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清楚梁釋的厲害,他同樣也清楚自己這個親弟弟在武道上有著怎樣的驚人天賦和造詣。
而越是了解梁釋本事的人,就會愈發的覺得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梁釋怎麼可能會被呂方給擊退呢?
呂方才多大點年紀!
就算他天縱奇才,就算他有蕭狂刀的拔刀斬,也完全沒可能把梁釋給擊退才是啊!
聽完老太監的這些話,梁翰民儼然有種聽到人螞蟻弄死大象,而且那人還說得有板有眼的荒唐感覺。
他猛地皺起雙眉來,聲音低沉,“你確定此消息無誤?還是你手下那些人已經酒囊飯袋到連這種事情都敢胡亂彙報?”
老太監並沒有因為梁翰民的這句話而感到錯愕。
因為他當時看到這封密報的時候,腦袋裏最開始也冒出過這樣的念頭。
他將身子躬得更低了些,道:“奴婢以為,那些奴才定然沒有如此膽量。”
“那就隻能是這個呂方真的有如此本事了?”
梁翰民微微眯眼道。
眼中殺機畢現,隻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此子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或許唯有將他緝拿到京中,才能審問清楚。”
老太監道。
梁翰民凝著眉頭沉默下去。
直過去好半晌,才道:“既如此,那就將他緝拿進京中來。至於其他人,全部不留。”
“是……”
老太監眼中閃過絲絲掙紮之色,但很快還是點頭領命,然後退出禦書房去。
梁翰民沒有單獨將梁思琪給拎出來,說要留住永樂郡主的性命,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但梁思琪到底隻是梁釋的女兒,而並非是他這個沒有後代的人親眼看著長大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沒有替梁思琪說話。
他是梁翰民最信任的人不假,但說到底,也隻是僅此而已。
追剿呂方的事情他已經辦得很是讓梁翰民失望,若是再替梁思琪說話,也許,連他能不能繼續在宮中伺候,都很難說。
畢竟伴君如伴虎。
……
在西山野川這樣的偏僻地方,縱然時刻都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危機感壓在心頭,但生活還是挺簡單的。
並非是呂方想生活如此簡單,而是在這樣的地方,的確也找不到什麼事情可以做。
好在有梁思琪、陳幼熙她們陪著,呂方也並不覺得時間難熬就是。
同時心裏也很清楚,這樣溫馨、平淡的生活,根本不太可能持續很長的時間。所以現在就該狠狠地享受這種平淡。
葉紅羅是個很爽快的性子,在呂方意料之中的很快融入到梁思琪、陳幼熙、竹兒、芙兒她們這個圈子裏麵。
畢竟她們和山寨裏原本的那些女人多少還是有些年齡差距,至於那些後來在山寨裏逐漸成長起來的姑娘,雖說也都有爹娘教她們讀書識字等等,並非是真正出自大深山裏的那種樸素到可以算作是掉渣的女人,但她們自然有她們的圈子。梁思琪她們想要融入進去不容易,最後來的葉紅羅,也自然而然沒想著要融入進去。
才沒幾天的功夫,葉紅羅和竹兒、芙兒她們就儼然是以姐妹相稱。
大概也是在山寨內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於是乎葉紅羅白天的時候總是會到呂方的這個吊腳樓裏麵來。
和梁思琪談學識,和竹兒學做飯,和陳幼熙學……反正就是有很多女人間的私密話。
以至於讓呂方都有種自己的三個老婆都被葉紅羅霸占的感覺。
不過誰都能感覺得到葉紅羅對呂梁頗有好感,而且他本來就想著讓梁思琪她們做說客,那自然是不敢開罪葉紅羅。
每當葉紅羅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呂方就會借口地裏有事,然後去剛剛開墾不久的那片地裏晃悠。
其實土豆種子才剛剛被竹兒帶著村裏的老少婦孺們種下地裏沒兩天的時間,就算發芽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躥出苗來。
也沒什麼好看的。
呂方覺得自己對呂梁這個親哥哥真的算是相當不錯了。
就是不知道,梁思琪、陳幼熙她們什麼時候才能夠說動葉紅羅鼓起勇氣。
在男女感情這方麵,呂方對呂梁那也是相當的鄙視。
那家夥比他還要“謹小慎微”。
明明對葉紅羅有著天然的好感,有事沒事的時候也喜歡關注葉紅羅,卻又不敢靠近葉紅羅。
也不知道是顧及身份,還是純粹的因為害羞。
呂方估摸著,兩人要短時間內成事,還得是葉紅羅主動開口才有可能。
當然,他還是有點兒私心的。
想讓葉紅羅早些懷上呂梁的孩子。
這樣的話,就算山寨哪天被朝廷的兵馬或者是爪牙殺進門來了。也許,前朝慶餘帝的血脈也不至於斷絕。
至於自己……呂方從來沒覺得自己就是百分百慶餘帝的血脈。
畢竟是穿越過來的。
轉眼便是數日過去。
地裏的土豆總算是冒出苗兒來,嫩嫩的,綠油油的。
從商城裏兌換出來的種子從來沒有讓呂方失望過,這些苗剛剛露出來,就已然顯露出頑強的生命力。
這讓得劉鵬濤等那些曾經在軍中或是地方任過職的山寨青壯、老人們都相當興奮。
仿佛這會兒就已經看到豐厚的收成似的。
就連徐景年、蘇餘、單泰等人都到地裏去觀望。
因為這塊地裏日後的收成,對於才有個雛形的義軍來說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隨著徐景年被營救,西山野川如今已經成為眾矢之的。成都郡衙門對這裏更是格外關注,雖然還並未出兵圍剿,但卻已經在其他方麵展開封鎖舉措。
譬如嚴禁商團、行商進西山野川境內進行貿易,尤其是諸如私鹽、茶、兵刃等那些本來就被朝廷禁止的買賣。
以前做這種買賣,隻要不是太過分,都不至於被砍頭。而現在是有明文嚴令,違犯者處斬。
這等於是切斷了西山野川的生活命脈,西山野川境內的人生活大部分隻能依靠自給自足。
短短時間,效果就已經是立竿見影,有原住部族向成都郡衙門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