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聞言了懵了。
他倒是忘記這茬,不知道樊博濂已經成婚了。
蘇愈也沒有和他說起過這事。
而這時,蘇愈在旁邊輕笑道:“博濂兄自是不便去的,不過……博濂兄替我們找幾個人前去,還是不成問題吧?”
原來這家夥心裏早已經有了打算。
樊博濂瞬間苦笑更甚,知道蘇愈和呂方這完全是有備而來啊。
而蘇愈的這種提議,又讓他找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
不過是找幾個還沒有成親的勳貴子弟代替自己去還這個人情而已,這點麵子,他還是有的。
蘇愈顯然也是心裏清楚,所以才這般直接的說出來。
也不知道,這事做了,會不會被自己的爹給狠狠收拾。
但樊博濂到底還是年輕,雖然有城府,卻也有著講究。說出去的話,他不想出爾反爾。
鬧就鬧吧,最多挨頓板子就是。反正皇上也不至於為這件事情而將岐山公爵府怎麼樣。這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
在腦子裏閃過許多念頭後,樊博濂終於點頭,道:“既然是同去請求麵聖,那可是先行會合?”
蘇愈和呂方見他答應,臉上都是露出笑容來。
蘇愈瞧瞧呂方,道:“就明日末時吧,那個時候皇上應該是最有閑暇的。咱們末時整在朱雀門外會合。”
這招親的主意還是他提出來的,顯然他也並不想讓呂方做唯一的“主導者”。畢竟,這事最後梁思琪肯定會知道。
而這般的為娶她而賣力運作,誰又知道永樂郡主心裏會不會有所觸動呢?
在情感上,他本來就已經被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呂方捷足先登。這會兒,自然是滿心都想著往前追趕。
增加自己在梁思琪心裏的好感和份量。
呂方並沒有提出異議。
“好。”
已經答應下來的樊博濂也是點頭。
侍女這會兒端了茶水過來。
蘇愈卻也沒有要喝茶的意思,站起身揖禮告辭道:“我們還要去別的府上,且不多做叨擾了。”
樊博濂撇了撇嘴,又瞧了眼跟著站起身的呂方,道:“是打算去宣平候、武安侯等府上?”
呂方並沒有瞞著自己的心思,笑道:“其實當初我刻意說人情的事情,就是為這件事情做的準備。”
樊博濂搖搖頭,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他看來,以呂方的本事,卻將頭腦用在這樣的事情上,實在是……
不務正業?
但隨即卻道:“你們也不必去了,等會兒我差人去知會他們便是。我應承下來,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他並不介意給呂方示好。
因為,他覺得呂方並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導致以後仕途受到影響,亦或是從此就被皇上給厭倦上了。
他比蘇愈和呂方都要更為了解梁翰民。
也許,皇上最初會生氣。但到最後,說不準會更為賞識呂方和蘇愈。
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皇上以前說過,年輕人,就是要有膽量,敢想敢幹。
這大概和皇上當初年輕時候敢為天下先,帶兵闖進皇宮的經曆有關係。
呂方和蘇愈當然是求之不得。
當下兩人連連道謝,又順勢坐下來。
不過還是沒有在岐山公爵府待多長時間,喝過茶後,便就告辭。
蘇愈還要去發動他此前已經說服好的那些人,譬如蘇墨、韓曲、董嘉岩等人。
事發實在倉促,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因為誰也不敢肯定,去求見皇上,就必定能夠得到皇上的召見。所以,還是要做好鍥而不舍,連連求見的準備。
不過去知會那些人,就不必呂方去了。
蘇愈也沒有要帶呂方前去的意思。
於是呂方又徑直回了禹元緯的府邸。
……
這夜,幾乎是在煎熬中度過的。
呂方輾轉難眠。
腦子裏有無數的念頭雜亂紛呈,不斷閃爍。
他在想,若是梁翰民拒絕召見,又或是駁回自己這些人的招親奏請,自己該怎麼辦。
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大。
到時候,自己該如何才能帶梁思琪離開京都?
在江嘉年接親的路上搶親?
那樣自己能有命離開京都麼?
其實這件事情他已經思考過很長的時間,但直到現在,都並沒有想出個萬全的主意。
隻要是梁翰民沒有收回成命,自己不管用什麼方法帶走梁思琪,那都等同於是“叛國之罪”。
活著離開京都的可能性很低。
相較起來,即便是梁釋可能會要自己的命,那都不是現在應該去擔心的事情。
整夜,呂方都沒有修煉。
就這麼,外麵天色竟是放亮了。
白天,呂方又是坐在房間裏苦思冥想。
禹元緯並沒有和他說梁翰民下旨讓梁思琪、江嘉年完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知情,還是刻意瞞著不說。
終究快到辰時。
呂方在自己的房間裏寫了封信。
臨出門前,交給了禹夫人。
他對禹夫人說道:“師母,學生需要出去辦點事情。還勞煩您等老師回來之後,請老師替我將這封信寄給我的兄長。”
禹夫人聞言,直覺有些不對,納悶道:“你要出門很長的時間?”
呂方微笑,“不是。隻是我兄長現在在潼川府,我在京都並沒有潼川府的故交。想來,老師是有的。”
禹夫人這才沒有多想,笑道:“你老師別的本事沒有,在大渝各地倒是都有舊同僚和同窗或是學生。行,等他回來,我就交給他。”
呂方拜謝。
然後出門而去。
出禹府,直接往朱雀門去。