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太坐著拍了拍腿上的泥土,也不看郭香荷,而是低著頭自顧自道:“我就是臉皮厚咋了!這還不是你們逼的,當初你要是舍得教我們炮製藥草,我們一家賺到銀子,也不會有後麵這些事情,我們一家落成如今這般,不都是你的原因。”
張秀林氣得不行,指著郭老太太道:“你也有臉說這些話,你要是一開始就對香荷一家好,一家和和睦睦,又怎麼會有這些破事,你看看村裏誰家的老人像你!”
郭老太太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先前的郭長江和吳氏多孝順,一年到頭就算自己不吃,也要把贍養的糧食給了,結果呢,非要造作成現在這樣。
坐在地上的郭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衣裳,頗為不在意道:“我怎麼了!我不過是對長海好一點而已,當初是長江心狠要和我斷絕關係,就算是我提出要銀子斷絕關係,他也不應該答應下來啊,他就不知道拒絕?”
這不要臉的話一說出來,三嬸子都坐不住了,指著郭老太太就叫罵起來:“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當初長江想要拒絕,拒絕得了麼?郭長海為了一頭野豬就要殺了長江,要不是長江命大,隻怕現在已經是一堆枯骨,你偏心護著郭長海那是你的事,大家也沒什麼好說的,今日你還想把屎盆子往長江身上扣,你真當老實人好欺負是不是,當初你做的那些事村裏人可都看在眼中的,顛倒是非黑白也得問問大家願意不願意,你一個外村人敢汙了我們靠山村的名聲,當真以為我們靠山村無人?”
如今郭老太爺休了郭老太太,自然郭老太太就不是靠山村的人了,一個外村人想要玷汙村裏人的名聲,自然不被允許的。
春花嬸站在一旁陰陰道:“你也別坐在地上撒潑了,村裏沒有人喜歡看這樣的戲碼,你去楚家丟的那些臉大夥聽了都為你害臊,幸好郭老太爺最後明白事理,休了你這個惡婆子。”
“休了是對的,郭家會變成這樣,不都是這婆子在中間造作,弄得家破人亡還不自知,想要去救郭長海,也得看看救不救得出來,那種人啊,就該處斬,留著就是禍害。”桂花嬸一臉嫌棄,當初就一直看不慣郭長海,壞事做絕的東西,能是什麼好人。
村裏全是責罵郭長海的,沒有一個人說郭長海好,郭老太太氣急道:“你們這群勢利眼,不過是看著郭長江一家有錢,一個個都睜著眼睛說瞎話。”
郭香荷氣笑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是誰你自個心裏沒數麼?我不想跟你吵架,不要讓我們趕你走。”
不是郭長海上門找麻煩,就是郭老太太上門找麻煩,這種日子過得有些煩躁。
郭老太太白了一眼郭香荷道:“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救不出來長海了,我就一個要求,讓他在走的這段時間能過上好日子,牢獄中隻要有錢,也能好過一些,給我銀子,我拿到銀子就走。”
她隻想要銀子,而郭香荷這邊能拿到更多的銀子。
郭香荷淡淡的瞥了一眼郭老太太,眼神中滿是鄙夷:“還明人不說暗話,你覺得我會給你銀子?之前郭長海也來問要過銀子,不過一文錢都沒有拿到,我勸你趕緊離開,不然官差來了,你就能如願以償陪你的長海了。”
銀子是一文錢都不會給的,如果是郭老太爺前來,說不定還會給銀子。
郭老太太也不起來,像是賴定了道:“不給也沒關係,我們就看誰強得過誰。”
這是威脅,郭香荷也清楚郭老太太是鐵了心,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陰雲密布像是要下雨。
看向四周的人道:“要下雨了,大家都忙起來,把外麵的藥草都收進屋子。”
大家立刻散去,各自忙去了。
郭老太太被晾在一旁,誰也沒有搭理。
一個個簸箕被端進了屋中,大家忙忙碌碌的做著事情。
郭老太太一臉茫然的看著忙碌的眾人,眼中多有不甘心,但大家似乎鐵了心不把她當一回事,進進出出的在一旁走著。
郭香荷也進院子開始收拾院子裏麵的藥草。
一個個簸箕端進了屋中,屋中是密密麻麻的藥架,把整間屋子的空間都利用起來了,一個簸箕重著一個簸箕放著。
“轟”的一聲,天上打了一個大雷,村裏的人更是馬不停蹄的忙碌著,生害怕大雨馬上就下來了。
因為簸箕太多,收拾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把所有的藥草收進屋子,而在大家收拾完之後,雨落了下來。
郭長江坐在堂屋之中,皺眉看著外麵的雨道:“走沒有?”
方才下雨的時候,張秀林去關門看了外麵一眼,郭老太太還在大雨中,便道:“這一次是鐵了心不走。”
這一次郭老太太是有備而來,明顯是想要她們妥協。
吳氏有些不滿道;“她這麼做是想把我們往風口浪尖上推,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越想就越覺得郭老太太過分。
郭香荷淡淡一笑:“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便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明明已經跟我們斷了關係,還腆著臉上門來找茬,爹,這件事你怎麼看?”
還是要顧及一下郭長江的想法。
郭長江心裏想了很多,對郭老太太的做法氣惱的很,思來想去道:“不搭理好了,她既然想在外麵淋雨就淋雨好了,左右跟我們也沒關係了,門關上就不要開,眼不見為淨。”
話音才落,就聽到外麵傳來“啪啪”的敲門聲。
郭老太太在外麵淋了這麼久的雨,心裏不知道有多氣憤,本以為郭長江會心軟讓她進院子,結果,大門關了就沒有被打開。
平白無故的在外麵淋雨這麼久,心裏又急又氣。
大門被拍得直響,郭香荷看向了郭長江。
郭長江陰沉著臉道:“不開,等她拍,拍夠了就會走的。”
要說不失望是假的,時至今日郭老太太都還沒有清醒過來,還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