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爺被郭老太太一點撥立刻明白了。
屋子裏麵躺著的郭長江聽著吳大春把外麵的事情一說,想要掙紮著出去,雖然郭老太爺和郭老太太這麼過分,但他還是不想斷絕關係,畢竟那是他爹娘。
吳大春卻直接阻止了郭長江:“長江叔你就安心躺著養傷,你聽我的別出去,我知道你孝順但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郭長江失血有些多,渾身都像是被抽空了,完全使不上力氣:“想說什麼就說吧。”
吳大春歎息一聲:“我是想說,你這麼在乎他們,難道你不想聽聽他們的決定?若是他們選了第二個處理方式呢?”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其實已經猜到,隻怕郭老太太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二個處理辦法。
隻是這些不能說太明白,怕傷了郭長江的心。
郭長江不掙紮了,眼神變得茫然起來:“你是說……他們不會這樣絕情吧。”
吳大春心裏有點難受,但還是道:“你聽我的就在這裏好好躺著,我出去看外麵是什麼情況,這種事情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不是麼。”
郭常懷問著郭香荷:“你們怎麼想的。”
吳氏已經徹底失望了,哭泣道:“他們做什麼決定我們都依。”
村子裏麵很多都在議論,隻要有點良心估計都會選擇第一個,而且這事要是大家遇到了估摸著也會選擇第一個。
但郭老太爺卻上前一步道:“是不是這一次上了郭長江我們什麼責任都不用負,並且他們一家還得給我們五兩銀子,從此以後我們各是各。”
郭常懷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一眾族親,大家都很驚訝的在議論著。
他點點頭:“的確是這樣,隻要你們選擇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家就沒關係了,以後長江雖然還喊你們一聲爹娘,但你們生老病死一切事情跟長江都沒關係。”
郭老太爺毫不在意的道:“那我們選擇第二個處理結果,直接給我們兩位老人五兩銀子,我必須現在就要銀子。”他很滿意,他就不信郭長江一家能拿出來,就算是借也得把銀子給了。
吳大春趕緊進屋把結果給郭長江說了,郭長江堂堂七尺男兒流淚了,他沒想到自己在自己爹娘心中居然就隻值五兩銀子。
吳大春不擅長安慰人,見郭長江哭了有些慌:“長江叔你別哭啊。”
郭長江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長歎一聲:“大春你去問問你爹有多少銀子,能不能借給我。”
吳大春立刻答應下來。
吳氏卻緊緊的握著郭香荷的手:“香荷,我們家怎麼會有那麼多銀子啊。”
郭香荷咬咬唇低聲道:“娘親我有。”
吳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郭香荷,這個時候郭常懷過來了:“你們也別為難,銀子不夠我們可以借,方才我問了族親都願意借錢給你們家,長江人品我們信得過。”
郭香荷不想麻煩別人,也不想吳氏和郭長江為難道:“謝謝村長,銀子我們夠的,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沒說,隋公子他們走的時候偷偷給我留了四兩銀子,加上娘親身上的一兩多銀子應該夠了。”
說完她怕郭常懷和吳氏不相信,趕緊把隨身攜帶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了郭常懷。
郭常懷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打開信看了一遍微微一笑,安慰起吳氏來:“信裏的確說他們給香荷留銀子了,還說不要香荷告訴你們,也好,既然你們家銀子夠了我就安心了,五兩銀子準備好,等會白字黑子寫了畫押,這是要供奉在祠堂的。”
這是大事情,而且選擇也是郭老太爺他們做的,吳氏她們也隻能被動接受了。
吳氏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些事情都是真的,特別是郭香荷居然有這麼多銀子。
趁著族親有人在寫契書的時候,她拉著郭香荷進了屋子。
屋中就隻有他們三人,郭長江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吳氏蹲下身子安慰道:“相公莫傷心,不值得啊。”
郭香荷把錢袋拿了出來,然後把裏麵的碎銀都倒了出來。
“娘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隋公子留給我的不止四兩銀子,還有一個金豆豆。”她很老實的坦白,本來打算不告訴吳氏和郭長江的,但現在不得不說了。
她直接把金豆豆放在了吳氏手中道:“我知道娘親你要說什麼,你想說我們不能要這銀子,等到我們有銀錢了一定會還的,現在就當做是借的隋公子他們的吧,金豆豆你留著給爹買一些補身體的,銀子拿去給他們,以後我們一家都好好的過日子,爹,我知道你心中難受舍不得父母之情,但這一切是他們做的決定,所有人都勸他們選擇第一個。”
郭長江心裏很難受。
吳氏道:“夫君我和香荷不能沒有你,我怕啊,今天你被他們逼著上山之後我就一直在家裏哭,我害怕你出事。”
郭長江苦笑一聲:“其實是我自己傻罷了,早就知道爹娘心中沒我,也罷,既然他們那麼選擇了,我們接受就是了,香荷你去把銀子給他們吧。”
吳氏把錢袋裏麵的銀子給了郭香荷,還添了銅錢湊足了五兩銀子。
郭香荷把所有的銀錢都用草紙包好然後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遇到吳大春和春花嬸,春花嬸一臉擔心:“香荷你們還缺多少銀子,我家一共有二兩銀子,本來是給你大春哥娶媳婦的,現在可以先借給你們。”
郭香荷很感激,娶媳婦可是大事情,春花嬸卻舍得把銀子借給她們,這一份情當真情意重。
她把草紙打開露出裏麵的銀子笑道:“銀子夠的,其實上一次那幾位公子離開的時候,給我偷偷留下了一點銀子,他們擔心我爹娘不收所以留給我,隻是沒想到會用到這個節骨眼上。”
她苦笑一聲,不過心中卻輕鬆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跟那家人徹底的沒關係,如今這樣正好如了她的意。
春花嬸鬆了一口氣:“我方才還在擔心呢,夠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