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用胖嘟嘟的小手撫摸著郭香荷的臉,糯聲糯氣喊道:“姐姐,修文要吃糖糖。”
吳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你個小饞貓,才見到姐姐就要糖吃,記得姐姐是不是也因為姐姐給買糖吃?”
郭香荷很疼愛郭修文,喜滋滋道:“能記得姐姐買糖也是很棒了呢,柳紅把我買的零嘴都拿過來。”
柳紅應了一聲,趕緊去馬車上把包袱拿了下來,裏麵都是一些比較耐放的零嘴,比如蜜餞和糖果。
吳氏不認識柳紅和柳綠,這會才注意到兩人一直站在旁邊規規矩矩的,甚至穿的衣裳都是一樣的,疑惑道:“這兩位是?”
柳綠和柳紅同時給吳氏福了福身子,柳紅道:“夫人我們是小姐身邊的丫鬟,奴婢叫柳紅。”
“奴婢叫柳綠。”
郭香荷一聽兩人又奴婢奴婢的不喜道:“我說的話你們都忘了?叫你們不要張口閉口都奴婢,在這樣我可把你們送回去了,我把你們兩人送回去了。”
她最不喜的就是聽到柳紅和柳綠張口閉口都是奴婢,在她眼中大家都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柳紅和柳綠現在做的事情不一樣,善待身邊的人,是郭長江教她的。
柳紅和柳綠急了,她們好不容易才求著郭香荷留她們在身邊,真要把她們送回去,不僅沒臉見楚夫人,更沒臉以後跟在郭香荷身邊,柳紅趕緊道:“小姐莫要把我們兩人送回去,以後我們會改正的。”
郭香荷這才滿意:“以後別奴婢奴婢的了,這裏是村子,沒有安陽城那麼多的規矩。”
自由散漫慣了,也不喜歡規矩太多,還好楚家不是規矩多的人家,要不然就慘了。
而且柳紅和柳綠對她很照顧,雖說兩人是賣身了,但對她的照顧卻是真心的,一點一滴都能看出來。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樂意把兩人留在身邊。
郭長江也在一旁道:“以後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我們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一邊說著已經走到馬車邊上卸東西,這一次從安陽城回來也帶了不少的好東西,主要是楚夫人和楚晉寒舍不得郭香荷,準備了不少。
柳紅和柳綠趕緊上前幫忙,兩人從馬車上把東西都搬下來,郭香荷和吳氏也都進了院子。
院子很安靜並沒有張秀林她們,就連吳小燕和冬兒都不在,不由問道:“表姐和外婆她們呢?”
吳氏含笑道:“在郭家老院子裏,我們把那院子買下來了,你爹說,那是祖宅,比起郭長海當初賣的價錢貴了一兩銀子,修葺了一下,你舅舅他們就搬過去了。”
吳雙虎一家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靠山村,很少回到吳家村去,想到郭家以前的院子很寬敞,郭香荷也沒說什麼了。
其實能想到,她外婆一家大概是覺得,一直住在她們家外麵的人會說三道四,最後不好意思才搬了出去,其實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舅舅他們搬出去多久了?”離開的幾個月村裏也發生了好多事情。
吳氏算了算時間,把修文從郭香荷懷中接過來,放在了地上:“有一個多月了,本來院子是買不到的,但人家修新房需要銀子,我們就花銀子買下來了,那邊院子也寬敞,雖然比不得我們這邊,但也算不錯了。”
郭香荷沒有繼續問下去,她知道外婆一家住在她們家不自在,害怕外麵的人說三道四,隻要他們順心,搬出去也沒什麼,反正離得也不遠。
想到謝二黑擔心問道:“那謝二黑有沒有上門來?”
一想到這個男人就來氣,白瞎了吳小燕那麼好的姑娘。
吳氏氣呼呼的不滿道:“來過,第一次找上門來求小燕回心轉意,還說想要抱冬兒回去,被我們轟走了,後來他不敢來村子,就在村子外麵徘徊,對了郭大山也來過兩次,但都是你爹去招呼的,遇到困難,但是沒有幫他。”
家裏的煩心事還真多,郭香荷安慰道:“娘以後遇到不想搭理的事,就讓爹去處理好了。”
吳氏心中歡喜,還是女兒疼她,頓時就歡喜了起來:“我都給你爹在處理,這種事我也不好出麵,不過你姑姑在鎮上給郭大山找了一份差事,說起來郭大山也是命不好。”
郭香荷想到上輩子的事,冷著臉到:“是咎由自取,如果不跟著他爹娘做那些事情,也不會鬧成今日這般,之前還有點同情他,如今想來,他也是不值得同情的。”
這一次見到了郭老太爺,她心有感觸。
想到這裏她才記起沒有把郭老太爺的事告訴她爹,轉身道:“爹,我看到郭老太爺了,現在被我安排在百味樓後廚做事,之前看他在安陽城中賣糖葫蘆。”
她不會說郭老太太的事,她是怕他爹心軟。
郭長江麵色如常,隻是愣了一下,很平靜道:“你安排就好,這個事情我沒意見。”
他很清楚,這件事他沒立場表態,當初的事仿佛發生在眼前,心軟對不起郭香荷,對不起吳氏受的委屈。
吳氏悶聲道:“也是他當年沒有針對我們,那老太太呢?”還是很好奇郭老太太去哪了。
郭香荷本不想說,看了一眼郭長江平淡的表情,歎息一聲道:“病了,靠老太爺賣糖葫蘆養著。”
她看郭長江依舊沒任何多餘的表情,知道郭長江並未有心軟的意思,接著道:“郭長海禍害的吧,聽聞是因為郭長海賭錢,把錢輸光了,最後從郭老太太身上拿錢,不給,最後錢還是被拿走了,然後就病倒了,幸好當初我們給了老太爺銀子,老太爺買了一個破落的小院,我已經讓白及照顧老太爺,至於老太太生死都不管我們的事。”
她不是不明白事理,而是有原則。
郭長江微微搖頭道:“她是咎由自取吧,老太爺那邊照顧一點就夠了。”
吳氏拍了拍郭長江的肩膀道:“你要是不忍心可以去看看?”
她就怕郭長江心中不自在。
郭長江的頭卻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態度堅決道:“不會去的,我跟香荷的意見一樣,老太爺可以照顧一點,但她生死我們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