

我的淚水又流了下來,“顧成峰,別誣陷我姐夫了,我姐夫很好,不是你說的那樣,真的。”

我祈求他。

他泄氣的靠在我身邊,雙臂撐在腦後,很久後才說,“其實我知道,就是……”

很多年以後的某個晚上,我問過他,當年他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他卻隻是神秘的對我笑,依舊像少年時代的時候捏我的臉頰,告訴我說,他不喜歡我在卓風跟前,所以看他及其厭煩,這樣的憎恨全都因為我。

可現在,或許他也不知道吧!

回到家裏,我接到了姐夫的電話,姐夫告訴我說晚些時候就要到了,叫我在家裏等他。

我興奮不已,這個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我以為我是在做夢,追問阿姨很多遍。

卓風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手裏提著蛋糕。

他回來隻是給我過生日。

我捧著蛋糕很想笑的燦爛一些,可我卻哭的泣不成聲。

我撲進他懷裏,倔強的不肯離開他。

他抱著我,一直在歎氣。

“姐夫,對不起,我一直都不懂事,對不起。如果那天我將電話從顧成峰那裏搶走了,你提前找到我,我們就能提早回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他一直不說話,隻輕輕的撫摸我的頭頂,空洞的眼睛裏麵隱藏著巨大的悲傷。

我哽咽,淚水擋住了我的視線,卻沒有模糊的我的心。

我知道,姐夫還是愛著徐嬌嬌的。

但是相愛,不代表必須要在一起,盡管我一直都不曾弄懂這個道理。

卓風隔天很早就做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離開了,他告訴我在等他幾天事情就解決清楚,叫我等他回來。

幾天後,我被司機叔叔接去了學校,卓風還沒回來,路上的時候顧成峰的車子將我們給攔住了。

“我送你去吧,司機叔叔還要回公司。”

卓分的公司現在委托給了身邊的一個助理,司機叔叔整日忙接送助理滿城市轉,這幾天看他都在打哈欠,他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司機叔叔看我一眼,在征求我的意見。

“叔叔,你去忙吧,我一定會安全到學校的,我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司機叔叔再看顧成峰。

顧成峰卻笑著遞給司機叔叔一根香煙,“你放心吧叔叔,我不會做什麼的。”

“……好吧,卓爾,你到了一定給我打電話報平安,實在不行我打給你學校老師。”

我答應下來,消除了他的擔憂,我才坐上顧成峰的車子。

在車上我才知道,顧成峰現在也在那個學校上學。

他說,“我隻讀一年就去國外讀大學了,你還有再讀兩年。”

“恩!”

我靠在副駕駛的車窗上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心口很悶。

他又說,“家裏給安排好了,我不想去我家裏的那個學校,實在學不到東西。”

顧成峰一直都喜歡時尚的東西,他對色彩搭配很敏感,經常歪著嘴巴說我的穿著土氣,說我被卓風的老叔叔眼光給我帶歪了。

我卻覺得姐夫的風格很好,成熟穩重,給我安全感。

我再看看顧成峰,他真的帥氣好看啊,可是,這樣的他叫人安定不起來。

“顧成峰,你去學服裝時尚嗎?”

他搖頭,將車子按了一下喇叭,繼續加大油門才說,“我去學商務經濟,接受家裏生意。”

聽得出來,他非常不願意。

我無法想象那樣的迫不得已是什麼,可他們這樣的出身都背負著身不由己。

我深吸口氣,突然覺得我的前途,一片渺茫。

我要做什麼呢,我能做什麼呢?

我胸無大誌,我的眼中隻有姐夫和家裏那麼大的方圓,我茫然起來。

姐夫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他瘦了一圈,顴骨都凸起來,嘴角上掛著的隱隱笑容也不見了,甚至很少跟我說話。

我們往往彼此都在互相沉默著。

這一天,我終於忍受不住,主動問他,“姐夫,你是不是討厭我了?為什麼不跟我說話,為什麼都不關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